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墨的空间中，余姝慢慢清醒了过来。

她尚未睁开眼，眼前仿佛还浮现着褚乔含笑的面容。

那是她老去的时候，她问他：“为什么你一直不告诉我当初实验室的事？”

褚乔看着她唇角微微勾起，眉眼温柔，像是极了他们初见时的模样。

他缓缓地握住她的手，声音透着丝苍老，却仍有几分清冽的意味，依旧悦耳。

“只要阿姝好奇，就一直记得我不是吗？”

这个理由，是余姝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她怔了怔，忍不住笑了笑。

笨蛋阿乔。

她一直一直都记得他。

褚乔没有反驳她的话语，只是看着她微笑。

然后轻声说道：“原谅我啊，阿姝。”

原谅什么呢？

余姝不明白，可心中却是浮现一种温暖的，像是身处阳光之下的感觉。

她不明白。

直至死亡，意识回到了空间，淡淡的疲惫感在意识中蔓延开来。

余姝轻轻地眨了眨眼，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入目只有指尖缠绕的光线，以及光线散发出的淡淡光芒。

光线似乎察觉到了她的醒来，轻轻地在余姝的指尖蹭了蹭，酥酥麻麻的触感。

余姝忍不住笑了笑，然后摸了摸光线。

她回想起来这次的世界，顿了顿。

这是她做得最不曲折的一个任务，只是破坏实验室，连救人都是她自己想的，并没有强制要求。

就好像，实验室并不是真正的目的一样。

可如果救人忍不住真正的目的，那么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余姝还没想清楚，指尖缠绕着光线，冥思苦想。

悠悠的，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打破了余姝的思考。

“试炼一，已完成。”

试炼一？

那是什么？已完成是指什么？

余姝神色带着茫然，连手上的动作都顿住。

神秘人像是知道她的不解，短暂地停顿之后，解释随之而来。

“之前的世界将要达成你的愿望，而接下来，所有的任务随机，难度不等，获取能量以促成愿望最终达成。”

余姝眨了眨眼，先是看了看身后的床，然后无声地躺了下去。

好像，差不多。

她才这样一想，声音又继续说道：“唯一的要求，先找到你心中所想的人，并且，认定。”

认定？

余姝舒适地在床上滚了下，身心放松。

她听着声音说的话，应声：“好。”

完全不担心的样子。

角落处看着余姝的动静的北生只是默默地望着她，手中仍然握着一个光团。

那是，余姝所有的在这空间中与褚乔相见的记忆。

是他在余姝去世界之前抽取的。

就这样吧，让她抱着一去世界就能见到的心理。

北生看着余姝的疲惫的神情，微微叹了口气。

他手一挥，一道温暖的白光向着余姝飞去。

不过一会，余姝便熟睡了过去。

少女睡得很安稳的模样，身上还缠绕着光线，那微弱的光线就在她的周围，片刻都没有离开。

那动静，就像是活的一般。

北生的目光在光线上略顿了顿，然后垂眸，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无声地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