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提醒，闵若黎才留意到的确有一小块形状不规则的红色胎记，还未来得及开口，姜瑜便在旁边立即问道：“你怎知那位叫柳鸳的人身上也有这样的胎记？”

许清池认为她莫名其妙，自然地回应，“我自然是见过才这般肯定，有什么问题吗？”

“流氓！”姜瑜气恼地骂了一声，又不知道能再说什么，仔细想想即便他见过其他女人又与自己有何关系。如此想着，便更是气愤了，大步向外走去。

众人却因许清池的笃定之言陷入沉默，秦染的确从最开始便对闵若黎抱有敌意，亲近夜九笙，若她是柳鸳，事情便皆可说得通了。只是现在人已经死了，即便知道是柳鸳也无济于事，往事恩怨也随之消散。

许清池与漠洵用草席裹着尸体抬去偏僻的山间埋葬，闵若黎察觉适才姜瑜离开时情绪异常，连忙去寻找，从村民口中打听到在河边看见她，便径直朝河边而去。远远的便看见她气恼的朝河面投石子，每扔一下皆用了力气。

走到近处在她身边随处坐下，亦拿起石子丢去河中，状似随意地问道：“姜姑娘为何肚独自此生闷气。”

“我没有生气，屋里太闷了，还有死人，看见就晦气，我便出来放放风。”姜瑜装作不以为意，却又压不住好奇心，“那位死去的姑娘如何处理了？”

“拖去山里埋了，”同是女子，闵若黎自然可以察觉她心中情绪，故意说道，“许清池为证明秦染的确是柳鸳，便查看了其他位置的胎记，果然她们是同一人。”

话音刚落，耳边便响起因震惊而抬高的声音。姜瑜恼怒地站起来，一副与人干架的样子，“什么？许清池他居然看秦染身子了？这王八蛋，流氓！色鬼！放着大活人不看，他看人家尸体做什么。”

闵若黎忍俊不禁，眉眼间皆是笑意，逐渐笑出声音，“原来是因此独自来河边生闷气。”

她性子直来直去，很容易便被人套话，闻言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重新坐下来，折根草在手指间捏着，被戳破便未再遮掩，不满地嘀咕，“在我身边那般扭捏，矜持得如同姑娘，对待其他女子却是放得开，竟偷看人家身子，不成想他竟是伪君子。”

这顶帽子扣下来，许清池便成了虚伪之人。闵若黎再次因她快言快语失笑，“他是郎中，还是神医，医者眼中无男女之分。他先前为柳鸳诊治只时不小心看见了胎记，并非有意。”

如此浅显的道理，姜瑜自然知晓，错愕地看向她，逐渐尴尬，为掩饰尴尬强行推卸责任，“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害我误会他。”

她却不知自己适才那般气恼，全然忘了思考许清池懂医术，许是因此看见了胎记，以至于这责任推卸的有些僵硬。

姜瑜余光瞥见站在不远处的许清池，便以为他将适才的对话皆听了去，面红耳赤，急忙收回视线，早知可能被他听见，适才说话时便不会那般口无遮拦。懊恼地扶额，“闵姑娘，他为何会来这里？他不是去埋人了吗。”

“柳鸳与我们有些过节，想来是埋得随意，便匆匆赶回来找你了。”闵若黎声音带着笑意，不想留在这里发光发热，起身在她耳边说道，“把握机会，他主动找来，依我来看是有戏。”

她路过许清池时拍拍他肩膀，便朝村子走去，还未走几步，看见夜九笙独自转动轮椅寻来，快步走到他身后推着轮椅，“王爷怎么来这边了。”

“秦染死于监视我们的过程中，恐会生事，我来与你们商议。”夜九笙看向河边的两人，难得见他们同处，话锋一转，“此事不急，回去再说也无妨，让他们二人相处吧。”

回姜家没多久，姜瑜二人便回来了，见他们在堂屋等候，便过去与之商量正事。

闵若黎见姜瑜神色如常，甚至有些愉悦，便知他们相处的愉快，朝她竖起拇指。后者还未来得及询问是何意，便开始谈事。

“秦染既是太后派来监视我们，或许太后早便知道她是柳鸳，却利用她的恨意将她当做利刃使用，派她潜入王府，恐怕背后还有其他阴谋。”以夜九笙对太后的了解，此人无所不用其极，做出这等阴损之事附和她的行事作风。

闵若黎担忧而气恼太后手段卑鄙，缓缓说道：“太后多疑，喜欢将所有事情掌握在股掌之上，秦染的死对她来说亦是计划之外。若此事传到她耳中，不知她会如何揣测我们。”

是以从江南回去之前，还需想办法瞒住太后，以免节外生枝。

如今猜测到此事是太后的隐瞒，却无法拆招。几人苦恼间，许清池忽然想起柳鸳，提议道：“柳鸳可以伪装成秦染回到王府，我们亦可以用同样的办法伪装出一个秦染，掩人耳目。如今距离回京还有段时间，足够我们找人模仿秦染。”

“你可真是大胆。”闵若黎被他想法震惊，“你当太后是什么人，老谋深算，老奸巨猾，秦染换了瓤子，可以隐瞒她多久，恐怕一次也骗不过。若她发觉我们联手欺骗她，依她的性子，必然搅动的我们不得安宁。”

办法虽是冒险，许清池仍然坚持，“太后派她监视我们，从上次她在霍府传信之事便可看出，或许还有其他太后的人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监视，若发觉秦染不见，亦会传入太后耳中，同样危险。”

此言虽难以接受，却是不假，闵若黎亦无话反驳。几人暂且商量不到合适对策，房间陷入沉默。

一直未开口的姜瑜理清他们所说之事，从支持许清池的角度出发，矛盾自荐，“我认为许公子的话有道理，办法也可行，若你们没有合适人选，便由我来假扮秦染，我与她身形相似。至于这张脸可以想办法伪装，秦染亦是用了人皮面具换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