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重生女
作者:金陵小财迷 | 分类:古言 | 字数:6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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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的人(2)
卡文,要修改。
朋友们明天早晨再看吧。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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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芽低头看着王承佑被日光拉长的、投在室内的阴影,却并没直接回答王承佑,而是另起了话头。
“王公子,他们好像很怕你的父亲。”
王承佑闻言一怔,她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们却并不顾忌你,”苏芽抬头,迎上王承佑的目光,认真地问:“为什么?”
王承佑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他没有想到,自己释放了善意,可苏芽却回报以扎针。
年轻人被削了面子,有些尴尬,也有些不可思议——这个苏芽,是不是被刺激得失心疯了?
区区一个话本娘子,眼看着是得罪完了邱念云,又怼曹青媛,现在竟然见缝插针地继续树敌。王承佑开始怀疑自己过于高看了这个女子。
他没必要应答这个问题。
可苏芽却不放弃,红肿的脸昂着,丝毫不以为丑,认真地接续:“因为他们看轻了你,觉得能拿定你。”
“姨父是我的长辈,又是朝廷大员,”王承佑按住心中烦躁,慢吞吞地说:“便如同我父亲也是青媛的长辈一个道理,本来也没有需要顾忌我的理由。”
苏芽闻言,却摇头道:“王公子,你曾在元宵节对那些被无故抓进监牢的百姓仗义相助,我相信你心中必然有对世间公道的敬畏,今日时间紧迫,我愿意冒险与你坦诚,就算看错了人,那也是我苏芽不自量力,我愿担后果。”
“苏姑娘但说无妨。”
“当日这清风楼里的闹剧,王公子后来也在场,苏芽斗胆猜测,你定是察觉了其中蹊跷,才会在今日又跟来清风楼,且在我和曹小姐起冲突时,没有立刻偏帮。”
王承佑点头,却道:“青媛有时淘气,给你安排厢房之事,原本也是她任性。”
他这是对苏芽所言未置可否,轻飘飘地用个“淘气任性”就将事情定了性。
不过,这本也在苏芽的意料之中,她轻笑了一声,“这种时候,我就是真心地羡慕你们这些高门子弟,在这个年纪还能淘气,还能拿别人的安危和名声去任性。”
王承佑被堵得有点儿难受,下意识地辩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什么意思,只有王公子你自己知道,苏芽没见识,只会看事实,”苏芽道:“事实是,你已经在为他们遮掩了——曹小姐虽是临清伯府的掌上明珠,却非官身,更没有调动理刑衙门的能力,你说此事是曹小姐的淘气,想必临清伯曹总兵甚是满意。”
“……理刑闯入之事,也许是个巧合……”
“王公子,现在半个淮安府都知道当日理刑进来后,只搜了这两间厢房,官差在其余的厢房门口都只在虚张声势。这是怎样的巧合,才能让理刑衙门也跟曹小姐一起淘气呢?”
苏芽叹了口气,非常直白地说:“我看不懂其中的关窍,却也能看清其中有一条利害:他们怕你父亲知情,大约就像前段时间怕钱御史知情是一样的道理。”
王承佑觉得话题在往危险的地方去,却张了张嘴,没制止也没应和。
“显而易见,他们怕你父亲,是因为他们和你父亲的利益并不一致,那么,”苏芽问道:“你帮他们遮掩,是因为你和他们的利益一致吗?”
和他们一致,那就和他父亲的利益不一致。
王承佑在心底暗叹一声,这个苏芽,还真没辜负他的高看,他可以在嘴上否认,却无法在心底漠视她的分析,曹开河与漕督邱奈成暗中角力已久,归根结底不过是一句“同理漕运”惹来的分权之争,他岂会不知?
可他父亲也历来不赞成曹开河的企图,而是认为漕运的运筹管理在当下只适合集中在一人手里,也曾跟他说过:“人心多变,何况漕运利益复杂,若连面上的统管之权都要切割得七零八落,恐怕不但漕运的事情办不好,这几万人也要先结党营私了。”
王承佑心中想着事,苏芽也在默默地观察着他的脸色。
哼,王承佑的父亲,便是南京都察院的左副都御史、南京兵部尚书——王恕,她先前不识得王承佑,可既然遇见了,她便自然会查清其中关窍。
王恕刚正不阿之名响彻朝野,总不会全是空穴来风吧?
除非王承佑是个逆子、败家子,否则她笃定了王承佑只会做那一个选择。
这时苏芽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把话题往回收了,“我想,无论是看大义,还是看血脉亲情,你都应该是与令尊的进退一致吧?令尊既是都察院的,想必家风清正,我也不用你偏帮,就只一点请求:曹家将我无辜扯入、又危急我娘亲安危的事情,你可不可以,谁也不偏帮,便真正做一个中立公道的人?”
他们在此言语试探推拉,距离清风度不远的地方,也有几人在谈着类似的话题。
“爹!二表哥他是不是疯了?!居然帮着那个又丑又贱的苏芽!”曹青媛怒色未退,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我们真要把那个颜氏放回去?”
曹开河坐在太师椅上,一双肥厚的手在圆滚的肚子上拍呀拍,笑道:“放吧,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曹青媛觉得不可思议,瞪大眼睛问:“爹,我们这是被威胁了呀,您都不生气的吗?”
“我生什么气??”曹开河失笑,道:“那苏芽的用处,无非就是寻人,可她伶牙俐齿却心机肤浅,都这种时候了,还竟敢两边得罪,看来她和邱家也没什么认真的牵扯。”
“那我为什么还要放她娘?她都没背景的,不就跟个蚂蚁一样?”曹青媛开始撒娇,“爹爹,你不知道,她简直疯魔了一样顶撞我,还敢动手!”
“你不准现在动她,”曹开河一瞪眼,“身份贵重的美玉不要去与瓦片正长短,匹夫之怒,血溅五步,你既然已经暴露了,就不能引火上身。何况非常时期,邱家那边才是要塞。你不要给我节外生枝。”
看着曹青媛憋屈的脸,曹开河又语重心长地叮嘱:“青媛,爹爹教过你多少次,无故加之而不怒,只有不被激怒,你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自古两军对阵,那阵前叫骂的不知道要骂得比苏芽说得更难听多少倍,什么身份地位,都不在骂下,若临阵怒了,那就是血流千里,溃不成军。”
说话间,下面的人来禀报,颜氏已经带到,于是曹青媛离开,曹开河与徐明重新谈起正事:“京中传来消息,西南那边的形势不妙,赵庆恐怕不保,一线生机就是在淮安把沈淮给按死。”
曹开河阴森道:“便让青媛将人放了,麻痹他们。此时不揭开沈淮身份,我们反而更好下手万一失手,后面也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