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郡主有点狠
作者:木冰凡 | 分类:古言 | 字数:16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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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味道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凤赤说,“她也喜欢你,腓腓也喜欢你,不会的。”
“饿了没?想吃什么?”
九思摇头。
他将书本扔下,将头埋在膝盖上,用袖子遮住眼泪,声音闷闷,“我不太饿,不太想吃东西。”
他只想要娘亲和腓腓。
凤赤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他掀开帘子。
外屋里,盘子上还放着几样水果。
水果一旁,是那个无字牌位。
他盯着牌位看了半晌,拿了三炷香,点燃,插在香炉里。
厨房里还有不少吃的,她似是有强迫症,每一样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他找了几个馒头,放在锅里热了热,想学着她的样子做出好吃的菜。
终究,以失败而告终。
明明是一样的步骤,一样的食材,可,到他手中,味道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凤赤有些无奈。
做不出好吃的菜,他只能拿一些现成的热一热。
横竖,只要熬过三天就好。
“三天……”凤赤突然愣住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她已经完全融入到了他与九思的世界里?
当初,他只是想找个村里老实巴交的姑娘,照顾九思,掩人耳目。
阴错阳差,将她娶进门来,没有凤冠霞帔,没有八抬大轿,也没有拜堂,甚至连合卺酒都没喝,简陋又寒酸。
可,从她进门之后,就像是春日暖阳,驱散阴霾和寒冷,照耀到他与九思心底,让早已经疲惫不堪的他得到片刻喘息。
遇见她,他劫后余生。
“衣衣。”
凤赤呼出一口气。
从八年前开始,他再也没有过这种如春温般的感觉。
不过短短时间,他已经深陷到这种温柔中无法自拔。
“嗷呜……”
正走神间,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野兽的叫声。
凤赤脸色一变。
那个声音……
现在还是白天,他们在这时候出现,必定是出了大事。
“小肥啾。”他喊了一声。
“在。”小肥啾从树上跳下来。
“好好看家,还是那句话,一旦有可疑的人,不要客气。”凤赤说,“保护好九思,我出去一趟。”
“可是,人家已经饿得没有力气了。”小肥啾摸着肚子,很委屈的样子。
凤赤想了想,找到小肥啾的水盆,打了一桶井水倒进去。
小肥啾尝了尝,叹气,“主人不在,只能将就着了。”
它吸溜吸溜将水喝完,又飞到树上,耀武扬威,“放心吧,我一定保护好这里。”
凤赤看了看屋子,听着此起彼伏的狼嚎声,快速离开,闪身进了树林里。
树林茂密,落叶遍地。
前些日子下了大雪,天寒地冻之下,雪没有融化,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响。
凤赤四下瞧了瞧,确定没有人跟着,快速穿过树林,来到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
树梢残雪,风一吹来,有雪花落下。
伴随着落雪,一个黑衣人凭空出现,单膝跪下。
“凤大人。”
“发生了什么了?”凤赤不太高兴。
白天相见,太过容易被人发现。
他也叮嘱了好多次,还是被他们当成了耳旁风。
“大事。”黑衣人说,“我们最近才得到的消息,沅湘君失踪了。”
“他失踪了?”凤赤大惊,“什么时候的事?”
“属下不知。”黑衣人说,“混进去的眼线冒死得到了这个消息,他拖着最后一口气将消息传达出来。”
“现在可以确定沅湘君失踪。”他顿了顿,“凤大人,根据我们的推测和侦查,他极有可能也来到了这清水县。”
凤赤的脸色相当难看。
沅湘君,大黎王朝目前的实际掌权者,皇帝病重之后,由他来代管朝政,逐渐形成了以他为首的强大组织,导致整个王朝乌烟瘴气。
那个人,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
他在此时失去踪迹,怕是要出大事。
“为什么说他在清水县?”凤赤问。
“我们的人在郊外发现了一具尸体。”黑衣人说,“那尸体是被掩埋过的,大概是被野兽们刨了出来。”
“死者的年龄不过十八岁,看那面容却像是老妪,大概是被人吸走了精气。我们又陆续发现了几个尸体,都是一样的状况。”
“那种功法,与沅湘君所使用的功法相同,我们才推测,他极有可能到了清水县。”
凤赤浑身发冷,又是那种功夫!
