炮灰女配求生之路
作者:芦荟过敏 | 分类:古言 | 字数:40.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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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三 柳无风
霞儿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什么,似乎她做的每件事看似和花家毫无关联,但偏偏每次都是需要花家人来协助完成,包括这次。
霞儿不解问道:“四哥,你的意思是?”
“我们现在很需要里面的东西,但又不能让上头知道。”明明像是私吞军饷的事情,但花博衍脸上的表情却一派轻松。
霞儿不解问:“你是让我在你们把东西搬走后再把仓库炸了?”
花博衍摇摇头,说:“你说对了一半,我要你在官家耳目前亲自把仓库炸了,但实际上留一条活道供我们事后把东西挖出来。”
“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这笔钱来路不明吗?”霞儿不解,按理说发现大量财宝可以上报朝廷,再趁机让朝廷用这笔款项充当军饷。
花博衍点点头,说:“你说对了,这笔财宝确实来路不明,去年我的探子告诉我有一队人马护送着十几个箱子来瀚海镇,待了几天后就走了,但箱子却不见了,我怀疑是细作,所以派人到瀚海镇仔细的探查了,最后发现了山洞里的东西。”
霞儿惊讶地说:“难道这伙人把那些东西放下之后就销声匿迹,找不到他们了?”
花博衍道:“并没有,他们反而隔一段时间就来一次,每次都会带大量的珠宝现银过来,我们也曾时派人跟踪他们试图查清楚这笔财宝幕后之人是谁,但派去的人无一幸免被灭了口,有一次他们护送东西来时我们布局抓到了他们,但就在准备审问时他们自己咬破藏在嘴里的毒药服毒自杀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每隔几个月就会送东西到瀚海镇,从不间断。”
听花博衍这么说霞儿也觉得幕后之人这样做不像是在藏财宝,倒想是引起花博衍的注意,倘若花博衍真用了这来路不明的钱,日后这银钱的来历查清楚了,发现不能碰,那花博衍以至花家都会陷入危险里,就为这个花博衍也不敢轻举妄动。
“要是写折子上报朝廷呢?”霞儿问。
花博衍闻言叹了口气,说:“霞儿,你还年轻,不懂这里面的事情。如果我不让朝廷知道这笔钱,那这笔钱会变成战士们过冬的棉衣长靴食物,但如果这笔钱充了国库,那他们会变成硕鼠身上的皮毛,蠢蠹嘴里的獠牙,国贼手中的利剑,一分一厘都不会落在将士们的手上,即便拨下来了,真到了将士手里也十不存一。”
霞儿今晚还是第一次从一直带着笑容的花博衍脸上看出了愤懑,花博衍和她见过的花家几位兄长不同,常年行伍生活让他的精神面貌做出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从他身上看不出江南水乡的温润,而是边塞黄沙的孤傲热血。
霞儿不好问的太详细,只说:“四哥我明白,我和七哥已经找到那个军需仓库了,并且改了机关,只要将一桩案件的凶手引出来我便在众人面前假装击毁仓库,留一条活道给你们,等我们走后你再派人按照我留下的记号进去把东西运出来就可以了。”
花博衍点点头,说:“好!七童今夜就在我这休息,我来照顾他,我早已让人给你准备了干净的帐篷,你先去休息吧。”
霞儿说:“那怎么行,你日理万机,今晚我在这照顾他就好了,一会你让人送一盆热水来,他今天喝了那么多酒,我怕他会不舒服。”
听到这钢铁直男花博衍终于发现不对了,他以为花聿楼跟霞儿来瀚海镇是因为家里长辈不放心小姑娘一个人,所以才派幼弟跟来的,没想到原来还有另一个原因,既然这样,他就不好当拆鸳鸯的执棒者了。
热水很快送上来了,霞儿拧干毛巾替花聿楼擦干净了脸和双手,正想帮他宽一宽衣领的时候手忽然被人抓住了,花聿楼睁开眼睛,面带微笑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任何醉意。
“你没醉?”霞儿惊讶不已。
花聿楼粲然一笑,说:“四哥刚才一直灌我他自己却不喝我就知道他有话想和你说,所以我装醉的。”
“我们说的话你也全听到了?”霞儿问。
花聿楼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霞儿问他:“你是怎么想的?”
