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当初它第一次见到魔君时，主人对魔君说的，那个时候让它记忆最深刻的并不是这句话里，让它完全不理解的意思。

而是主人那份无奈而又落寞，甚至还有丝丝绝望的神情，当时的它不懂主人为何会这样，现在虽然依旧没有完全理解，但回想起来，心里却是越来越难受。

强大神秘如主人，都有如此无可奈何的事，而它不过是一只连肉身都没有的器灵，真的能找到主人，替他分忧解难么。

丝丝缕缕的落寞，自明的身上散出，就如同头此时身处的天地境般，头顶黑压压的一片，沉重的让人透不过来气。

而脚下却似踩在浮萍之上般，飘忽不定时有命悬一线之感，天地也静谧的可怕，没有肉身的明，连呼吸和心跳声都没有，陪伴它的只有无边的孤寂。

近千年时间都这么过来了，这份寂寞煎熬，明早已习惯，只是突然跟一个身上的气息，同主人如此相像的人，说了这么久的话，一时间有些恍惚罢了。

那一瞬间有种不知身在何方，今夕何夕之感，不过这种感觉并不坏，明甚至有些眷恋，当然这也只是瞬间，随着耳边近乎陌生的声音响起，重新拉回现实。

“我可以告诉你那枚白珠的来历，不过我有几个要求。”

“当真！”明的语气不加掩饰的透露出欣喜之色“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明能做到的，绝对会答应。”

“第一、除了你方才提出的几点外，再加上有关乾阳兽命门的信息，第二，我需要你帮我找一样东西。

第三，我所说的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有第三个人知晓，并且在我回答的时候，如果有问题你也必须如实回答，第四，确保我等可以安全出去。”

“没问题。”明一口答应下来“副阁主的性命，天地境所制炼的仙宝，你师尊的性命，以及乾阳兽的信息，后两条我可以立刻给你，不过前面的，要等你把一切都说清楚之后再说，当然也包括帮你找东西这件事。”

向天赐皱眉，这些话是她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来的，至于为何答应告诉它，理由很简单，她也想知道关于明仙楼之主的信息。

更何况还有这么多好处，只要能确保此器灵不会耍花样，这场交易对她而言只赚不赔，甚至从表面上来看，完全可以说她占了大便宜。

当然若是按重要程度，以及彼此需求来说，此器灵并不算吃亏，毕竟无论是副阁主，乾阳兽的信息，还是师尊，对它而言本就可有可无。

唯一一个重要的，或许只有天地境内的仙宝，但对比向天赐所知道的信息，那件还不知道的仙宝，对明而言完全不能跟可能找到主人的信息相提并论。

总而言之一句话，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对自己有用的才是最重要，价值最高的，否则任他法宝仙器，甚至是神器都没有任何用处。

“若是我说完了，结果你没有完成承诺，或是因为某些情况耽误了，又该如何？”

“不会的，我们没有完全脱离本体，尤其是以仙宝为目标的的器灵，是不能在本体内说谎的，尤其是欺骗他人，你可以询问六翼金蜂，若他已开启传承记忆，会清楚我说的这些。”

空间内的金子随即点头“天天它说的没错，拥有器灵的法宝，想要同本体一起晋升至仙宝，便不能做出任何违心之事，就像修士化神一样，只要有一点漏洞就扛不过蜕变雷阶。”

“恕在下还是无法完全放心，若是你根本就不打算成为仙宝，或者为了你那主人，可以牺牲到这种程度。”

“你说的没错，为了主人我的确可以牺牲一切，区区仙宝又算什么。”明笑了两声接着说道。

“可向廷你别忘了，我所答应你的那些条件，对我来说不值一提，我根本没有必要，为了那些本就不重要的东西，放弃成为仙宝的机会，毕竟明仙楼蜕变为仙宝，也是主人所希望的。”

明说的这些向天赐自然知道，只不过她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对方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谈至此二人算是达成了交易，或许是出于自信，也可能是别的原因，明并没有让向天赐立誓言或是保证什么。

这也让向天赐松了一口气，倒不是她打算说谎搪塞什么的，她虽然不算什么什么正人君子，却是一个言而有信之人，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就必定会做到。

只不过自从筑基后，对心魔誓那股十分反感的情绪，和每次立下时，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上，令人十分毛骨悚然的感觉，至今没有消失，这让向天赐下意识的不愿意过多接触。

而为了便是诚意，向天赐也做出来让步，十分爽快的送了明一枚用魔化丹内魔气，凝出的负元丹，并且告诉它，此物同正元丹，来自同一处。

作为交换明答应先完成其中一个条件，向天赐本来想取副阁主性命，毕竟是随时能够威胁到自己生命的存在，不过后来却变成了‘天地境仙宝’

理由很简单，对比让别人替自己取仇人性命，她更喜欢看到，‘费尽心机想到拿到的宝物，最后却被一名小小的结丹修士拿走，最重要的是，还没有办法拿回来，只能在愤怒中等待死亡’的面孔。

商议妥当后，明便离开了，临走之前告诉向天赐，它会派人保护，虽说向天赐刚听到便直接拒绝了，但看明的样子，显然没听进去。

“天天，这样真的没问题么？”一人一灵的和谐对话，让金子看的十分不理解，明明前一遍还是一副对立模样，这会却跟多年的好友似的。

“我自有分寸。”目送明离开，向天赐吐出胸间浊气，仔细的感受了一番莫道丹方向后，继续向前走去。

耽误了这么一会，眼前已是空无一人，只剩下天边倒挂垂下的柳树，以及脚下氤氲朦胧的雾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