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胭脂锦
作者:慢慢慢慢羊 | 分类:古言 | 字数:35.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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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章
林可安掂了掂手中的长弓,拎起来不算费力,比寻常弓箭轻上许多,握手出还包了一层质地柔软的羊绒,表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轻轻拨动弓弦,声音清脆响亮,不由赞叹道:“真漂亮。”
不过马上就将它扔在一旁,“不过,这岐王,还真是将我当成那些娇弱的世家小姐哄了,就这样的花架子,拉不了两下就断了,能射到猎物吗?”
泛阳随意地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单手撑着下巴,像欣赏什么美景似的,眉眼全是笑意,看着她认真地在一堆礼物中挑挑拣拣,嘴里还不停地嘟嘟囔囔,挑剔嫌弃声不断。
“好啦,我一早就特地为你准备好了一套,还是特地从清玉公子店里,找了专门的师父,,用最上好的材料,为你定做的,就在你右手边的箱子里,你快些瞧瞧,若是有哪里不满意的,我再去换。”
林可安却没动那个箱子,手中动作不停,仍然向前翻找着,头也没抬一下,“不必看了,你心细,又素来知晓我的喜好,你送的定然是极好的。”
听到了夸奖,泛阳面上笑意更深,全身心被她信赖的感觉真好。他正跑着神,忽然发觉耳边没了声响,半晌也没听见她再言语,泛阳狐疑着起身,迈步向她走去,心道:方才还挑剔声不断,怎么这下突然这么安静?
泛阳走到她身侧,才看清,她手执一柄小巧的匕首,来回打量。匕首看起来很普通,外鞘既没花纹也没装饰,只是一块暗沉的灰扑扑的玄铁,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讨女孩子欢心的物件。
不过林可安却欢喜的爱不释手,拿着把玩了许久,试着藏在靴子里,大小正合适,又俯身在身前的大箱子前查看,拿起一套银针和一套做工精细的飞镖,最后则是一套金色的软甲。
“果然,他是最了解我的。”
泛阳闻言一怔,这才注意到一旁安置的册子,原来是陆云峥送的,才后知后觉到,原来她在这找了半天,是在找陆云峥送的东西。心上的好心情霎时一扫而光,自己的东西她看都不看一眼,对那个人的礼物,暗戳戳地寻了好久。
因自家国君喜欢的缘故,梁国皇家猎场的投入比列国的要多上不少,加之邻国皇帝、长公主都参加,是以这场面是空前地大。
因参加的皇家贵戚不少,不少别有心思的官员都暗戳戳训练自家女儿武艺,想趁这个机会,在各位高官达贵面前露个脸,若是能入了哪个的青眼,飞黄腾达,官路亨通还不指日可待。
可女儿家大多娇气,真正的习武不下苦功夫难有小成,故而来参加的贵女们,大多只是摆摆样子,不会真的上猎场,在猎场后边的靶场射那么几只箭便算来过了。反正该露的脸已经露了,该相中的人也相中了,谁还在意什么箭术高低。
换句话说,除了权利巅峰的那么些许人,在其他人眼中,这场围猎就是一次大型的相亲现场,堪比过第二次女儿节,且配对成功率是一等一的高,多少女子为了今日不知提前做了多久的准备。
林可安看过自己收到的礼物,吩咐了人登记入库之后,一时无所事事,便想着去靶场练练手,毕竟她和那些贵女可不一样,她可是要上场的,若是箭术太过差,可是要丢人的。
倒是巧了,她甫一入场便见到了熟人,远远地就看见左相怀里圈了一个女子,手把手教她射箭,手中长弓拉的满圆,成了英勇之势。
便是那女子的脸上蒙着面纱,林可安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左相的夫人,薄灵初。
三年不见,她通身的气派变了许多,气场更强了些,身着华服也不再显得违和,再也不是当年畏畏缩缩的卑微庶女,而是一等一的贵勋夫人,端庄得宜。
利箭破空飞出,甚至可以听见划破空气的声音,左相想来手上武功不错,正中靶心。“中了中了,相爷真厉害。”
怀中的女子高兴极了,不禁欢呼出声,一时激动忘性,转过身环住身后男子精瘦的腰身,随即意识到自己大庭广众之下太过失仪,立马松开,后退一步,端着架子站好。
左凌易眉眼都是笑,端看着她的动作,见她当中失态,丢了一等夫人应有的仪态也毫不在意,笑盈盈地问:“还要再射一支吗?”
薄灵初却没回答,终于发现不远处一衣着华丽的美人,正直直望着自己,心中一阵狐疑,自己不曾见过这般颜色的美人,若是见过,这样天仙一般的人物,不可能没有印象,她这般望的那么深情,莫不是心悦自家相爷之人?
美人见她也瞧自己,竟缓步向她走来,离得近些端详美人的眉眼,薄灵初霎时变了脸色。那,那是······
左凌易方才所有注意力都在自家夫人身上,这才注意到林可安的到来,向林可安行过礼后,低头见自家夫人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红着双眼,满眼泫然欲泣。轻轻晃了晃她的肩膀,把她摇回神,“灵初,这位是晋国长公主,可安殿下。”
林可安眼睛也微微湿润,话语间也带了点微微地颤音:“夫人,是我。”
“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话出了口,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神色带了顾虑,偏头去看左凌易的神色,见他脸色未变才松了口气。
左凌易注意到薄灵初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模样,三年了,她还是怕他,左凌易心口闷闷的,兀自生气,但还是带着妥帖地笑意,有眼色道:“下官还有要事,不便久待,便让舍内在此陪殿下吧。”又一拱手,转身离开。
待左凌易稍走远些,薄灵初才敢哭出声来,“可安,这几年你过得如何?”
“对不起,可安,对不起,当初太傅出事时,我甚至都不敢去陆府瞧一瞧你,对不起。”
林可安心下动容,从腰间抽出帕子,为她擦干净眼泪,温声安慰道:
“薄姐姐,不要这样说,姐姐当时的处境我是知道的,你那时也是诸多烦心事缠身,自身都难保,对我的事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必挂在心上的。你看我现在的模样,当知我这几年过得还不错。是我要多谢姐姐,多谢你还一直记挂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