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无比愤怒，尖锐得几乎要刺破了明嫣的耳膜。

她愣住了，身子轻轻地颤着，缓缓摇头。

头摇了一次又一次，眼眶逐渐被泪水浸没了。

她没有她没有！

她真的从来就没有为了救石头就牺牲肚子里宝贝的想法！

“明嫣，你不要否认了。你当时就是这样做的，要我再描述一遍吗！那时老头子让你锤自己的肚子。你就真的锤!而且，你还锤得那么用力！”

“明嫣，你全忘了是吧？那我帮你回忆吧。”

古枫的眼眸炽红得就像要流出血来，他一只手揪住明嫣的头发，迫使她头抬起来和自己的目光对视。

“那时我被被他们逼着眼睁睁看你将我们的孩子弄死了！明嫣，当时我跪在地上拼命地求你，我哭着求你，求你看在我们的情份上将孩子留下来！”

“你呢？你就像瞎了一样，你对我视而不见！”

古枫的一对眼眸里逐渐渗出一滴滴泪水。

滴在她的脸庞上，和她的交汇在了一起。

“你还有脸哭！明嫣。你的弟弟是人，我们孩子就不是吗？”

古枫将她重重地扔在地上，深吸了口气。

手指揉净眼眶里的泪水，缓步走下车子，神情无比冷酷。

“我在X亚为我们的孩子买了一些玩具，你去将这些玩具烧给它吧。

——

明嫣不知道自己在车子里哭了有多久。

直到阿杨淡然地来领她下车时，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

她的眼眸愈加地空洞而麻木，如傀儡般跟着阿杨歧意到一间干净却光线昏暗的仓库里。

仓库里点燃着一堆火柴，周围堆满了形形色色的玩具。

是X亚的一些高品质的手工娃娃，还有一些昂贵的积木。

明嫣麻木地跪下来，颤着手将这些玩具扔在火堆里。

“少爷每到国外一个地方，都会给你们的孩子买一堆玩具。”

蓦然，一直不吭声的阿杨开口了，声音很冷漠。

“他还非常细心地算着小少爷或者小小姐的年龄。每次他都买两份东西，一份是女孩的，一份是男孩的。”

“有奶瓶，小床，婴儿推车，奶粉，纸尿裤。还有男孩喜欢玩的机器人，女孩喜欢玩的芭比娃娃。”

“他每次都说，他的孩子连爸爸妈妈的面都没见过，在另一个世界里一定会害怕又无助。有好几次，少爷看到路上可爱的小孩，都会停下脚步。喃喃自语说，如果他和你的孩子还活着，也许也这么高了吧。”

阿杨的话就像尖锐的剑，明晃晃地割在明嫣的心上。

她抱起一只X亚的手工娃娃，手指在上面轻轻地划着。

“对不起，宝宝。但是你不要怪你爹地。阿枫是个好爹地。他，很疼你。”

“对不起，宝宝，对不起。”

阿杨在旁边看了会，低下头，又漠然地走了。

走之前低声将古枫的命令告诉她。

“少爷说了，这些玩具一点残渣都不能留，什么时候烧完你什么时候再出来。”

走的时候，仓库的门被关上了，门口站着几个古枫的心腹，隔着窗口朝里面看，监督着她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