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红舞鞋
作者:阳草葵 | 分类:其他 | 字数:47.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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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错爱
夏日的午后,村头一家四合院内的砖铺地树荫下,毛发油光闪亮如锦缎的黑色大狗整个身体匐在地上。日日精心照顾它的女孩儿刚刚用冰凉的井水给它降了温!可它还是长伸着舌头,以排出体内的热量。它健硕的身体、傲人的皮毛显现出这家伙的伙食应该不错!在这暑气难捱的时日,它常眯着眼,似一些聪明的动物用冬眠逃过寒冬季节一样沉沉着要睡去。现在的它眼皮时而睁开时而合上,莫不是有什么动静?那条牵在它脖颈的铁链如秋千一样随着它轻微的晃动发出零零碎碎的声响。不错,这正是廖心如的家!狗是这家的女婿边灿鹏从城里带来的。此时的廖心如在堂屋卧室铺着竹席的床上睡着了!在大多数人都还睡在用芦苇编的扎扎的席子上时,她已享受到凉凉的竹编软席子了!她的蚊帐入口敞开着,屋里迷漫着蚊香的丝丝香气。
这午睡的时间,农家人大多没这个习惯。此时廖母正在院外村中离家一段距离那一片喧闹的树荫下,聚集在一起的男男女女正东家长西家短的絮叨。
狗突然机灵的站起来掉转身子面向正屋那里的院墙晃响了铁链、同时呲牙咧嘴发出“汪汪”声,但转而它把高音压在吼管里变成了低低的“呜呜”声,如一个歌者突然把高音滑向低音,又如一个大刹车拖出好长的轨迹!很快它摇摇尾巴,又保持去原来的卧姿!此时,墙头上高高大大的边灿鹏露出一个头来!他“滴溜溜”的向院子扫了一遍后,双手扒着墙头的手开始用力,只一会儿他整个人就出现在了墙上——狗儿是他的,是他一天天自小养大的,自然见了他不做狂状,反而把一个尾巴摇得欢!他轻巧的一个跳进了院子,直向虚掩着门的堂屋走去。他轻手轻脚的推开门,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这是廖心如离校后的又一个夏日。
不再上学的廖心如与母亲进了城,蜗居在父亲的职工房里,住惯了家里的宽敞,一切都显得局促。父亲一天天年岁大了,退休是迟早的事,可眼下让谁接替?是心如还是妹妹,他这个父亲一时不能定夺。谁接替都象是厚此薄彼?就让心如先在厂子干着吧。就这样心如成了化肥厂的编外职工。厂里的效益一年不如一年。边灿鹏他的女儿已经二岁了。一个三口之家,把一家人的日子系在这样的一个厂里,真是头痛!这个有了妻女的三十岁男人出了狱甚是卖力地讨生活。他不甘于眼下,停薪留职到处找工作,小城里能干的活他几乎干遍了!心如妹妹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工厂路边开了个小小的日杂百货。心如母女的进城有了看孩子的人,轻松了心如妹妹,且有了小两口吃饭的地儿。这样,边灿鹏与心如就有了近距离、长久的接触。一个刚走出学校大门的小姨子,一个三十多岁历世颇深的妹夫。谁知道接下的日子会发生些什么呢?天热了,心如妈妈说想回家过夏。心如在厂里几乎没工可做或逢周日她也想回到农村的家。边灿鹏就让其带了他养的狗儿,或许醉翁之意不在酒呢?一些事真是未可知呀!边灿鹏会隔三差五的来,带回一些吃的当然也有狗儿的,还口口声声说想他的狗儿了。
边灿鹏在丈母娘农村的家吃中午饭有好长时日了!他自开春就跟着电业局在周边的田地里架高压线,活虽苦累但收入还可以,就这样他总是一身的臭汗干着!这些天离丈母娘家不太远,他就在空闲时往家里去,随便吃个饭捎走个茶水。丈母娘早对他这个女婿没有了芥蒂。每次吃了饭他还挣着刷洗锅碗。自然,他换下的汗衣服也有人洗了。
廖心如的卧室房门上垂挂着淡粉色门帘,将门口遮掩了大半高,上面白云群山流水翠柏,仙鹤或立或飞嬉戏在青松上。这是那个年代时兴的装饰!当然也被这个女孩拿来点缀花季一样的情怀!边灿鹏蹑手蹑脚拔开布帘的一角看过去:床上廖心如面向里侧躺着!
在这炎炎的夏日女孩身上胡乱盖着薄毯。这个廖心如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不论白天晚上睡觉她不爱带着衣服!
这一刻如果说这个男人内心还有人伦道德的话,它已被他一直以来内心隐匿的不可遏制的想法烧得灰飞烟灭!他迅速的放手帘子随身进了房间……
“你……要干什么?你……干什么?”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自己都不认得了!
……
这看似平常的午后呀,外面树荫下依稀的谈笑声还在,院子内狗儿因炎热大张着嘴不断“呼呼”拉风箱的声响还在,还有看一眼门帘上群山白云翠柏间自由嬉戏的仙鹤还在……这看似一日似一日的生活,某事件它的发生,一切都变了质!……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这之后边灿鹏与廖心如开始了频繁如潮般的约会,逮着一切、制造一切可能的机会。这个女孩子由起初的欲拒还迎到后来的热切期盼到痴心配合!俩人随着时日之下廖心如这个傻姑娘正如张爱玲所说想要征服一个女人,先要征服她的某处。
在一个男人的婚姻道德观里,对一边是老婆一边是出轨行为的理解可能会因人而异吧?边灿鹏一边是老婆一边是小姨的日子让他倍感生活的“甜蜜”?可心如却倍受煎熬!她得从他那里得一个结果!已厌倦了苟且的傻女孩子意识到。
“我会离婚的,你等着我!”也许他用了一个男人常用的技俩!心如次次把自己交付于他!但这个“结果”在哪里?遥遥无期!她要崩溃了!欲罢不能!欲说不能!欲舍不甘!他们开始了一次次的吵架,但终没减少一个花心男人对一个痴心女人的征服。
“你马上和他断了,你们没有结果的!”牛阳与心如坐在河坡上,雨后的早晨,太阳已升起老高!
“……他说他会娶俺!”
“那边可是你妹妹,你让她离婚?你去结这个婚?”
“他必须做出这个选择!”心如一脸的坚定!“他说他不爱廖心苹!她们早没了感情!”看到心如的脸,牛阳的心颤抖了一下!她不知还能说什么面对那一脸“视死如归”的坚定?还有喊出自己妹妹的名字时那若仇人样的声调?
难道这就是长大吗?这就是长大后可能互不能理解的彼此吗?但她还是强忍着痛心说:“你的选择就是退出来,和他断了!”
“俺不会和他断的!他必须娶俺!”
——当心如坚定地喊出这句话,她可知道牛阳的心哀莫大于死吗?牛阳闭上眼,她不再看着心如不再说话。片刻她理解了心如:这个傻女孩陷入了当局者的苦痛中!俩人什么时候意见如此之相左?难道就在分开的这些个月中?
廖心如沉迷在一个女孩如期而至的“爱情”里!她以为这一切就是她的“盛开”!她在这畸形的爱恋里缠绵着尴尬着!
“他会娶俺的!”终成一个企及不到的等待!终有一天两人将深刻体会偷偷摸摸带来的道德、良心的谴责与折磨远远大于持续了太久的欢愉!牛阳听着她一次次的哭诉,把对高一桐的等待束缚在心里。就这样一日一日,倒也晃过了一个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