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想变成万人迷啊
作者:辛录 | 分类:古言 | 字数:4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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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顾珩早几年不耐烦和姜蘅的婚约,在玉京城里做了好几年的浪荡子,谁家的姑娘招手,他都愿意给几分面子。
可如今他认清自己对姜蘅的喜欢,早收了心,便是姜蘅从来冷待他,他也不曾起过旁的心思,一心一意等着姜蘅重新认识到他的好。
这样的顾珩,又哪里肯多看姜蓉一眼?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子,他也不愿意给姜蓉面子,冷冷道:“你我非亲非故,姜二姑娘还是别叫我哥哥了。”
姜蓉抿着唇,呆呆望着他,似乎是没有想到顾珩居然这样绝情。
他以前还说,会娶她过府呢。
若非是因着他这么一句话,她怎么会苦心谋划那么多,甚至将姜蘅害得人不人鬼不鬼,只为了从她手里接过两家的婚约?又怎么会一味地在诚王妃面前伏低做小?
可是如今,眼见得顾珩竟是要撇清他们的关系了,这让姜蓉如何能不呆?
可是顾珩却也不给她反应的时间,说完之后,便命车夫调转马头,往康家去了。
康雪茵在康家的日子很不好过,原本因为林婉儿的照拂,她在康家可谓说一不二,主子也好下人也罢,谁都要给她三分薄面,就连府里深居简出的老夫人,见了这个孙女都待她亲近得很。
可是如今她没了林婉儿做依靠,眼看着父亲又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带回来一个弟弟,母亲也因着一桩小事被父亲借题贬成了妾,直到这时候,康雪茵才知道原来什么康夫人,不过是府中下人改个称呼罢了,实际上,族谱上她们母女的名字仍然是记作康家的妾室与庶女。
康雪茵实在不明白,怎么忽然一天时间,她的天都塌了。就算她不是当初林婉儿的救命恩人,可是这些年来两个人的相处,难不成都是假的?
倘若林婉儿待她有一份真心,也不该因为一桩往事对她赶尽杀绝到这个地步。
可是林婉儿已经不肯见她,府里的下人也一改往日殷勤模样,待她们母女能有多敷衍就有多敷衍。
她终于也丢了往日里端庄淑宁的大小姐做派,开始学着市井泼妇一般,镇日在院子里咒骂着姜蘅。
她觉得都是因为姜蘅,她才落入今天这般田地。
每每想到姜蘅这个名字,她就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顾珩到康雪茵居住的小院外时,恰巧听见康雪茵恶毒到极致的咒骂,他偏过头,对身边的小厮吩咐几句。
小厮脚程快,等康雪茵咒骂完,他也就端着碗水回来了。
顾珩亲自端着水进去:“表妹,喊了这么久,也该渴了吧?”
往日康雪茵跟在林婉儿后面,见着他总是要怯怯唤一声表哥——要说林婉儿也就算了,康雪茵这么叫算怎么一回事,不过是个妾生女,难不成真以为自己搭上了林婉儿的船,就也能做皇室子女?多大的脸啊,也敢叫他表哥?
顾珩这么想着,也从来不曾给过康雪茵一点好脸色,康雪茵叫他便也听着,从来不会应声。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叫康雪茵表妹。
若是往日里,康雪茵能被顾珩叫上一句表妹,她说不定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可如今见着顾珩,她第一想起来的便是这位世子爷,跟在姜蘅身边,巴巴望着她的情形。
她忽然就清醒下来,冷静下来,从方才仿若疯癫的状态里出来了,警惕地望着顾珩:“世子爷来这里做什么?”
这是她当初风光时,穷尽浑身解数也没能讨好的人,她可不相信如今她落魄潦倒,这人会对她生出什么怜悯之心。
顾珩笑道:“我说了,偶然路过,听见表妹在院子里喊了这么久,担心表妹嗓子喊哑了,口渴,这不,特地来给表妹送水。”
康雪茵往后退了退,直到退到檐下的廊柱处,她才慌乱道:“这是康家,我要喝水,还用不着劳烦世子!”
顾珩看了一眼左右,两个小厮便不由分说地上前将康雪茵制住。
她日日在院子里咒骂姜蘅,院子里伺候的丫鬟仆妇不耐烦听她那些腌臜言辞,早早走了个精光,如今她被人抓住,自然喊破了嗓子也没人来,正所谓求天无路,告地无门,便是如此。
顾珩端着盛了水的白瓷碗上前,捏着康雪茵的下巴将水灌了进去,而后用力将碗摔到地上,脸上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当初林婉儿护着你,着实不好对你动手,但好在她如今也看清了你的丑陋模样,倒是不妨碍我动手了。”
欣赏够了康雪茵掐着喉咙使尽力气想要喊叫出声,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的模样,他终于继续道:“今天的事只是给你一个教训,倘若你老实安分,便能活得长久一些,若是再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这只白瓷碗,就是你的下场。”
他说完,便带着小厮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康府。
康家的门房还当他是来找自家老爷的,但想来应当是没找到,不然怎么会走这么快。
到了下午,日头渐西,梁园宴会总算散去。
顾远洲亲自将文人学子,与官员大臣们送到门口,紧接着,便有许多闺秀小姐来到他面前,与他道别辞行。
只这些姑娘,一个赛一个的声音娇柔,这种娇柔不是天生,而是刻意的捏着嗓子,像是从喉咙眼里挤出来的声调,还有她们的腰肢,扭得就跟抽了风的柳条一样,顾远洲本想耐着性子应付完她们,奈何实在坚持不下去,没一会儿便找借口走了,留下衡暝一个人站在门口送客。
姜蘅坐在马车上看够了笑话,总算觉得这一天可真是一点没有白费,心情愉悦地让车夫驾车回去了。
马车到了姜府,她刚下马车,姜蓉便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扬手就要给姜蘅一巴掌。
姜蘅却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她一手抓住姜蓉的手腕,另一只手迅速地朝姜蓉脸上扇过去,留下清晰可见的指痕,她冷着声音:“姜蓉,在我身上吃过的苦头还不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