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您不该这样做的...”

书钰几乎身子踉跄着跑过去，想要扶住不稳的唐馨。

“傻孩子....这....这是为母该做的....”

唐馨满手都是血，一字一句，温柔地凝视着书钰。

书钰扶着她，眼睛冒出一颗颗眼泪，手还是颤抖的。

“孩子.....不...不要愧疚....保护你....本来就....就是为母的....职责.....”

源源不断的血液从后背涌出，她感受自己生命一点点的流逝，慈祥安慰。

书钰流泪摇头，声音近乎歇斯底里。

“不....不该是这样的....”

唐馨温柔极了，这一次她看到了儿子最真实的表情。

不是冷冰冰的拒绝，也不是疏离，而是真切的，对她的不舍。

“钰儿....你能....能叫我一声....娘....”

她气若游丝，越来越弱。

书钰颤抖着将人扶紧，那声娘脱口而出。

“娘，你不能丢下钰儿，是钰儿错了，钰儿不该一直拒绝....”

他的话语失措，发着抖。

手紧紧握住唐馨的手，白裳染上了血花。

“哎....孩子....”

听到了心心念念的称呼，唐馨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娘！！！”

.....

“公子公子醒醒....”

侍从望着床上在睡梦中痛呼的书钰，拿着帕子为他擦汗，轻声唤着。

“娘！”

声音一落，书钰睁开了眼睛，瞳眸边还含着泪。

“公子你可算醒了，奴给您倒杯水来压压惊。”

不待书钰阻止，水已经送了上来。

感受了喉咙的干涩，书钰接过水，闷声一饮而尽。

“这里没事了，你下去吧。”

将茶杯递给他，书钰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眼神出神。

侍从知道他不喜旁人扰他清静，收起帕子起身。

门关上，卧室安静了下来。

书钰愣神了几秒，下了床。

他穿着单薄的中衣，来到了窗边。

外面是巨大的梧桐树，透过树影可以看到唐馨的主屋，只是如今这间屋子已经空了五年了。

这五年，书钰每每入眠，都会梦到那日皇宫宫门唐馨为救他而死的一幕。

主君知道他悔恨，多次开导无果，索性每年那日去祭拜她。

明日，又到了祭拜的日子了。

书钰呆呆盯着空空的主屋，额头的冷汗被风吹干了。

.....

祭拜的东西准备齐全，父子俩上了马车。

唐馨葬的离皇陵不远，两人上午出发午时就到了。

熟练地摆放贡品，烧香祭酒。

书钰盯着墓碑上的字，不言语，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只有他知道的波涛汹涌。

这五年，他每每想到这就充满悔意。

“钰儿，不要多想。”陆璟叹了口气，安抚性地拍了拍儿子的手背。

自从那件事，虽然他们父子相认，但是妻主也再也回不来了。

“父君，儿子没事，不必忧心。”

又倒了一杯酒洒在地上，书钰磕了个头。

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只是安安静静祭拜着。

离开时，天色渐晚。

夕阳将马车的影子拉得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