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实年纪就算作十九岁罢，成归现下十三，因此能毫无心理障碍地拿他当小孩。

可有些情况下，十三岁的太子已然能独当一面。

暮摇婳看着弟弟，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另一个人。她抬了下手示意七菱不用帮她捏肩了，紧接着慵懒地趴在桌面上，手中把玩着一支笔。

“成归，近日席大人可有向你提起过本宫？”

暮成归一想，“提过呢，就前天吧大概，席大人说你很坚强。”

“坚强啊……”暮摇婳幅度轻微地一扬嘴角，“成归，席大人他不怎么会夸人。”

这一点暮成归是不能再赞同了，“席大人那不是夸人是损人。”他深受荼毒。

暮摇婳嘴角的弧度更深，“他对你很严厉，这很好。”严师出高徒，他也确实把成归教得很好。

“皇姐，你现在真不怕席大人啦？孤记着从前你是见到他就跑的。”

“——哪有那么夸张。”

姐弟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倒也还算愉快，七菱暗暗舒了口气，殿下这个月总有不开心的事，她好担忧。

……

暮远苍下朝后，听说暮摇婳去找暮成归了，就直奔东宫而去。

心头肉被恶意揣测，他面色很不好看，怕暮摇婳跟着不快才尽力扯出个笑脸。

但被她一下拆穿。

“父皇，”暮摇婳靠着暮远苍的肩膀软糯地道：“不要为莫须有的事生气，儿臣会还自己一个清白，而在那之前，所有的评价儿臣都得受住。”

暮远苍皱眉，“朕最看不得你受委屈。”

“一点小委屈，不算什么，儿臣若要在朝中立足，赞美和诋毁应通通不以为意。这次不过是个开端，俗话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儿臣会尽量把这个翻身仗打得漂亮。”

她这第一句话乍一听没什么，往深里想，就意蕴深厚了。

暮远苍不动声色地想，他家宝贝终于要动用皇室子女的权力了？

暮成归没这么快想明白，事后懂了，也没觉得有问题——皇姐是暮氏正统血脉，用权无可厚非。

“婳婳，你心意已决？”

“儿臣心意已决。”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这点小挫折不足为惧。

“那好！”暮远苍感慨地道：“朕的婳婳小宝贝，长大了啊。”

“再不长大这双眼睛就看不到很多东西咯。”她暗藏深意。

暮远苍眸子一亮，抚着胡须朗笑，“好啊，婳婳也学会说谜语让朕猜了！”

暮成归急忙问：“那父皇猜出来了吗？儿臣猜不透，请父皇告诉儿臣吧！”

“你啊！再好好想想。”暮远苍点点他的脑门，“成归你呢，有时候会把事情想得复杂了，有时候又会想得太简单，还得多练！”

暮摇婳安静地听了会儿父子间的交谈，适时地提出此行的目的：“父皇，儿臣想知道，三年前选驸马过程中，有发生过什么特殊事件吗？”

“特殊说不上，有个小转折吧！”暮远苍一面回想一面说，“当初朕实际上是预留了两个人，打算让你自己做最后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