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这是曼陀罗吗？你对医毒那般有研究，岂会不知这花有毒，轻易碰不得，一旦碰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那只是针对普通人。”月如霜打断夜墨琛之人，道：“曼陀罗于我，跟普通的花没什么两样。”

明显地愣了一下，夜墨琛才陡然清醒过来，他顿时舒了一口气，自嘲道：“看我，紧张得竟是忘了。”

“你能紧张，说明在危急关头，还是我最大。我很高兴。”月如霜阴转晴，笑眯眯地说：“看在你如此在乎我的份上，我便不计前嫌，允你帮我摘曼陀罗花吧。”

说着，她已经蹲下身去，开始摘起花来，边摘，边道：“看清楚了，摘花也有讲究，从这里入手，干脆利落地择起。”

“好！”应了声，他微微眯起双眸，看着月如霜的眼中却是多了几许深意。

当年，那个小女孩也是如此教他栽种的。

只是，时隔这么多年，终究物是人非。

虽然很想知道如霜是否才是当年的紫烟，但是，事情如今，他觉得也没有必要那般执着了，毕竟，往事如云烟，握住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顺其自然吧。

想通了，抛开了，他的心情也好了。

想来，只要待到晚风带回消息，夜国退兵，他便可去将紫烟之事了结，然后，他带着如霜回去夜国烟城，再好好地向她求亲，重新将她娶进门来，把儿子也接回来，一家团圆，多好啊！

想想那日子，他就觉得幸福，心里被填得满满当当，再装不下其他。

心情愉悦了，他的动作也加快了，月如霜挑了挑眉，眼中也是满满笑意。

其实，若能一辈子这样下去，也是好的。

“就夜墨琛，我把你与紫烟一起种的曼陀罗花给摘了，你会不会心疼？”摘着，摘着，月如霜回头问道。

而问话之时，她手上的动作却也是一点都没有停下的。

“这里，说不定是你和一起种下的，相较起来，你比紫烟更像那小姑娘。”感觉，其实真是要相处之后才能找得到。

“你就自我安慰吧。”月如霜不以为意，她已经自我否定了，至于那些想不通的事情，她已经无心再去追究，毕竟，现在这样真的挺好的。

“便是真是我与紫烟一起种的，我也不会说什么，你要摘，便摘，你想要摘多少，便摘多少，可好？”夜墨琛也没有再执着，反正，那些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毕竟，最重要的就在眼前，他自己握住就好。

“你放心，我不会客气的。”这些虽与她精心栽培出来的药有很大差距，但是，也还算不错了，关键是，她现在没有更多的曼陀罗。

“这个地方，有多少人知道？”月如霜下意识地问道。

她自私的不想要太多的人知道。

“放心吧！除了你我，唯有紫烟及其身边的婢女。”提到这里，夜墨琛心里突然又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说来，他知道有人在，那还是将整片曼陀罗都种好后，那婢女拿着吃的找来，尔后，与他们一起浇水，只是，分别后，他在南国遇到紫烟时，其身边的婢女已经不在了。

若然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紫烟，那么，他在南国遇到的，后来视若珍宝的，又对紫烟的一切那么熟悉，会否是那个婢女呢？

可是……

“如霜，你见过紫烟，她的脸，是不是用了人皮面具的？”心里想着，他竟给真的问了出来了。

“你怎么会这么问？”月如霜回眸看向夜墨琛，讶异地问道。

她在最初看到紫烟时，也怀疑过，检查过，但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故而，也就没有再继续。

后来，她问了水绫烟，水绫烟并没有说具体的，但是，说过对不起紫烟，她也就理所当然地以为她和紫烟是亲姐妹，不过，在与尧白和莫非相处过后，她心里其实并不是那么确定了。

她已经放弃去追寻那或许超乎想象的答案，夜墨琛却又重新将问题提了出来。

“聪明如你，应该知道我为何会那样问，我只是怀疑。”夜墨琛并没有隐瞒。

若然事实真的如他所想，那么，婢女是怎么变成的紫烟？真正的紫烟又是怎么变成的月如霜？十几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她并没有用人皮面具。”这才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或许，一切都只是巧合吧。

碰巧她和紫烟长得相似罢了。

夜墨琛顿时不再言语，他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不管了，左右我们也快离开了。”

“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月如霜道：“再摘一些差不多了。”

点了点头，夜墨琛也开始继续摘起花来。

日落黄昏，他们将摘来的曼陀罗装好，绑到马背上，然后，翻身上了马，一起往回走。

“如霜，想不想去看日落和日出，我知道一个地方。”行到一半，看到被夕阳染红的天际，问道。

月如霜果断拒绝：“你知道的地方，定然又是与紫烟一起来去过的，我还是不去了，省得给自己添堵，自问，我还没有那么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