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瑶在旁边看着自家大姐因着林姨娘的话气的发抖的手，心里也是极其不舒服，没有一个做子女的喜欢听背叛了自己母亲的人，站在自己面前以一副她没错的样子提自己的母亲，别说大姐姐忍不住就连她听了也生气。

婧瑶只是淡淡的看着林姨娘宛如疯妇一般，说着她自己的委屈。

“国公爷不喜欢我，这府里也没有一个人看的起我，但那又怎样，云氏她终究死了。”

婧瑶扶了一下自己头上晶莹剔透的翠玉簪子低垂着流转仿佛在幽瞳深处，素手轻轻扶了扶簪子，发出泠如同一抹泉水，突然婧瑶冷笑了一声:“就你这样的我父亲就算是是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你，当年要不是我祖母为着护国府的血脉，又怎么会留下你，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母亲当年救了你，你背叛了我母亲，如今你还出言侮辱我的母亲，你觉得今日你说的这些话要是让我父亲知道了，你还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吗？虽然我很想亲手杀了你，但你还不配我脏了我自己的手，有些时候活着可比死了痛苦多了，我不知道午夜梦回的时候，你会不会做噩梦，但我知道这些年在这护国府里，在大夫人手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一定很不好过，可今天我把话放在这儿，从今以后你的日子只会比以前过的更差，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如果你自杀的话，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吧！你的弟弟妹妹如今都已经成亲了，你死了，我有的是法子让他们过的生不如死，你可以试试！”

林姨娘看着眼前像极了当年的云夫人的南宫婧瑶，忍不住后背冒出了冷汗，看着婧瑶眼睛的恨意，林姨娘突然觉得脚下一阵寒意，她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脚下一软整个人都坐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

南宫韵然知道自己的姨娘做错了事情，也知道这些年都是姨娘欠云夫人的，所以在婧瑶开口甚至打了林姨娘一巴掌的时候，她都没有开口，可现在看着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就像没有魂魄一样的姨娘，她还是做不到袖手旁观，她跪到婧瑶面前，磕了一个头道:“大姐，我知道是姨娘对不起夫人，我也知道千错万错都是姨娘的错，所以大姐要怎么处置姨娘我都不敢有意见，可我只求大姐看在我的面子上饶她一命，从今以后我一定让姨娘日日跪在夫人的灵前，去赎她自己犯下的错。”

“不用了，我怕她脏了我母亲的眼睛，从今以后让她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永远不要踏出一步，也不要让我在看到她，至于我刚刚说的话，我说到做到。”南宫婧瑶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她说完这些话就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样，缓缓转身走了出去。

韵然还想说什么？但被珺瑶制止了，当年的事情珺瑶不是很清楚，但若换作她，她也没办法去原谅一个背叛自己母亲的人，她看着韵然，说了一句:“你是你，你姨娘是你姨娘，你无法体会大姐的心情，所以也无法要求她很大度的饶了你的母亲，这么些年大姐已经够宽容的了，可她身为子女，你让她怎么去原谅一个背叛了她母亲的，所以好好劝劝你姨娘，让她日后别闹了，安分守己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然不用大姐出手，我也会弄死她的。”说完珺瑶便快步跟上已经出了落霞院的婧瑶，在这样一直不出声的走在婧瑶身旁。

姐妹俩就这样一直安安静静的向前走。

落霞院内，南宫韵然看着失魂落魄的姨娘，在想想一言不发的大姐，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姨娘日后，你就好好待在秋纹阁不要出来了，想必日后你也就不用给夫人请安了，等女儿科考中举之后做了官，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你的日子会好过很多的。”南宫韵然此时此刻突然感觉到很累，她不理解母亲当年为什么会做出背叛救命恩人的，她也不理解记忆中那个温柔如水的母亲，怎么会变成了如今这样。

“我只是喜欢国公爷，我错了吗？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林姨娘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她看着自己给最爱的人生的女儿，突然笑着笑着就哭了。

“姨娘你知道吗？我去年曾经在大姐姐的生辰宴上见过连夫人，您知道是那个连夫人吗？我听府里的老人说就是当年和您一起伺候云夫人的连平，连平见了我之后曾问过你，我说您挺好的，可连夫人说了一句，好人有好报，但坏人也有坏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我以为您和她有什么过节，我一直以为府里的丫鬟婆子看不上您，是因为她们看不上你趁父亲醉酒爬她的床，我以为大夫人羞辱您只是因为你是父亲的姨娘，我以为大姐姐不待见你连带着也不带见我，是因为您曾经是云夫人的丫鬟，却做出了背主的事情，可今时今日我才知道原来当年是云夫人救了您，给了姨娘您锦衣玉食的生活，后来就在她离世之前都还在为你们打算，可姨娘您却在云夫人尸骨未寒的时候背叛了她，怪不得父亲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踏入过秋纹阁，怪不得父亲、大哥、大姐他们都不待见我，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是庶出的原因，可我今天才知道我只是一个孽种。

姨娘你一直都觉得所有人对您不好，可孰是孰非众人皆一目了然，您若是当年像连夫人一样忠心耿耿的一心向夫人，又怎么会沦落到今日的地方，您要是不存妄想，今时今日您也会想连夫人一样堂堂正正的做一个正室夫人，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丈夫也不会恨您，曾经您问过女儿，要是做不了皇子妃做一个侧妃也行啊！可今天女儿告诉您，不管我是平民百姓的女儿也好，是贩夫走卒的女儿也好，我都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您给女儿说科考有什么用，现在女儿就告诉您，女儿就是想堂堂正正的靠着自己的能力，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我从来都没有怪过姨娘，不管府里的人怎么样说姨娘，不管大夫人怎么样辱骂我，我都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生出过一点不满，因为我的父亲是护国公，我的祖母是大长公主，我一直都以自己是父亲的女儿而骄傲，而今时今日我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我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我的存在只是在提醒着父亲他当年犯下的错误，只是让大姐心里不舒服，女儿谢谢您生了女儿，以后我们都好好谨守自己的本分过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