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院子三面建有屋子，分别是连同洗澡间、杂物间在内东屋三间、北屋即堂屋四间，西屋是秦嘉五年级上学期新翻盖的，是个楼上带着一间小屋的平房，共四间屋子，其中最南一间是厨屋，中间一间是秦嘉的屋子，和堂屋挨得最近的一间一样用来放东西，往年的时候，夏天放西瓜秋冬放苹果，只是今年因为秦嘉把请过都加工了放到网上卖且卖得还不错，因此他们家今年剩的苹果不多，早就从村子里收购了苹果来加工。

秦母吃完了午饭收拾好桌子，就到了这间杂物间里收拾苹果，虽然他们家现在的苹果没有多少了，但也要收拾一下，这时候又快过年了，正是频繁走亲戚的时候，家里有晚辈来的时候，也好得他们撞上一兜子带回去。

因此，曹念来的时候，秦母虽然没出门，但也猜出来了，她本来还犹豫要不要去看着，省得秦国良办出来什么不靠谱的事儿，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她还没决定好要不要过去，秦国良自己就先出来了。

秦国良是知道秦母在哪儿的，他从堂屋里出来直奔西屋，在秦母身旁蹲下来，也帮着分装苹果。

秦母睨了他一眼，“哟，咋这么快出来了？”

“你还想我在里头待多大会儿啊？”秦国良没好气地说道。

秦母的声音里带上了笑：“哎，我说，你没为难他们俩吧？”

秦母这话往秦国良心里很受伤，他翻了个白眼，说：“我是这种人吗？”

谁想秦母却直接承认了，“为难人算啥，你不还说要打断小曹的腿？”

“……”

秦国良默默地咽了一口老血，不搭理秦母了。

他不搭理秦母，秦母却要问个清楚，“说说啊，你没为难他们吧？”

“我能为难他们？他们不给我气受就是好的了！”

秦母点点头，说道：“那就好。”说完，她又问道：“你之前不是这个态度啊，咋变了？”

秦国良没出声，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他的态度为什么变了呢？当然是跟前段时间他被迫跟着秦母看的那档调解家庭矛盾的节目有关了。

虽然他们家的情况和节目上那家人的矛盾不完全一致，但都是老父亲不希望女儿嫁出去，那一夜，秦国良躺在被窝里思考到凌晨才睡。

他思考的结果秦母没问，他也没好说，但他自己知道，他思考的结果，就是要转变对曹念的敌视态度的。

本来嘛，闺女大了总是要嫁人的，而作为父母能做的，就是尽量让闺女能嫁个好男人，就好男人这一标准来看，曹念绝对是两个村子里条件最优秀的男人，这个条件，不仅是家庭、经济这些外在条件，还包括他本身的人品等内在条件。

秦国良这样开导自己：曹念条件不错，错过这个村以后能不能找到这么好的店难说，而且这又不是相亲相出来的两人没有感情基础的结果，难得的是曹念对他家闺女痴心多年不改，这么好的条件，他可不能因为自己纯粹的看不惯而耽误了。

至于他们俩以后结了婚再发现曹念的不好，比如家暴、赌博、出轨什么的，秦国良夫妻都不是观念保守的普通农民，真要发生了那样的事儿，他就先把曹念给揍一顿，然后再拉着他去离婚。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他闺女条件这么好，长得又好看又有钱还有事业，还能找不到男人？

这样想好了，秦国良心里最后的郁气也总算是消散了，不过他的心路历程还是就他自己知道的好。

秦母一直没能等到秦国良的答案，她扭头看了秦国良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也没再问。

反正不管他是怎么想通的，想通了就好。

……

堂屋里，秦国良走后，曹念就抓住了秦嘉的手，脸上还带着喜意。

他没想到，秦国良竟然会是这么个态度，这于他来说，可谓是最大的惊喜之一了。

为什么是之一，当然是还有他发现的秦嘉没有在朋友面前隐瞒自己已脱单的消息了。

他的傻样看得秦嘉笑得合不拢嘴，她嗔了他一眼，催促道：“快把水喝完，咱们还有去孙山村呢！”

提到正事，曹念微微收敛了狂喜，他端起杯子咕咚咕咚两口把说喝完，又接过秦嘉递过来的卫生纸抹抹嘴，“好了！”

秦嘉点点头，站起来拿上手机往外走去。

走到院子里，两人牵着的手分开了，秦嘉走到西屋门口，对里面蹲着忙活着的两人说道：“爸妈，我和念念去孙山村了。”

“行，路上慢着点儿，早点回来。”秦母应道。

秦嘉应了一声，这时曹念也按着秦嘉的指示把电车从东屋里推了出来，两人出了大门，曹念把车子还给秦嘉，两人一起出门了。

……

通往孙山村的路是土路，虽然这段时间没有下雨下雪，但路上以前轧出来的沟洼却依然存在，导致了路并不好走，不过午后的太阳温暖和煦，道路两旁的树只剩下干秃秃的枝丫挡不住阳光，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两人这样披着温暖的阳光颠簸着骑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孙山村，而孙大栓家就是孙山村村头第一家，这到了孙山村，也差不多就是到了孙大栓家了。

两人把电车在大门口停好，喊门：“孙大叔，在家吗？”

院子里响起响亮有力的狗吠声，没一会儿，大门就被打开了，跟在孙大栓脚边的黑狗见门开了，窜到秦嘉脚边伸着舌头围着她转圈。

孙家的这条狗性子温和，最喜欢和人接触，即使是陌生人也不会咬，而秦嘉也来过孙家多次，她的气息早就被这条狗给记住了。

秦嘉拍拍狗的背，一边和曹念往里走，一边和孙大栓说话。领着俩人进了院子，孙大栓也没多耽误，跟家里人说了一声，就和秦嘉曹念一起出了门。

孙大栓骑着车走在前面带路，路上也没停下说话，一路颠簸之后，走在前头的孙大栓终于停了下来，他一边在路边停车一边跟两人说：“就从这儿上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