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是不知道啊，他们又多过分，抢了人家花魁不说，还打跑了人家的金主，整整一条街的清馆啊，愣是被他俩霍霍的歇业了三天，最后还是老鸨们顶不住，拿钱了事儿的。”

沈之扬闻言，想到前几天她跟镜儿去四通赌坊，和清霜楼，没那么惨啊，不是说四通赌坊的人挺开心的？

可不是？夫人那手气着实差，输的就剩个人了，人家能不开心吗？

阿大道：“这也不算坏事，据说那几天京城的贵妇们可是暗地里不知道多感激这两位的，每当他们家男人不着家的时候都在祈祷着，这两人再去霍霍一遍。”

“可拉倒吧，我看他们是痛恨才对，毕竟夫人他们霍霍的可不止一个地方，京城十街经常性的关门，还不都是应为夫人他们俩？那句话怎么说来的？”阿二记性不是太好，怎么都想不到

“七爷一到，关门闭户！二爷一到倾家荡产！”

“对对对就这么说来着，据说夫人一手算盘扒拉的贼顺溜，只要她一拿算盘所有人见到都怵，关键人家还不低调，一个金算盘根本就不离手，就等着看谁不顺眼，拨一拨，这可灵光了。”

“金算盘？”

“可不？都说莫二爷身上挂着一个巴掌大的镶宝石的金算盘，虽说是价值连城的，可谁也不愿意见到的，有一次他们去人家拍卖行，两个人差点就将人家拍卖行给算走了，最后还是江南南宫家的家主在，才为他们挡了一灾。”

沈之扬皱眉道“南宫厉？”

“嗯，据说是二爷，也就是夫人看上了一对夜明珠，结果她觉得价值贵了，然后李家小姐出手，压了所有人，夫人怎么会看着自家姐妹破财，据说是在打坏主意的，当时人家老板都准备让步了？可是半途蹦出个南宫家主，愣是花了四百万银子将东西买走了。”

沈之扬嘴角微抽，她到底是有多可怕，人家老板都准备让步了？不过这南宫家的倒是值得推敲，敢抢自己夫人的东西。

宠儿：......

“不过最后还是从拍卖行那里将钱财讹走一半。”

阿二道：“最可气的是，东西最后还是进了夫人的口袋。”夫人这是稳赚啊，不禁得了喜欢的东西，还得了银子。

“嗯？”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南宫家的得走了。

“嗯，据说南宫家的将东西送给了李小姐，李小姐直接都没过手便给了夫人了，要说那李家小姐也是个心大的，几百万的东西眼睛眨都不眨就给别人了。”

沈之扬挑眉，这个李重阳倒是个有趣的，不过听他们的话，才知道为什么自己夫人对那个李姐姐那么在意了，有这么一个人，确实是幸运的。

这时他才真正体会到她说的那个他俩出街杀伤力太大，得给人留条活路是什么意思了，呵呵真是遗憾，没有见过那个时候的莫语，那时候的她一定很有魅力，迷了所有人的眼吧，幸好没人跟他抢，幸好季天汐也没遇见那个时候的莫语，否则他不会像现在这般走的干脆吧。

“就是，据说夫人自打认识李家小姐后，人都胖了几斤，嘴巴也变毒了，就莫家那几个跳梁小丑，都不是她对手，毕竟他们还指着夫人给他们赚钱呢。”

“好了，你们下去吧，好好休息两天，还去跟着夫人。”

阿二：“......，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去？”本来还好，现在自知道她的光荣事迹后就发慌，他在夫人身边会不会被算计的吃酒的钱都没有了。

沈之扬斜了他一眼，阿大赶忙将人拉走。

沈之扬想着他们的话，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看来在没哟他的这几年里，她过的也还不错，虽然这些都不是他给的，但他依然要感谢那个从未谋面的李小姐，若是日后有机会见着了一定要好好感谢。

随即想到她去殊霞院的时间好像是有些长了的，难道是有什么事？不自觉的抬步就想去找人，刚出门便见澄莺过来了，跪在他面前哭着道：“少爷，您快去看看小姐吧，她真的病得很严重，求您让小姐会落霞苑吧，小姐已经知错了，求求少爷了。”