又恶心又变态的功夫!
“凤大人,沅湘君突然出现在这里,怕是听到了什么风声。”黑衣人说,“最近,请一定多加小心。”
凤赤攥紧手。
沅湘君!
前尘往事扑面而来,他双眼通红,身上溢满杀气。
杀气惊散了树林里栖息的寒鸦,寒鸦飞起,抖落了树上的残雪,雪花纷纷而下。
“凤大人。”黑衣人吓了一跳,“请稍安勿躁,我们也只是推测。”
“请您务必注意安全。”他说着,稍微顿了顿,“还有一件事。”
第391章 味道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什么?”凤赤攥紧手,指甲扣在肉里,泛出点点血迹。
“最近这段时间,我们的眼线接二连三消失,据点也被捣毁了不少,我猜测,我们之间,可能出了叛徒。”黑衣人垂下头。
凤赤沉默了一阵。
“我知道了。”他说,“最近都低调一些,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暂时停止活动,以保护生命为准。”
“一旦有沅湘君的消息,立马汇报给我。”
黑衣人领命。
他沉默了一阵,终于又开口,“凤大人,听说您身边有一个可疑的女人。”
“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凤大人,请万万谨慎,多事之秋,我们容不得半点马虎。”
“此事不用你们插手,你们胆敢对她出手,别怪我不客气。”凤赤说着,冷着脸,转过身。
“凤大人。”黑衣人见他要走,踟蹰了一会,又开口,“凛冬时节,天气极为严寒,咱们的人,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撑不住是什么意思?”凤赤脸色一变。
“粮草紧缺,御寒衣物也紧缺,咱们的资金早在秋天便已经捉襟见肘,是几个头拿出家财来填补,勉强撑到了冬天。”黑衣人说。
“不仅仅是粮草和衣物,咱们的人遭遇到多次追杀,多次紧急逃离之后,备用的东西消耗太多,现在各方面都很困难。人心惶惶,头们耗费了很大功夫才安抚住他们。”他有些为难。
凤大人的全部身家都已经贡献出来,可,对于那么多人来说,杯水车薪。
现在这种情况下,凤大人也没法去弄钱。
所以,他也只是提个醒。“我知道了。”凤赤蹙眉,“现有的资金大概还能撑多久?”
“三个月。”黑衣人说,“顶多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我们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给我一个月时间。”凤赤甩了甩袖子,宽袖轻轻拂过残枝,雪花簌簌飘下。
“正月十五之后,你让水岚来找我,这件事,暂时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你最近也不要出现太频繁。”
凤赤说完,穿过残雪压枝的树枝,一步步,踩着地上的残雪走远。
出了树林之后,他深呼吸一口,抬头,望着天空里并不耀眼的太阳,手,微微颤抖。
他浑身冰冷。
沅湘君,也来到了清水县!
一想到那个恶心至极的男人,他就控制不住怒气,就控制不住,想将他碎尸万段。
一想到过往的种种,他的心就隐隐作痛,纵然隔了许多年,那种感觉也未完全消散过。
他所有的悲剧,都是拜那个男人所赐。
沅湘君,原本是大黎王朝的侍君侍郎,专门伺候记录皇上起居的小官。
他从是侍君侍郎步步高升,成为一朝丞相,势力滔天。
权倾朝野之后,他的野心越来越大,不仅迷惑皇帝扰乱超纲,还修习了邪恶功法,那功法以女人的身体精气为食粮,短短几年就成为绝顶高手。
沅湘君一手遮天,与后宫勾结,朝廷内乌烟瘴气……
关于那个人的记忆不断传来,凤赤闭上眼睛,将残留的那些悲惨记忆抹去。
可,越想忘记,越无法忘记。
想到曾经发生在眼前的惨状,想到沅湘君肆意破坏掉属于他的一切。
想到,曾经爱慕他的女人被活活折磨死。
想到,他最重要的人被那个变态糟蹋。
恨意如潮水一般侵袭而来,从头到脚,充斥到身体每个角落。
滔天的仇恨涌到心头,他捂住胸口,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抖动得厉害。
八年前,他无力保护,被沅湘君毁掉了太多东西。
现在,他拼死也要守护好身边的一切。
