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花样？

这话一出，众人就犹如打了鸡血一般，纷纷询问是什么样的新花样。

如花嫣然一笑，抬起双手，轻轻击了击掌。

一条小船就从花船的后方驶到前面来，停在了花船的右方。

小船上面的船夫，在小船上支起一个靶子，随后回到花船上。

众人一看，皆愣住了。

这是何意？

如花又是嫣然一笑，“诸位别急，听如花慢慢说。”

她清了清嗓子，“往日里姐姐出来，大多是同诸位吟诗作对，谈天说地。这回，姐姐想要考考诸位的臂力，谁若是射中了靶心，谁便可以同姐姐畅聊整晚哦！”

同秦河之上的花魁畅聊整晚，这可是做梦都想要的彩头啊！

可是……

来看渺渺姑娘的男子，大多是身子柔弱的文人墨客，别说是拉弓射箭了，就算是让他们去挑个水，恐怕都有点难度。

其余之人，要么是花天酒地的公子哥，整日里逍遥快活都不够，哪有时间去学习射箭？

再有樵夫商客，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去学习骑射。

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众人高涨的情绪，一下子跌落了下去。

“如花姑娘，渺渺姑娘这个新花样，是在开玩笑吧？”

“莫不是看不起我等，不愿意再出来了吧？”

“没想到渺渺姑娘竟然是这种人！你不方便出来，说清楚了缘由，我等自然不会为难。可出这种招数……”

众人一阵冷嘲热讽。

如花姑娘既不着急，也不生气，就由着他们说，她只盈盈站在船头，等待着有人拿起弓开这个头。

姐姐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肯定会有人前来挑战的。

翘首以盼了一会儿，终于有个白白净净的书生举起手，“如……如花姑娘，小……小生愿意……愿意一试。”

说话都结结巴巴的，还有力气射箭？

他周围的人，一阵嘲笑。

如花高声道：“诸位且莫笑，这位小公子说话虽然结巴，但他有勇气试上一试，如花很是钦佩。”

语毕，她冲着那白净小公子嫣然一笑，“公子，请接好弓。”

须臾，一名家丁打扮的人给他送上了一把弓。

那弓足有小公子半人之高，弓弦亮闪闪，把手处黑黝黝的，一看就不是凡品。

白净小公子咬咬牙，从家丁手里接过弓，却没想到那弓竟然那么沉，连带着他的身子猛地往下一沉。

这样一来，又惹得周围的众人一阵嘲笑。

他红着脸，双手用力抬起弓，粗着脖子吼了句，“笑……笑什么……笑！”

周围的人又捂着嘴笑。

他好不容易抬起弓，又从家丁手里接过箭，好不容易把箭搭在弓弦上，缓缓拉开弓弦……

众人屏息静气地望着他。

他拉弓、射箭……

突然，“当”地一声闷响，箭掉在了脚边，砸到了他的脚趾。

突如其来的杀猪般的声音，在人群中异常刺耳。

众人：……

哈哈哈哈哈……

爆笑如雷。

如花的嘴角亦抖了抖。

她没想到，现如今读书郎们的身子，竟然会孱弱到了这个地步。

“小公子失败了。请问……还有人要试么？”她硬着头皮高声问。

心里却想着，要不回去同姐姐商量，取消了这个新花样吧？

不然不止是今晚，怕是这一整年，这往后时日，都不会再有人前来挑战。

谁知，她话音刚落，一个身材壮实，满脸胡须的大汉便举起手，“俺来试试。”

虽然对方的模样不好看，但总比没人来试好。

如花眼睛一亮，“请公子接弓。”

家丁又把弓箭送到那大汉面前。

大汉的力气比之前的白净书生要大上许多，一只手便能拿起弓，又一只手接过箭。

拉弓、射箭，倒是挺似模似样。

但……他的一箭还是落空了。

不是他的箭没射出去，而是那靶子在船上，船漂浮在水面上。

水面波光粼粼，阵阵晃动，那船也跟着晃动，那靶子……自然也跟着一摇一晃的。

这要射中，还真有点难度。

大汉的箭就是擦着那靶子，落在了小船旁边的水里了。

如花眉眼弯了弯，“这位公子的身手很不错哦，但还是没能射中呢！接下来，还有人要来挑战么？”

大汉闻言，瞬间垂头丧气，重重叹了一声，将手里的弓还给了家丁。

一时，河岸边那么多的人，竟无一人敢再去挑战。

司马霁突然低头，在苏夜寒耳边轻声问道：“你想不想去看看那位姑娘，到底长什么样？”

苏夜寒斜眼看他，似笑非笑，“是你想去吧？”

“那不去了。”司马霁抬起头。

其实苏夜寒对那个渺渺姑娘也真是挺好奇的，从傍晚到现在，都过了一个多时辰了，那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渺渺姑娘，却还是半分面都没见到。

说实话，她的心里其实也有些跃跃欲试。

就为了去一睹她的真容。

见司马霁真的打算放弃了，她举起手，高声道：“我来！”

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在人群中响起，她所做的，还是为了去见另外一个女子。

这是什么桥段？

众人惊讶地望向这边。

司马霁亦惊讶地看着她。

她低声道：“不是你问我想不想去的么？”

“你会射箭？”司马霁关心的却是这个问题。

苏夜寒想了想，扯了扯嘴角，“就……会那么一点点。”

花船上的如花也是惊了一惊。

她没想到，竟然会有女子前来挑战！

“这位……姑娘，您真的要来试试？”她不确定地问。

苏夜寒高声道：“怎么？你家姐姐规定了，不许女子参加么？”

“那倒没有。”如花语塞，又好言道：“弓箭太重，如花是怕伤到了姑娘……”

“这个不劳如花姑娘操心，弓箭只管上来便是。”苏夜寒说得豪气。

周围的众男人们却不乐意了。

“你一个女娃来凑什么热闹？去去去，回家去，这哪里是你女娃来的地方！”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不害臊，跑来这种地方！你家人知道么？”

“小姑娘，老夫劝你赶紧回家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真是有伤风化，伤风败俗！”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

苏夜寒任由他们说，觉着他们说得差不多了，才问道：

“这个地方你们来得，为何我就来不得？是有哪条法律法规规定了，女子就不能来这秦河边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