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儿的意思，这两人是师徒关系，一人在教，另一人在学？”

尉迟昶翻看着那些干尸图，每一张都画得很逼真，每个细节都没有放过，仿若现场再临。

君莫离点点头：“除了手法生疏以外，尸体最大的区别就是一张皮和还剩骨头。”

“我猜，那应该是功力修为造成的。”

“学习的这个人修为不到，所以只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而且，我猜测，他们可能是临时决定这么做的，因为我从某些皮上，感觉到了一丝……怒气。”

“如果是早就计划好的，不应该发怒。”

“如果早有计划，他们其实能做得更好一些，不至于那么轻易就被发现了，你看这几具干尸。”

君莫离抽出几张图指给他看：“这些痕迹说明他们后面有些慌了，可能是被发现了。”

尉迟昶仔细看着手中的图，听着她的分析，颇为赞同。

但他更关心的是：“这些都是你画的？”

据他所知，死的人只有三十二个，但是这里的图画，足足有好几百张。

君莫离点头：“是啊，我反复画了很多遍。”

尉迟昶瞟她一眼，又垂眸看图，黑眸里盛满思绪。

君莫离以为他是在思考她刚才说的话，就没有再打扰他，靠着他躺下，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她呼吸匀称，竟然是陷入了沉睡。

尉迟昶放下图，侧身搂着她，轻抚她眼底下淡淡的黑青，黑眸里的情绪更加深沉。

这段日子，除了确定灾情外，他还确定了另外一件事。

就是，只要她在身边，他就不会见到被关在罩子里的女孩；

但她不在时，她就出现了。

这段日子，他几乎每天晚上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女孩。

她与之前也不一样了。

她不再像以前一样安静地呆在罩子里自娱自乐，而是着急地到处摸索，似乎想找寻出口。

见到他，她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安静倾听，而是急切地想告诉他什么，却苦于不会说话，也不会写字。

她在地上划拉出来的那些字，尉迟昶连猜带蒙也没弄懂几个。

不过，有几个字她每次都会写。

分别是“报仇”、“爱恨”和“昶”。

说实话，看到那个“昶”字频繁出现，尉迟昶真的很吃惊。

他从未告诉过她，他的名字，可她写出来的第一个字就是“昶”。

而且，这个“昶”字，不是出现在报仇前面，而往往紧跟着“爱恨”。

比如，爱昶，恨昶。

爱昶，他能理解，可恨昶，从哪里来？

说不清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两个字，尉迟昶都心里堵得慌，有一种害怕心慌却又无可奈何的情绪在发酵。

这段日子，他反反复复地思考着海博说的话。

难道，真有“天意注定”这回事？

“哼，就算真的有又如何？”

轻轻收紧手臂，把沉睡的君莫离揽进怀里，尉迟昶眼神执着而沉郁，眉心间的火焰标记仿佛熊熊燃烧。

“即使天意真的如此，本王也绝不放手。”

“她只能是本王的王妃，天若不允，覆了这天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