沈之扬皱眉一听她说，心里就来气，再想到行欢，更是不舒服，但到底是自己的妹妹，即便感情一般但也是沈家人，他也不能就看着人毁了，刚想走，却看见沈一回来了，心里一沉，莫语的那段时光是他极不愿知道的，却又忍不住想去了解，便道：“罢了，先回落霞苑吧，嘱咐你家小姐好好呆在落霞苑，哪里都不要去。”

澄莺感激的道：“谢谢少爷，谢谢少爷，奴婢们一定会看好小姐的，少爷放心。”起身赶忙走了。

沈之扬看着沈一，颇有些沉重的意味，看的沈一心里一阵慌，不过想到他查到的事，心里就更是没底了，以爷对夫人的在乎，会不会直接将怒气都发泄在自己身上的，越想越有可能，默默的往后退了两步，将沈二往前推了推。

沈二看了沈一一眼将整理好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便退后一步不在说话

一百零八章

沈之扬翻着桌子上的东西，越看越是心惊，忽然啪的一声将东西扔到一边道：“你们来说！”他闭着眼睛，努力平复这自己的情绪，不断的安慰自己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很好，以后会更好，那样的事只能是被深埋的记忆，说不定早已腐化在记忆里了。

沈一沈二对视一眼，沈二开口道：“总的来说，夫人小时候挺难的，以后主子爷要好好对夫人。”连他一个大男人都看不下去了，实在是太惨了些。

“沈一，你说！”

沈一嘴角抽了抽，为什么如何都逃不过他，只得哆哆嗦嗦的道：“那个夫人被莫夫人带到贫民区的时候还小，一开始可能是认生，所以接触的人不多，再加上他们很少跟人来往，知道的人就不是很多。”不是他不说，实在是惨的他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敢肯定要是他真的说多了，主子爷，定会将他撕碎的，尽管这都不是他的错。

沈之扬见他支支吾吾的就是说不到正点上，不耐烦的道，“将他们有过接触的，知道的人都带过来”

沈一闻言赶紧跑，反正谁说都比他说要好的。

沈之扬看着地上扔着的那些资料，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刚刚不过是看了两眼，便再也看不下去了，罢了还是等人来了再说吧。

殊霞院里何子殊看着莫语道：“听说你前两天去逛赌坊青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过来的原因，感觉精神都好了很多。

莫语放下手中的册子道：“是啊，太无聊了就去逛了一圈儿。”

“胡闹！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莫语掏了掏耳朵道：“好了好了，别气了，好不容易听碧倩说你今天精神好点儿，别再给气出个好歹儿来，他们还不得找我拼命？”见她又想说，忙道“知道你羡慕，可你这不是病着吗？放心等你大好了，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哎，没有姐姐在的日子，她连街都不想逛了，实在是太无聊了，真是怀念以前的日子呢，手不自觉的拂上腰间，才发现，是真的回不去了呢，她的金算盘都在京城没带来的，哎~

何子殊气闷，“在我这里就让你这么难受？”

“不是难受，是无聊，姨娘你实在是太无趣了，也真是难为晴儿了，怎么能受得了你啊？”

“你......你给我出去！”何子殊一扭头，不再理她。

莫语见状笑道：“好了好了开玩笑的，来看看，这都是我为晴儿选的夫婿。”说着结果丹芍手里的册子翻开。

何子殊才探过头来，玉晴见状一跺脚走了，知道她害羞，便也不再去追她莫语翻开第一个道：“这是城西刘家公子，今年十八，尚未娶亲，也无功名，跟着父亲学生意，家里有两个姨娘，两个庶弟，不过还小，才十一二岁，家室也跟自己差不多的，这就是我将他放在第一位的原因，我是最中意这个的。”

“首先他没有母亲，晴儿到了也不用伺候婆婆，虽有两个姨娘但到底不是正主，晴儿也不用怕的，两个庶弟也还不大，过两年长大了，晴儿也站稳脚跟了，而且家室也算是相当，晴儿嫁过去也不算委屈，人我也打听过了，还行！”

