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纠结难定

其实皇贵妃并不老，她只是不再像从前那般装扮自己。

一来是没有了从前的心境，再有自己身份特殊因此总要低调些。

而今日青鸾与七皇子前往都统府，也只带了几个知近的宫人。

毕竟这府上有一位不便让外人知的皇贵妃，所以总是要小心着些。

好在风氏一族已经没了什么近戚，风竹染在朝堂上也极少结交人脉。

因此都统府几乎是没有什么人登门拜望，自然也就没有人留意到府中的这位夫人。

即便是府中的下人也只知道夫人是都统大人的姑母，没有人知道其真正的身份。

而今日接待皇上与皇后，风竹染也早早将府上的下人都打发下去了。

免得说到什么敏感的话题被传出去，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此刻青鸾看到风竹染盛情接待她与皇上，皇贵妃也一早便等候在厅堂之中。

便断定皇贵妃已经劝说过风竹染，而结果也定然如自己所预料的那般。

所以她才会提及媳妇堂前奉茶一事，就是想看看皇贵妃怎么说。

这会儿风竹染已经来到厅堂，正在给七皇子斟茶。

听得青鸾这么说，端着茶壶的手不由得停滞了一下。

他的这个反应虽然并不明显，但青鸾却看得明白。

见七皇子只坐在那里喝茶，想着这些话也只能自己说了。

才又说道：“夫人，您觉得青鸾说的可对？”

“皇后之言怎么会错，此事我自然也是心急，如今倒要感谢皇上皇后成全竹染。”

风竹染一听这皇上和皇后还什么都没说哪，姑母便自己表明的态度，这倒让他感到有些尴尬。

尤其这会儿正在给皇上斟茶，倒好像自己为了亲事在极力讨好一般。

急忙放下手中的茶壶，说道：“姑母，您如此说岂不是要让皇上和皇后误会了竹染。”

“误会什么？竹染如今身为都统，统领皇城内外的护卫和禁军，你可知这是皇上对你何等的信任？想来为了你的前程皇上在朝堂之上也是力排众议，没少费心思，毕竟风氏一族有那揭不过去的罪名。”

“夫人多虑了，若以风竹染的本事而论，他的前程远不止于此。朕之所以册封风竹染为都统完全是因为他的功绩和忠心，与私交无甚关系。”

“皇上仁德豁达不计前嫌，这也是竹染的福气。如今他也算有了功名在身，自当早些论及婚事了。

风竹染听得姑母提及前尘旧事，从这方面来讲他对皇上的确心存感激。

但此事是在谈论他的亲事，这完全就是不相干的两件事。

虽然他一向口齿伶俐极擅辩论，但在姑母面前总是会收敛几分。

只能尽力表明自己的态度，坦诚说道：“姑母，竹染当真没有那么急，你何故要当着皇上和娘娘的面如此说？”

风竹染这几句话说得虽然缓慢，但他内心确实有些急了，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七皇子一见风竹染这副表情，忍不住觉得好笑。

想起昨日他在御书房与自己争论之时，这会儿倒是还回去的时机了。

于是着起身来，面色严肃地说道：“风都统，你若当真不急，为何对朕献尽殷勤。朕不过是前来看望一下夫人，哪里还需要你红毡铺地，这完全是喜庆之日该有的准备。”

“皇上，臣只是想表达一下对皇上与娘娘的尊崇之心，况且这也完全是姑母之意，您又何故拿来说笑？”风竹染回问道。

七皇子一听他将皇贵妃拉进来，态度非但没有缓和，语气更加的果断。

“朕怎么可能是说笑？不仅仅此时认真，朕的那道圣旨也是认真的。”

“什么圣旨？难不成皇上已经下了赐婚的旨意？”皇贵妃突然问道。

七皇子点头，“朕确实下了圣旨，今日前来便是想听听夫人的意思，如果夫人另有打算朕的旨意也不是不可收回。”

