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不想走呀。”邪尊轻叹，他无从体会这种心情——不过，和洛无忧的本命契约中断的那一刻，那种空荡荡的滋味，他再也不想尝试。

“废话，谁会想……”洛无忧哑着嗓子，想义正言辞地反驳，却说不下去了。

这是一场自我博弈，谁先想得通透，谁先站在顶峰。

躺着的男子动了动手指，一阵浓郁的灵力从他体内倾泻而出！

浓郁到快要凝成水滴，却又很自然地混入心域的空气中。于是风清玉露，于是草木生长。

心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更多的生灵苏醒——这个空间，好像变成他们二人共有的了。

如此……也算合理。

最初的最初，玉水寒比枫强那么多倍，却还是死在邪龙小天的手上，在她之前；如今世道轮回，她比顾之寒又更多的筹码，但就像是长方形的面积，是两者相乘而得，只有当这个长方形无限接近于正方形时，面积最大。

“之寒？”洛无忧蹲在床边，轻声呼唤。

心域里，已经过去了许多年，时间缓速之法，在她的灵力被封印之后，就变得有些乱。

或许，玄忧就是在这样看不见未来的昼夜交替中，慢慢走向绝望。

顾之寒的睫毛轻颤，他慢慢睁开眼睛，却被刺眼光线闪得又闭上了。

“呼……太亮了。”他止不住抱怨，“无忧……你在，真是太好了。”

顾之寒轻声呼唤洛无忧的名字，是那样的小心翼翼，仿佛他珍视的东西随时都会消失不见似的，仿佛这一切都是梦幻泡影，梦醒时分就会消失无踪。

“我在的，之寒，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洛无忧忙不迭地要给顾之寒把脉，却被一只温暖的手按住了，那只手将她牵引到他的心口，那里的心跳，沉稳而有力，一下一下，似乎在承诺自己永远不会消失。

“我好些了。”顾之寒坐起来，他没有将手放开，“这些日子，无忧受苦了，往后我……”

洛无忧有些羞赧，她连忙看向邪尊，谁料那家伙早就识趣地变作了汤圆的模样，并且用不透明的隔音结界将自己罩起来了。

“往后？你还要怎么折腾我？”洛无忧有些恼了，这些日子的委屈和辛劳，似乎变作了决堤的河流，一下子涌出来，涌上心头涌上眼眶。

顾之寒一把将姑娘揽在怀中，他笑得眉眼弯弯，“我这是无法预料的，可既然已经恢复，便不会再有这些事发生了。”

“你渡劫后突然就跟个死人一样，怎么都叫不醒，连呼吸都是微弱的，你让我怎么办？”这些日子，洛无忧不曾哭，可是顾之寒怀中的温度，让她止不住地落泪，“我一个人！差点被林天玄掐死了，要不是雷劫降至，我真的就没命了！”

“无忧……无忧……”顾之寒听着，轻轻地唤着姑娘的名字，他伸手轻抚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玄忧和南琪再也不会回来了……”洛无忧哭得有些哑，她顿了一会儿，才提到这两个名字。

亏欠的永远还不清……

“不，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