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翼恭声道：“遵命！”

不料，就在他要转身上马时，忽而又听到司马霁问，“不知苏大小姐，如今可还好？”

苏翼怔了怔，摄政王怎么忽然关心起苏夜寒来了？

但转念一想，或许摄政王只是随口一问，以示对他将军府的关怀。

当下便道：“小女的身体已无大碍，多谢王爷关怀。”

司马霁微微颔首，“走吧！”

语毕，转身回到马车里。

苏翼上马，冲着大军挥了挥手，旋即当先而去。

不知为何，苏夜寒看着逐渐远去的苏翼，竟忽然发现他的背影有些佝偻，还有些寂寥。

恰在此时，平地起了一阵风，卷起城外的泥土沙尘，遮蔽了早晨刚升起来的太阳。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她脑子里突然浮现起，上一世在电视剧里看见过的那些战争场面。

一股悲壮的凄凉，忽而从她的心底升起。

“放心吧！苏伯伯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倏地在她耳边响起。

她回过神来，就见那个一直望着她笑的赵大公子赵念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侧。

他同她一样，正目光幽远地眺望着浩浩荡荡的大军。

方才距离有些远，她看得不是太清楚。

这会距离这么近，她才发现，这位赵大公子的皮肤好得令人嫉妒，白皙、光滑，没有丝毫瑕疵。

他的睫毛又长又浓密，仿佛只要稍微眨一眨眼，就能掀起一股小型的飓风。

他的侧脸很好看，眼窝微陷，鼻梁高挺，嘴角微微向上扬，挂着一抹温润如玉的笑。

他似乎是感觉到了苏夜寒在打量他，唇边的笑意更深，回过头来望着她，温柔道：“小叶子，我们有许久未见了罢？”

他望着她的时候，目光之中似乎有万千星光在同时涌动，那是喜欢至极时的真情流露。

有关赵念言的记忆忽然大量涌入苏夜寒的脑中。

那时候，风琉璃还没疯，苏夜寒也还没变成病美人，还是个精致如玉的小女娃。

她追在赵念言的身后，奶声奶气地唤：“言哥哥，等等我……”

再后来，她长大了，身体也越来越差，风琉璃也疯了，出府的机会少了，赵念言也不怎么来将军府了。

记忆中，赵念言最后一次来到将军府时，已经是一位青涩的少年模样。

身形修长，俊逸非凡，已经初具了“第一公子”的风范。

而她，已经是病恹恹的，骨肉如柴，看不到一点少女该有的明媚的女孩。

可是他温柔地拉着她的手，对她说：“小叶子，你要快点好起来，等你长大了，言哥哥便来娶你。”

那或许便是原主被病痛折磨的一生中，唯一感受到的温暖。

再后来，她便只能从沉香的口中偶尔听到关于赵念言的事。

什么他才十七岁便中举。

什么天下人都尊称他为“第一公子”。

什么他与天下第一才子比试夺魁。

等等……

可这些，都与原主再没什么关系，直到临死，她都再也没见过她的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