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讼
作者:百里墨染 | 分类:古言 | 字数:117.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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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群情激奋
第一百二十章群情激奋
朱掌柜先前还抱着侥幸的心思,想着自己只要不开口,姓缪的总不能当着百姓的面屈打成招。
可是刚才萧樱说的话,一字一句,朱掌柜都听了个清清楚楚,他那时被绑在隔壁偏殿里,被堵了嘴。说不出喊不出,只能胆战心惊的听着。
听着姓萧的丫头越说越惊人……
最终竟然毫不顾忌的将矛头引向京城那几位顶顶权贵之人。
朱掌柜心里的恐惧终于堆积成山,最终撑破了他的胆子。
朱掌柜心中明白,没有回头路了。事情到了这一步,他背后的人绝对不会出面保他了。
不仅不会保全他,恐怕此时最想要他命的,便是他的主子。
事情到了这一步,要想保命……朱掌柜扑倒在大堂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诉说自己如何辛苦,如果苦苦支撑着正阳楼,最终又是如何被权势所迫,不得不屈于人下,听命行事。
他说的可怜,简直是闻者流泪,只是大堂上不止有朱掌柜一人,还有一众家里死了姑娘的苦主。
“你说的这么可怜有什么用?你的正阳楼我们不敢踏进一步,我们胆敢迈进一步,你一定让护卫打折我的腿。你好吃好喝,养得这么富态……可我阿姐却死的那么惨。偿命,杀人偿命。”
“这娃子说的对,你可怜,你可怜!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们这些有钱人,何曾把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当人,你们的命价值千金,我们的命便一文不值吗?
你们为了拉拢人心,为了把这些人拉到一条船上,便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你们不就是怕你们谋逆的事情败露了,有怕死的会当缩头乌龟吗?
如今好了,你们一起伤了这么多条人命……大家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蹦不了他。大人,请不要相信这个姓朱的说的话,他只是为了替自己开脱。
他即是正阳楼的掌柜,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必定知情。说不准,是他在背后出谋划策呢。还请大人替我家女儿和这些无辜的姑娘伸冤,让姑娘们九泉之下可以瞑目。”这人说完,头重重的磕到青石地砖上。
眼见着额头便浸出了血。
一时间,堂上诸人群情激奋,若不是有差役上前,这些人便要冲向朱掌柜了。
朱掌柜抖着身子,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似乎占地小些,他便能安全些。
他向来不屑这些贩夫走卒,平时这些人根本不敢靠近正阳楼一丈内。
可是此时,这些朱掌柜不屑的,蝼蚁般的人,却几乎要撕碎了他。
朱掌柜打算祸水东引的心思被说破,面对着大堂这些满脸怒意,几乎将他五马分尸的人,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肃静。”缪县令眼见大堂都要被这些吵闹的声音掀翻了,大声喝斥道。
大堂终于安静下来,缪县令低头看向跪在大堂上的人。
那些百姓衣衫褴褛,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额头浸着血,再加上那蜡黄的脸色,颇有几分瘆人。
反观朱掌柜,虽然衣裳凌乱了些,面色难看了些,那身肉可做不得假。
为富不仁,满口谎言,狡诈擅辩。缪县令厌恶至极。
正阳楼这些年在抚阳,虽然没做什么恶,可也是缪县令极不喜之地。好好的抚阳,愣生生被一个正阳楼分成了三六九等。
他堂堂抚阳县令,都从未踏进过正阳楼。
当然,那等腐朽之地,缪县令也不屑去之。
总之,那正阳楼的存在,是让缪县令极不喜的,只是人家开门做生意,而且做的便是少数富贵人的生意,缪县令也没资格勒令人家关门大吉。这正阳楼便在抚阳扎下了根,而且不知不觉的竟然越做越大。
以至到如今这个地步。
简直成了抚阳镇一霸,好在这恶霸自食恶果,今天之后,抚阳镇再无正阳楼。
“朱掌柜,你可还有何话要说?”
朱掌柜有些犹豫,他所知的其实和萧樱,殷九明猜测的差不多。
他只负责联系阮擎,至于去杀谁?多少银子买姑娘的命?有谁参与这种隐密的事,朱掌柜并不知道。这事是其他人负责的,只是那人十分机警,早在阮擎出事时便已经踪迹全无了,此时他便是开口将事情说出来,也已经晚了。
没人会相信他的。
难道这些事,真的都要他背黑锅吗?
就在朱掌柜一脑门冷汗,绞尽脑汁想着如何保命之时。
一直沉默的阮擎再次有了动作。
只见他缓缓回头,一双眼睛冷冷的看向朱掌柜。
朱掌柜本来就挺怕阮擎的,阮擎可是杀人不眨眼,需要和阮擎联系时,朱掌柜多半都是暗中写了字条,暗中藏在食盒里,让不知情的小伙计送去万香院。
这么直接和阮擎接触,而且姓阮的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杀意,朱掌柜心头一紧,几乎吓得失禁。
第一次,朱掌柜觉得自己随时会送掉小命。
“……黄泉路上也算有个伴,虽然你这模样差强人意些。”
阮擎这话语调十分轻,若不看他的神情,听起来竟然觉得有那么几分情意绵绵。朱掌柜登时觉得身下一热……
整个大堂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诸人掩鼻。
差役们面露厌恶,缪县令面上不掩嫌弃之色,惊堂木一拍,冷喝道:“还不从实招来!”
“招,招,小的全招,小的全招。小的是受人指使,指使小人的是……”
“禀大人,平王殿下到。”就在朱掌柜马上要说出幕后之人之时。有差役急急上前,愣生生打断了朱掌柜的话。
缪县令一听这话,吓得险些摔下座位。
虽说抚阳镇隶属太平郡治下。整个太平郡都是这位五皇子的封地。
可是对于像缪县令这样的小官来说,五皇子就如同天上的皓月,他只有仰望的份。
而且五殿下自从几年前来到封地后,就深居简出,据说性子十分孤僻。他们这些县令曾去拜见,都被挡在了府外。
府中管事传话,说是殿下不喜见外人。
让他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旁的事,像是阿谀奉承之流,便不要想了。
因为殿下十分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