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我们不是敌人吗？女巫已经偏爱珂丝·帕拉雅到公私不分的地步了吗？

我没有立即接下这个任务，而是在晚上用餐时向女巫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我很疑惑，我们现在跟公主殿下难道不是敌人吗？

虽然公主殿下本人不能伤害，但是不代表我们不能伤害她的属下吧？这样下去，对我们的计划影响很大。”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再加上伊莎贝拉的带动，我和女巫说起话来会随意一点了。

因为我知道自己这样说，她不会介意，所以我也就懒得绕弯子了，怪浪费时间的。

“傻孩子，我们跟公主殿下从来都不是仇人。公主殿下的势力就是我们的势力，为什么要摧毁呢？”女巫笑着切下了一小块三分熟的牛排，放入嘴中。

她吃得非常文雅，不像我，一不留神就容易让血水顺着嘴角流出来。

“我不明白您说的话。如果我们不是敌人，那么我最近做的工作都是假的不成？”我抿了一口冰冷的果汁，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半开玩笑地问。

“噢，我亲爱的孩子，虽然你成长得很快，但是你经历的实在太少了。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盟友。梅莉萨，你不妨说说你最近的工作进展。”女巫突然把话题抛到了梅莉萨身上。

“快别说了。自从我们获得了明显的胜利以来，教廷方面对我的工作越来越敷衍。很多好的人才都被借故调走，调过来的要么是蠢货，要么是过来动摇人心的。”梅莉萨放下叉子，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副非常苦恼的样子。

“什么？怎么会？教廷为什么要这样做？现在正是乘胜追击，斩草除根的时候呀！”我不理解。

“很简单，没有人想把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分出去。特别是分给异类。在教廷方面看来，我们跟吸血鬼其实是一类的。区别在于，我们可以被利用。

对于人类来说，除了自己以外的生命都不值得尊重，更不要说跟人类平起平坐了。”伊莎贝拉挥动着锋利的刀子，切下了一大块鱼肉来。

啊！怎么连伊莎贝拉也这样说？我隐约感觉自己受到了一点打击。因为，我还不是很能理解教廷这样做的原因。

“我不认为人类不尊重别的生命。很多人类都视猫狗为家庭成员，爱宠物胜过自己的生命。

就不说那些贵族了。前不久，玛格丽特还因为她带来的小狗水土不服哭肿了眼睛。”我不由自主地为人类辩护起来。

“噢，亲爱的杰西卡，你是指那些穿着羊毛衫到处跟人握手的小狗吗？

我听人类说，狗是由狼驯化过来的。你觉得森林里的狼会穿着羊毛衫到处跟人握手吗？

说到底还是人类自己的喜好吧？我还见过一位一刻也离不开猫的太太把猫的毛发全部剃光了。因为她丈夫对猫毛过敏。

玛格丽特会因为她带来的小狗水土不服而哭肿眼睛，却不会为了小狗的健康向你提出辞职。

这就是人类。人类不仅自私还习惯于为自己的自私找一个光鲜亮丽的借口包装起来。”

梅莉萨用嘲弄的语气说了以上的话后，我感觉自己嘴里的牛排突然失了味道，而且变得难以下咽起来。

“如果人类真的尊重别的生命，我们就不会坐这里了。

亲爱的杰西卡，你看看塞纳河里还有鱼吗？”伊莎贝拉一边吃着鱼肉一边问我。

我还是勉强把牛排咽了下去。牛排像一块硬铅似的从我的嘴里一路下沉到我的胃里。

因为水污染太严重，我们只吃海鱼，而且是相对干净的海域里的鱼。

因为《发科技发展法案》，很多渔船也被迫停工了。不仅仅是船还包括火车和各种科技含量高的保鲜技术。

从上个星期开始，我们就很难全部吃到鱼了。这两天，我们更是只分到了三条鱼，连顿顿有鱼都做不到。

女巫说她无所谓，牛排的口感也不错。我们三个人每天靠打扑克的方式决定谁吃鱼。

虽然我不像梅莉萨和伊莎贝拉那样难以接受牛排，但是我的身体明显更喜欢吃鱼。

说到这个，我才发现我们连鱼都分不到太多，而且分到的鱼越来越少。鱼虽然少，但是还没有少到供不起我们四个的地步。

虽然有不少小贵族从上个月开始就吃不到鱼了，但如果是教皇或者国王想吃鱼，就是要上十条也不是难事。

“所以？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要跟教廷反目成仇了吗？”

“我亲爱的孩子，这是不可能的。我们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永远都会是教廷的盟友。”女巫温和地说。

“前提是，我们足够强大。强大到教廷不愿意失去我们这个盟友或者没有把握消灭我们。”伊莎贝拉已经吃完了自己盘子里的鱼。

“所以，我们必须和公主殿下联合起来。这是增大我们势力的最好也是最快的方法。”梅莉萨一边喝着用鱼头和鱼尾炖的汤，一边说。

用鱼头和鱼尾炖汤还是我提出来的。这样一来，大家都能尝到一点鱼的滋味。

“可是，就算是我们愿意，公主殿下也不会愿意吧？王室还和血族签了魔法卷轴。”我不太甘心地说。

“我亲爱的孩子，你不需要太过担心。我已经跟公主殿下谈了好几次了。我们的公主殿下会为了海底世界考虑和我们一起对抗教廷的。

至于魔法卷轴，只要不背弃盟约就好了。对于吸血鬼来说，多一个盟友反而是好事。”

“所以，我们是要和吸血鬼一起反抗教廷吗？”

“当然不是，我们只是不帮忙教廷清理吸血鬼而已。对于教廷来说，公主殿下代表着海底世界的另一部分。对于我们来说，公主殿下首先代表着王室。我们想要公主殿下加入我们，而不是领导我们。

按计划，公主殿下会带了一些残存的吸血鬼跟教廷争夺支持科技发展的狂热分子。”

我一时间消化不过来这么多信息，只能专心地吃完自己盘子里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