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南星：“所以你是在报复我么？”

秦战：“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魏南星：“你是。”

秦战：......

秦战的毒确实没有解，可是他不在意了已经。

秦烨没有说完的话，他其实知道。

他死，可渡此间万灵。

可是他想在死之前能再见白止一面。

他站在云汐宫外，中指取了一滴眉心血，化出彼岸花的花灵。

被花灵吸引的天地龙灵只犹豫了一秒，就放秦战进了结界。

天地龙灵引路，将秦战带到了白止清修的竹林。

白止正在闭关，秦战静静地凝视着阵中的人，眼中满是眷恋。

他没有走进竹林，只是放下手里的乾坤袋，就转身离开了。

阵中的白止，在秦战离开云汐宫的那一刻，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清冷的眸子里无波无澜。

他拿起秦战留下的乾坤袋，一根青色的发带一下掉落出来。

白止指尖火焰闪动，青色的发带瞬间化为了灰烬。

上神无爱......

秦战走出云汐宫，他还要去弄死那个魔神傀儡。

天元宗里，陈情对秦战的到来并不意外。

他甚至煮好了茶，只等着秦战来。

秦战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加了毒的茶，也还是这么好喝。”

陈情轻笑一声，“那你还喝？”

“你到底是傀儡？还是白止？”

秦战眼中陈情的脸，慢慢的和白止上神的脸重合。

“你想做什么？”白止问。

“我想死。”秦战笑了。

他是真的想死，因为他已经知道，他死，万灵生。

“你甘心么？”陈情问。

秦战没有回答，他甘心么？

当然不甘心啊！可是神没有给他选择，不是么。

他最后看了茶台上的红泥小壶一眼，转身离开了归元宗。

陈情看着秦战离去的背影，低声自语。

“我不是傀儡。我不过是上神抛弃的七情六欲罢了。”

他的话秦战没有听到。

只要跳进轮回井，他就可以散尽身上的万灵，从此消散在天地间。

可在这之前，他要先解决掉魔神傀儡。

魔神是他的心魔，魔神不死，他如何安心

仙元宗里魔神芜烬坐在宽大的宗主椅上，眼神平静注视着秦战。

“我这里可没有茶。”芜烬冷冷开口道。

“你在嫉妒我？”秦战笑了。

“嫉妒你？你以为自己是谁？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傀儡？”

芜烬说完指尖光芒一闪，秦战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心口。

“你没有心的。”芜烬又道。

秦战怔在原地，他一直以为，自己和这个天元里的人是不同的。

因为他有着上个天元的记忆，他不是傀儡。

可是原来，自己才是傀儡！

自己原本就是神用来牺牲的，可是，傀儡就没有感情的么！

秦战像疯了一样的笑了起来。

他不想死了！

这天下所有人都负他，他为什么还要死。

仿佛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芜烬又道：“你以为轮回井是谁打开的？是白止上神。”

秦战停了笑，他使劲仰着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是啊，除了神，谁还能打得开轮回井。

所以白止，你是想我死的，对吧。

“你到底是谁？”秦战问道。

“吾是鳌神啊，你不过是我的傀儡分身而已。你该不会以为上神会爱上你吧？白止是上神啊。”

芜烬嗤笑道，他的话是说给秦战，也是说给自己。

可这话就如同利刃一般，狠狠的刺痛了秦战。

他没有说的是，神真的爱上了他的分身。

他是真的嫉妒自己的分身可以得到上神的爱。

所以他想要毁了他，毁了上神的爱。

哪怕是以自己灰飞烟灭为代价。

上神白止：你疯了！

芜烬：对，谁让你不爱我。

“所以在那些天元里，不论金凰还是冥战，都是你的分身。不是我，对么？”秦战问道。

“本魔是神，多几个马甲怎么了？”芜烬毫不在意的说道。

秦战转身就走，他不过是这个天元里魔神的一个分身。

他管别人去死！

可是秦战不知道，魔神芜烬撒谎了。

秦战并不是他的分身傀儡。

他只是鳌神万万年来的对神的执念，是鳌神对造物神的爱。

他是鳌神的一缕神识，他和鳌神芜烬本就是一体。

秦战踉踉跄跄地离开了仙元宗，他的内心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命运如此悲惨，为什么自己一直被当成傀儡操纵。

这个天元太苦，他有点不想再活了。

哪怕是傀儡，也是有感情的啊！

凭什么傀儡的人生就要被操控，凭什么傀儡就不能选择自己的人生。

他是真的累了。

秦战不知不觉走到了轮回井，他疲惫地坐在地上，望着天空发呆。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一个声音轻声说道。

秦战疑惑地抬起头，“白止？”

“所以你做出决定了么？”白止问。

他平静无波的眼神无悲无喜的看着秦战。

“你知道你是在让我去死么？”

秦战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可悲过。

“我知道。”白止轻声说道。

秦战苦笑一声，“为什么？难道神就可以随意决定他人的生死吗？”

那些天元的记忆只因为他是傀儡，就都成了假的么？

难道傀儡就没有感情么？

白止沉默了片刻，“这是你的宿命。”

“宿命？”秦战哈哈大笑起来，“我不信！我的人生凭什么要由别人来决定！”

白止看着秦战，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你本就是为了拯救万灵而存在。”

“那我呢？我就该死吗？”秦战激动地站了起来。

白止叹了口气，“你死后，万灵便可获得重生。这是你的使命，也是你的荣耀。”

秦战听后，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许久，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这个逼迫他去死的人，不是别人，是白止啊。

“好吧……既然这是我的宿命……”秦战深吸一口气，向着轮回井走去。

可是在他即将跳入轮回井的瞬间，一只手快速的拉住了他。

秦战惊喜的回过头来，他以为白止后悔了。

不舍得让他去死了。

可是他回头看见的竟然是魔神芜烬。

“你跳下去，就再也没有重生的机会了。”芜烬死死抓住秦战，面露癫狂之色，“你不能死，你死了，他会伤心的！”

秦战愣住了，他没想到芜烬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为了救你，不惜一切代价。你若死了，他所做的一切岂不白费？”芜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