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剑子
作者:欲甜 | 分类:玄幻 | 字数:121.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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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李凤凉的反击
李凤凉的生活是极为规律的。
但是好在梧桐很聪明。
她只是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摸清楚了他生活的所有规律。
第三天早上。
她就学会了给李凤凉打洗脸水。
她学会了研磨洗衣服做饭。
仿佛她就真正的变成了一个仆人。
但是她知道自己这么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在这玄武城之中摸清楚义军的底细。
好消息是,李凤凉似乎很信任她。
坏消息是,李凤凉似乎又不那么信任她。
他的脸色总是平静的,就像是洛宁那张在青山顶上明知道要死了还是一副平静无比的神情一般令人讨厌。
她也很讨厌。
第三天,周途来了。
李凤凉要出城迎接。
她于是起的很早为李凤凉准备好了洗脸的热水。
她本来不会干这种事情,但是此时却要伺候人。
李凤凉望着她那因为寒风和热水被冻烫的红彤彤的小手皱眉。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种事情我自己来。”
梧桐低头说道,“可是……”
李凤凉皱眉说道,“我自己有手,这些是事情你自己都做不好,怎么帮我?”
梧桐心中想着好像确实有些道理。但是她又转念一想,想到自己卑躬屈膝为了李凤凉端茶倒水竟然没有给她一个好脸色,她的怨气就不自觉的有些厚重。
在李凤凉的人生观之中,他向来认为女子是一个极为麻烦的生物。
因为她们的思想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
他盯着梧桐沉默了良久。
然后他终于叹气说道,“既然你这么想为我做些什么,我那屋子之中有一件被刮破的外衣,你去找些针线把它缝上。”
梧桐看着他说道,“你这么大一个将军,破了一件衣服,换了扔掉了就是。”
李凤凉淡淡的说道,“这是我母亲给我的衣服,舍不得扔。”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开了县令府,前去城门去接周途。
……
梧桐气的把手中的水盆重重的摔在了地下。
片刻之后,她又变得冷静了下来。
她甩了甩头,开始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呢?”
她想了许久,但是终是没有想出来一个所以然。
她暗暗地告诉自己,她和他之间始终就是一个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梧桐这样想着,她弯腰,然后从地上捡起来那个木盆。
她走进了里屋去寻找李凤凉说的那件外衣。
外衣就挂在墙上,是一件灰色的长袍。
长袍看起来极为朴素,但是要是李凤凉穿在身上就是会给人以一种不朴素的感觉。
她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似乎早就准备好的针线。
她的目光落在了长袍之上一道极为明显的口子上。
梧桐从墙上轻轻的摘下来那件袍子,然后坐在了桌子前准备给那件袍子缝上。
但是她的手忽然一动。
因为在她的触摸之下,忽然发现那件袍子之中似乎还有着其他东西。
她伸手摸了摸,终于在这件袍子里面的一个兜里翻出来了一张暗黄色的符纸。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张符纸上,然后身体便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她认得这是什么。
如果说她不认得,那么这天下也许没有人会认得这是什么。
那日在皇宫之中她和秦薄衣同时动用两张入地符把整个皇宫从天朝转移到了剑渊的第十三重山门。
她怎么会不认得?
这是剑渊易水寒发明的东西。
但是世界上的唯一两张还剩下的入地符已经就那样被使用了。
现在在李凤凉的外衣兜里,竟然还有着第三枚?
手中传来的触感是真实的,梧桐也能感觉到这绝对不是一件赝品。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么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竟然是一个修行者?
他的腰间挎着的是剑,难道他也是剑渊的?
梧桐的身体停止了颤抖,但是她的手却依旧在颤抖。
这个发现或者对于魔宗来说是一个十分重大的发现。
而且一张入地符的价值更是难以想象的。
即使是魔君那种强者,如果极为强硬的凭借着自己的手段纵横千里,那还是会受到不轻的消耗。
那么,如果有了这么一张入地符,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对于整个魔宗,或者是对于魔君的实力都是一个巨大的提升。
她现在完全可以拿着这张符纸离开玄武城。
因为这张入地符的价值要远远的超过李凤凉是打算如何御敌的。
但是她颤抖的原因却不是因为她的激动。
而是因为她有些犹豫了。
究竟在犹豫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
但是她就是忽然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魔君。
她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出现这种情绪。
是为了想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吗?
她不知道。
过了许久。
她的脸色也跟着她的手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她把那张入地符重新放入了李凤凉的兜里。
一切归于平静,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她的手伸了出来。
从那线圈之中挑出了一根线。
她开始纫针。
她的手拿过百魔棍,杀过人,而且杀过很多人。
说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一点不为过。
但是此时她却要用这双手来缝衣服。
无疑,这对于十分聪明的她来说也是一件十分费力的事情。
不多时,她就被纫针这件事情所难倒了。
因为她杀人的手根本就不配做这件事情。
她宁愿拿着百魔棍去大街上拍死几个人也不愿意干这种事情。
又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她终于纫上了针,然后开始笨手笨脚的缝衣服。
但是很快,她就被针扎到手痛的皱了眉头。
她很生气的把这件衣服甩到了桌子上,不再去看它。
……
……
窗外此时开始起风。
北风卷着冬天独特有的寒冷,仿佛要把人不冻死不罢休。
李凤凉平静的站在屋子的窗外,仿佛一尊雕像。
原来他一直就站在窗外。
屋子中的一切他都是知道的。
他的手按在剑上,似乎已经被冻僵。
一道风卷着一片雪花吹进了他的眼睛里。
终于,他动了。
他平静的转过了身子。
轻手轻脚的迈步走开。
他再也没有去看那屋子中一眼。
如果刚才梧桐真的带着入地符跑了出来,他究竟会不会拔出剑呢?
他不知道。
但是当他听见梧桐因为缝衣服而发出的恼羞成怒的声响,他的嘴角就不由得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笑意。
天地间的朔风本来是十分寒冷的。
但是此时吹在他身上就像是春风。
有些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