花聿楼想了一会才沉沉说道:“四哥这些年很辛苦,他从小兵当起,一步一步走上来,家里寄过来的东西他都折成现银充当军饷,要不是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四哥不会冒这个险。”
霞儿没想到居然有人在军饷这里动了歪心思,要是让将士们知道了,不知道该多心寒,他们为了保卫领土完整在这样条件恶劣的地方一待就是多年,有些人甚至至死都没能再回去见一眼亲人,而朝廷唯一能补偿将士们的就只剩军饷和设备,结果有人还想在这里发一笔国难财。
霞儿听完刻意压低声音说:“我不懂养兵一年需要多少军需,但那满山洞的东西要是都用在四哥这个营里,起码能撑一段时间。”
花聿楼问:“等这个事情告一段落后,咱们去瀚海国看看怎么样?”
霞儿不解问:“你怎么突然想去瀚海国?”
一百四十三 柳无风
“刚刚才想到的。”
“既然你意识那么清楚,怎么还让我伺候你那么久。”
霞儿说着将另一只手里的毛巾赌气似的扔到花聿楼脸上,后者很快拿开脸上的毛巾坐起来抱着别扭地青梅,说:“我喜欢你这样关心我,所以偷了一会懒。”
霞儿娇哼一声,说道:“果然是大少爷,就会指使人。”
“大少爷不仅会指使人,也会伺候人。”花聿楼虽然没有全醉,但他也有了一些醉意,常言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烛火从屏风外投进来,影影绰绰的照在霞儿姣好的面容上,衬得她越发柔媚动人,花聿楼的手也开始有些不规矩。
卧云楼那一晚的事情似乎打破两人一直以来的矜持,花聿楼心中对霞儿时常抱有不可言说的冲动,但即使再冲动他岌岌可危的理智也在告诉他要懂得忍耐。
霞儿能清楚感受到对方滚烫而又充满爆发力的身躯,面颊不禁有些发烫,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但这里到底不是卧云楼那独属他们一层的客房,只好低声求饶地说:“你别乱来,这是四哥的营帐,你没皮没脸的,我还要做人呢。”
“做人,是了,我们就是在做人。”花聿楼嘴里说着不着调的荤话,手上更没规矩,就快将系在腰间的裙带解开了,还是霞儿大力握着他的手才没得逞。
“蜡烛,你先把蜡烛熄灭再说。”霞儿受不住轻声娇喘着,焦急又害羞,只能靠调虎离山之计逃离虎口,没想到大老虎袍袖一挥,帐中的蜡烛全熄灭了。
黑暗更能助长人们内心深处的渴望,虽然最后霞儿还算是衣衫完整的样子,但她今天带出来的帕子却不能要了,不知过了多久,湿答答厚重的手帕被人精准的扔进了早已凉透的水盆里。
第二日两人是被战士们早上操练的口号声叫醒的,听到声响外头炊事班的小士兵在屏风外对他们说:“七公子七夫人,热水竹盐已经备好了,我就放在桌上,另外早点我也送过来了,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花聿楼慵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说:“谢谢小哥,暂且不用了,这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忙你的吧。”
小兵不敢抬头,听到花聿楼的话后利落的转身退下,没有多余的好奇心虽然营里的人也好奇昨天李副将带回来的两人,听说是将军的弟弟,到瀚海镇游玩遇到了马匪,刚好被李副将带人救了。
等人走远后花聿楼才调笑着问道:“你听到刚刚那个小哥叫你什么了吗?”
霞儿正怨他昨晚的孟浪,见他一大早还敢这么招惹自己,不仅将人推开自行下榻,不再理会。
被推开的花聿楼倒是无所谓,随意系上解开的衣带也跟着出去了,在军营用过早饭后花聿楼和霞儿才启程回发财客栈,
昨日惊魂未定霞儿不曾注意到这狼居胥山的风光,出了军营大门霞儿才觉视觉开阔不少,收敛温度的朝阳带着暖色缓缓从沙漠化土地尽头升上来,远处还有牧童领着成群的牛羊顺着河流往上踩着阳光出来放牧,朝霞洒在流动的河流上,像是一条星光闪闪跳动的银河,雁鸣从天边传来,秋雁整齐划一的呈‘人’形从北往南飞。
霞儿从未见过如此原生态热闹的场景,惊讶道:“哇,好热闹的样子!”