“再来就是这个城南的林家，小公子，年方十七，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姐姐出嫁了，哥哥刚娶过媳妇儿，虽然要处理婆媳妯娌关系，不过我让人看过了，那家的嫂子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婆婆也还过得去，反正姨娘什么的斗不过人家，倒是没有庶弟，就是有两个庶妹，年纪都跟晴儿差不多的，那小公子我也看过了，摸样不错，能入眼，喜欢读书的。”

随后这个，我本来不是特别想将他放进来的，可是我想着就两个人的话显得我办事太不尽心，所以就放进来了，城东的柳家，独子十九，长得倒是好看，可是母亲也是个强势的，家里也有几个姨娘，可是都没有个一男半女的，这个人怎么说呢，一般吧，我看着不像个好东西。

何子殊闻言感动的无以复加，按说以晴儿的身份想要嫁个正妻是有些难度的，虽说商户之间不是太看重这个，但到底身份是摆在那儿的，即便以后嫁过去怕也是免不了要受些委屈的，可是她去将这些都想到了，并且将一些不好的可能直接都排除掉了，以后即便是自己走了，相信晴儿有他们帮衬也不会太受委屈的。

莫语看着何子殊眼圈儿一红，忙道：“你怎么了？你可别哭啊，我最受不了这个了，你别光顾着哭了，倒是拿个主意啊。”

何子殊摸了摸眼泪，道：“你办事我还能不放心吗？就按你说的，从前两个里挑一个便是的，第三个我看着也不行的。”

莫语合上册子道：“那便这么决定吧，等我跟相公说说，看看能不能寻个由头，将他们聚在一起，让晴儿也看看才好的，毕竟是她一辈子的事，还是，自己看看比较好些。”

“还是你想的周到些，就按你说的办吧。”出了殊霞院，本来是想去看看沈之扬的可是听说他有客，便没去打搅，让人跟他说了声便带着丹芍素月出门了，她也该去一品庄看看了，也不知道，世安那家伙在那里省不省心。

沈之扬看着面前站着的四五个老人，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在这之前他是真的迫切的想知道关于她过去的一切的，可是到现在这些了解她过去的人真的站在他面前了，只要他开口问一句，她的过往便会呈现在他面前，他却突然胆怯了。

若她真的就是安儿，那么按照林霜的性子应该不会待她好的，更何况是在她亲生女儿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的情况下，他都可以想象到，小安儿那时候一定是吃过了世上所有能吃的苦，受过了她所能受的所有的罪，他不确定，他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冲到京城将林霜给挫骨扬灰。

“你们可是认识林霜？”最终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探究的心理，问出口。

几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的道：“认识的，林夫人才走了没几年，所以还有些印象的。”

“是吗？那你们觉得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一个老汉支支吾吾道：“这个怎么说呢，她算是一个不错的人吧，从没见过她发脾气的，每次见人都是笑着的。”

另一个妇人道：“你可拉倒吧，我要是也有个想她们家小鱼儿那般能干懂事的闺女，我每天都能笑醒，依我看，她就是个懦夫，连自己的女儿都养活不了，还指着女儿养，也好意思？”

沈之扬挑眉：“是吗？你们觉得她的女儿是个怎样的人呢？”

“小鱼儿？那丫头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修了这么个母亲，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连个孩子都不如啊，可怜小鱼儿，小小年纪便要为这个家奔忙，那可是个好孩子，后来不是听说好像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吗，被接走了吗？小鱼儿也总算是熬出头了。”

“谁说不是呢，倒是没想到她居然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夫人，不是说是被抛弃的吗？他们刚搬来的时候，小鱼儿天天吵着要爹，哭的那叫一个惨，就听她吼过，说什么她的父亲不要她了，之类的，我一直是认为他们被抛弃了呢。”

几个女儿凑在一起，果然就是一个杀伤性武器，不自觉的就能聊得很嗨，都不用他问，就能将他想知道的事情都说清楚。

“谁说不是呢，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你不知道，有几次我经过他们家门口的时候，都看见小鱼儿在吵着要爹的时候被她打，哎呦啧啧，你不知道，那小小的孩子被打的哟，身上没一块儿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