尤其是九思和魏沾衣。
想到魏沾衣,他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更难看。
沅湘君从各个地方搜寻美人,尤其是喜欢搜寻阴元比较充沛的美丽女子。
魏沾衣模样很美,她身上还带着一股仙气,那股让人欲罢不能的味道,若是被沅湘君知道了,怕是会不择手段得到她。
他紧咬着牙。
刺骨寒风袭来,吹透了衣衫,冰凉浸透皮肤,传到心底,将他的思绪拉回来一些。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色依然深沉,阴气沉沉,天边笼罩着的灰色云彩布满上空。
压抑窒息。
他回到家中,九思哭累了之后,躺在一旁睡着了。
他拿了被子给他盖上,脸色一片阴沉,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寒冬腊月,年底越来越近,天越发冷。
魏沾衣不在的这三天里,九思一直闷闷不乐,凤赤也心不在焉。
到了第三天。
一大早,九思便眼巴巴地坐在门口,盯着门口,听到门口有动静便冲出去。
每次兴冲冲出去,又蔫蔫回来。
他吃不下饭,也不肯回里屋,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外屋,从早晨等到晚上。
天黑之后,依然没等到她。
冬天天短,很快便入夜,入夜后,更加寒冷。
九思早已经冻得手脚麻木,没了知觉,他不死心地盯着门外,一直等到深夜。
“九思。”凤赤叹了口气。
“爹,我没事。”九思定定地望着大门,吸了吸鼻子,“时候不早了,我睡了。”
他说着,进屋,脱了鞋子,钻到自己的被子里,一抽一抽的,显然在哭。
凤赤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他也有些慌乱。
明明已经过了三天,她却没有回来。
这三天里,腓腓也没有出现,他们,就像是凭空失踪了一般。
他,甚至有种,再也无法见到她的感觉。
九思哭了大半夜,终于哭累了,昏昏沉沉睡过去。
凤赤久久等不到魏沾衣回来,无奈,也躺下来,闭上眼睛。
思绪混乱。
关于魏沾衣的,关于沅湘君的,关于出现在生命中的人……
那些以为忘却的记忆涌上心头,心底乱糟糟的,烦躁不堪。
“公子眉头紧锁,心事重重,可是出了什么事?”黑夜中,一只手触摸到他的眉心。
“良辰美景,时光苦短,公子何必如此心烦,不如与妾身做一些赏心悦事?”
凤赤猛地睁开眼。
昏暗的空间里,能依稀看到眼前人笑靥如花。
她侧身躺着,单手托着下巴,眉眼弯弯,“哟,好久不见,小白同学。”
“衣衣?”
“小白。”
“别说话。”凤赤低声说。
她的牙齿里,有两个尖尖的小虎牙,咬到肩膀上便能形成深深的牙印。
“记住教训了吗?”魏沾衣松开他之后,双手重重地拍到他的脸颊上,“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凤赤不是这样的人。
莫说突然之间化身成狼,就算,刚才那突如其来的热情,也有些不对劲。
“什么都没发生。”
“还想骗我。”魏沾衣咬了咬牙,“你觉得你能骗得了我?”
“乖乖告诉我,我不在的这三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凤赤沉默着。
魏沾衣瞧着他的模样,伸出手,揽住他的脖子,靠近之后,又在另外一边的肩膀上咬下牙印。
油灯燃尽之后,屋子里坠入黑暗,看不清彼此的面容,只能听到缓缓的呼吸声。
“我害怕。”
沉静了许久之后,他说。
“怕什么?”魏沾衣问。
“怕你再也不回来了。”凤赤说,“九思是,我也是。”
他害怕她会离开,害怕再也见不到她。
得到后再失去,那种可怕的感觉,只是一想,便觉得疼痛无比,难以承受。
“哎……”魏沾衣叹了口气,“我不是说过了么?我暂时是回不去的。”
到目前为止,她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她远离了都市和繁忙的工作,对这种安静淡然的田园生活反而更加喜欢了。
“你终究是要回去的。”凤赤说,“我知道的,你什么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