花聿楼陪她看了一会才说:“他们要出发了,我们也回去吧,不然一会太阳大了坐车你会难受。”
“不会的,再看一会!”
霞儿信誓旦旦的结果就是回程的途中再次虚弱的靠在花聿楼的怀里难受的想哭。
他们回去的时候刚好看到陆霄和薛冰在吃早饭。
看着花聿楼扶着霞儿进来,陆霄饶有兴趣地在两人身上看了一圈才开口:“你们是昨晚没回来还是今早起了个大早?”
本来陆霄这句话很正常,但无奈他的语气和眼神都太过令人觉得暧昧,反倒让心里有鬼的霞儿率先红了脸,但花聿楼倒是很镇定,他说:“昨晚遇到四哥没回来,所以今天起了个大早。”
陆霄脸上的表情变了,他知道花博衍已经是戍边大将军,既然花聿楼在瀚海镇遇到了他,那就证明他的戍边大军已经从西北迁到了塞北,塞北这条防护线一直都不是属于花博衍身后那派所管辖,如今他来了,看来朝中几位皇子的争斗有人落了下风。
“既然你们起了个大早,先带霞儿上去休息吧,一会去找你。”
陆霄和薛冰草草吃了早饭就上楼找花聿楼,两人都没留意出去送东西的老板娘悄悄回了客栈。
“说吧,是怎么回事?”
刚坐下陆霄就率先发问。
花聿楼道:“昨日我们遇上了马匪,是四哥麾下的李副将替我们解了围,这才知道四哥到塞北来了。”
陆霄听完感叹道:“还真是缘分,说起来你和你四哥也快有十年没见了。”
花聿楼道:“更巧的是四哥对你那张地图也有兴趣。”
“那岂非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柳无风可就因为这个丧了命。”
陆霄这话说的不客气,花聿楼叹了口气,说:“要是轻易得到又怎么会让人趋之若鹜。”
陆霄也叹气道:“要这个样子,为了咱俩多年的交情,我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了。”
“那柳无风的死怎么办,你不引蛇出洞了?”薛冰问。
陆霄道:“还能怎么办,今天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再去和柳无风说说,要不就算了。”
陆霄在房里待了一天,直到天黑才从房里出来,不是他偷鸡摸狗,而是他要去的地方大白天去的话容易引人注意,但晚上去的话也不好,比较晦气。
客栈老板专门在后院准备一间棺材房用来装敛住在客栈里死去的客人,柳无风是他们的客人,他的尸体自然也停放在这,陆霄打开门一看,发现屋里空荡荡的,地上只有纸钱和一滩白色的粉末,曾经摆在那的柳无风棺材不见了。
陆霄走进屋子里四处看了一下,发现这个房间真的空的突兀,忽然,屋外传来了脚步声。
“你是不是在想你好朋友的棺材去哪了?”风韵犹存的老板娘从屋外缓缓走进来,看着陆霄脸上带着笑说道。
“你知道?”陆霄问这个话很多余,她是客栈的老板娘,这又是她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老板娘回道:“我当然知道,就是我让我们当家的把他抬到西关下葬了。”
陆霄道:“原来老板娘还有如此好的心肠让人入土为安,但很可惜,我要把他带回去,白费你们一番好意了。”
“我们瀚海镇鬼节的时候有个习俗,每年的这个日子死人都要下葬,而活人都要给死人烧纸钱,不然会不吉利,您又没和我们说柳公子是你的朋友,我以为他无人收敛,就把他葬了。”老板娘已经从屋外走到了陆霄面前。
陆霄挑眉问道:“今天是鬼节吗?”那么说他昨天见到的那个棺材就是柳无风的。
“是啊,但我现在只想和你好好喝一杯。”老板娘双手搂上陆霄的脖子,媚眼如丝说道,“毕竟,我可为柳公子烧了不少纸钱。”
“老板娘的好意我心领了。”陆霄轻轻地拿开老板娘的手,“不过,这个节日恐怕只适合一个人喝酒。”说完他就抬脚走出去了。
被人拒绝了老板娘也不生气,反而看着陆霄远去的背影笑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