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在宋子落的追查下，逐渐露出了眉目。

这两日，依旧没有明诗的消息，双方陷入了对峙阶段，僵持不下。

张屿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一不小心点燃了宋少帅的火气。

宋子落天天阴沉着脸，伺候的人都万分小心。

“少帅，杨元帅请您一叙。”

张屿端来茶，汇报着，偶尔望一眼青年。

连日的失眠让他脸色奇差，眼底流露出一抹凌厉的气息。

“什么时候？”

毛笔挥动，几个字落下。

找不到明诗，他心里很着急，索性练毛笔字静心。

今天已经毁了好几张宣纸了。

“中午。”

提笔的动作顿了顿。

“你去安排吧。”

如今已经确定明诗不在杨明诚那边，为今之计，要尽快弄清杨明诚有没有和日本人勾结。

山河破碎，军阀若是卖国，这场面不是他想看到的。

“对了少帅，我们查到田中庄太郎回领事馆的消息。”

提及这个日本人，张屿眼里闪过一抹厌恶。

宋子落在宣纸上落下字，一撇一捺自带风骨。

“盯着他的行踪。”

“是。”

这些日子他们都在上海，苏州那边有老爷子镇着，倒也相安无事。

双方见面时间很准，抵达时恰好碰到。

“子落兄，又见面了。”

杨明诚扬起笑容，摆起官腔。

“是啊。”

比起杨明诚，宋子落直接得多，颔首点头，眉目都没什么变化。

上次见面，两人不欢而散。

“请。”

“请。”

两声同时响起，对视一眼，气氛一滞。

宋子落扯了扯嘴角，打破箭弩拔张的氛围。

“子落恭敬不如从命。”

话语落下，拂袖走进去。

杨明诚跟在后面，脸上带着惯常的笑意。

挑的地点是一家有名的中国菜馆，菜单上有着各式各样的八大菜系。

宋子落点了不少川菜，杨明诚不食辣，点了一些本地菜品。

“子落兄什么时候食辣了？”

杨明诚不经意问出，之前见面他还记得他跟他一样。

将菜单交给服务员，青年嘴角勾起，一股莫名的缱绻。

“随我夫人吃饭，跟着食辣了。”

此话，话里话外表明两人伉俪情深，杨明诚夸赞了两句。

饭桌之上，两人你来我往交锋着。

看似风平浪静之下，暗潮汹涌。

张屿随侍在侧，眼不观鼻鼻不观心。

一席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硬是被两人的折腾地凉了。

失了温度的川菜，味同嚼蜡。

“听闻田中庄太郎回领事馆了，不知明诚作何想法？”

宋子落也不藏着了，开门见山。

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杨明诚被问得蒙了下。

可宋少帅不给他时间思考，语气带讽。

“怎么不说了？”

对上他微讽的弧度，杨明诚沉默了下。

“子落怕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同那个日本人交情不厚。”

他目光不偏不倚，坦坦荡荡。

可宋子落不吃这一套，冷哼一声。

“那日夜总会的事明诚怕是忘记了。”

交易内容。

杨明诚通过他的唇语，读懂了那四个字，垂下的眸瞳孔紧缩。

对比他的心虚，宋子落悠悠喝了口酒，多了几分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