“皇上是一国之君，岂可为了竹染一人失了皇上的威严。况且皇上和皇后此举亦是为着竹染着想，对赐婚一事我自是无任何意见。”

“好，朕就知道都统大人的姑母是个明事理之人，如此明日便可与她二人完婚。”

“明日？这是否太过仓促了些？毕竟这都统府里尚未做半分准备。”皇贵妃担心地说道。

七皇子微微一笑，“夫人放心，皇后已经安排妥当，只需要风都统吉时迎娶便可。”

皇贵妃没有想到皇上不但成全风竹染的婚事，皇后还亲自操办此事。

并且做了如此万全的安排，她心里自然是欢喜。

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倒要多谢皇上和皇后娘娘为竹染费心了。“

随即对站在一边的风竹染吩咐道：“竹染，为何呆愣在那里？还不赶快上前跪谢皇上与皇后的大恩。”

这会儿风竹染确实感到震惊，他不知道要跟皇上说些什么，只是双手垂立着傻傻地站在那里。

之前皇上赐婚倒也罢了，如今不待自己点头，皇后居然将婚礼都筹备好了。

如今不管自己心中做何想法，显然再没了退却的余地。

毕竟操办此事的人是当今的皇上与皇后，就算他不怕降罪只怕也来不及反驳了。

此时听得姑母的吩咐，只得一脸无奈地走过去拜谢皇上皇后。

七皇子看到风竹染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这副不情愿的样子，突然说道：“风都统，你若执意不肯迎娶郡主，朕此刻便收回旨意。”

风竹染原本还有些纠结，此刻听得七皇子竟要收回成命他倒有些犹豫了。

细想起来，能够迎娶绿彩或许真是最好的选择。

风竹染如此想倒不是因为绿彩被册封了郡主，而是皇后青鸾的极力促成。

他一向认可青鸾行事风格，若非她觉得好怎么会如此费尽心思。

更何况自己与皇上一起长大，他可是最了解自己心性的。

他宁可册封一个亡国郡主也要极力成全，可见对这桩亲事的重视。

想到此，风竹染大声说道：“皇上，臣并非此意。”

七皇子一愣，皱起眉头看着风竹染。

“那你又是何意，你风竹染可从来不是这种罗里罗嗦犹豫不决的性情。反倒这为着与郡主的亲事，你居然黑脸红脸白脸唱了个遍，”

风竹染一听七皇子这么说，也觉得此事自己实在有欠果断。

但这也完全不是他的本意，实在是宫中有皇上相逼，府中又要顾及到姑母的心思。

虽然亲事是自己一个人的事，但这几人却偏偏都是自己最在意的。

若是在从前，无论是姑母还是父亲都没办法管束得了自己。

可如今，就算自己依然可以由着性子来，但却不能不在意他们的好意。

因此自己才会这般进退两难，如今倒成了自己不够果断。

此时皇上有此一问，又提出可以收回成命，自然也是顾及到自己的心情。

感激之余上前解释道：“皇上，臣只所以对亲事思虑不清犹豫不定，完全是因为昨日突然接到皇上圣旨太过兴奋，以至于昨晚歇息得不好，故此刻显得没甚精神，实在与皇上的旨意无关。”

“如此说风都统是愿意接这圣旨了？朕可不想勉强于你。”七皇子说道。

风竹染急忙点头，“既然皇上与皇后娘娘有此美意，姑母对郡主也算喜爱，那竹染还有何不愿意的。毕竟也是一位郡主，总好过那些扭捏又骄纵的豪门千金们。”

“这才是你风竹染的实话，如此明日你便在府中迎候郡主入门便是。”

风竹染不再多说，上前向皇上皇后拜谢皇恩。

七皇子与青鸾今日皆穿着一袭黑色刺绣锦服，七皇子发束金冠十分的威严霸气。

而皇后青鸾则是将如墨染的青丝盘起，正面插一只九翅金凤钗，华美贵气仪态万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