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中水流潺潺，薄雾缭绕。

楚风坐在溪边的石头上，点了一支烟，眼含期待的看着剑人狂。

韩梦菲白了楚风一眼，玉手一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楚风手里的烟给掐灭，说道：“山上冒烟，牢底坐穿。”

楚风耸耸肩，“傻婆娘，回家再收拾你。”

在小两口对面，剑人狂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说道：“极限之下皆蝼蚁，习武之人在突破极限之后，才算是踏入一道新的门槛，将面临全新的四个境界。”

“这四个境界，从低到高分别是聚灵、成罡、通玄、太白。”

他继续说道：“聚灵，就是指内力转为灵力，人吸纳天地灵气入体，聚在丹田。”

“内力源自于人体自身，但凡是个人都会有，只是常人缺乏锻炼，没能激发罢了。而灵力则不同，灵力来自于天地自然，若人能做到纳灵力入体，以灵力修炼强化自身，便可称为武者。”

“灵力在被武者纳入体内之前，被称为‘灵气’，在被纳入体内之后，才能被称为‘灵力’。”

“至于之后的成罡、通玄、太白三境，现在对你们来说还太过遥远，这里我也就不赘述。”

韩梦菲好奇道：“敢问前辈，在达到太白境界之后，会有多强？”

剑人狂笑道：“在武林中，太白二字指的便是天上太白仙人，如果达到那种境界，就可称仙人。”

韩梦菲满脸向往之色。

仙人，那会是怎样的存在？

这时楚风问道：“前辈现在是什么境界？”

剑人狂：“秘密。”

楚风耸耸肩，“不说拉倒。”

随后楚风又问道：“那要怎样才能纳天地灵气入体？”

剑人狂说道：“灵力其实跟内力差不多，会用内力就会用灵力，虽说极限之下皆蝼蚁，但其实极限之下的那几个阶段，也算武者的基础。”

“只是灵力比内力更强，就凭你现在的身体强度，如果纳灵力入体，不啻引火自焚，不出一分钟就会被灵力撑爆，继而粉身碎骨。”

“说起来，地球上原来也是灵气充沛，可谓无处不在，万物生机勃勃，然而到了现在，地球上的灵气几乎已经枯竭。”

“在几十年前，那些远离城市的深山之中尚有灵气存在，那样的地方被称为福地，都被武林中那些顶尖势力占领。”

“就比如楚云门、天山、子虚山、觉明寺这些地方，在几十年前都有灵气存在，不过到了现在，已微乎其微，可忽略不计。”

楚风问道：“是因为环境导致？”

剑人狂点点头，说道：“人类文明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战争，而每一次战争，最后换来的就是科技的觉醒，而在科技觉醒、人类的生活得到改善的同时，自然环境也惨遭破坏，森林面积越来越小，沙漠越来越大，河水越来越脏，导致多数动物灭绝，天地灵气也渐渐枯竭。”

他继续道：“当然了，地球会灵力枯竭，环境被破坏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且还不是主要的原因。”

楚风问：“主要的原因是什么？”

剑人狂：“皇禹阵。”

楚风眼帘低垂，“就是圈外荒原地底下的阵法？”

剑人狂颔首，“不然你以为皇禹阵凭什么能阻挡垶土打开通往地球的空间通道？就是因为聚集吸收了整个地球的灵气，皇禹阵才有那样的威力。”

想了想，他又道：“白家和路家，最想做的事情，或许就是打破守望长城那道高墙，破坏地底下的皇禹阵，继而恢复地球上的灵气。”

楚风思考片刻，说道：“但这么多年过来，他们一直没能成功，是因为他们做不到？”

剑人狂说道：“是的。”

楚风又问：“是因为守望长城有守墙奴？”

剑人狂盯着他，“是楚随念那小子告诉你有守墙奴？”

楚风点点头，“他临走之前，还要我去找守墙奴。”

听到这话，剑人狂安静下去。

安静了差不多半分钟后，他才开口：“听说你要参加三年后的武道大会？还想夺得武魁？”

楚风：“念哥告诉你的？”

剑人狂似笑非笑的看着楚风，“就凭现在的你，就算接下来这三年每天不吃不喝不睡的苦练，等去到武道大会，估计第一轮就会被淘汰。”

楚风很是郁闷，“这话真的很伤人。”

“但其实我也有自知之明，夺得武魁只是想想罢了，因为念哥也会参加武道大会。我估计他早已超越极限境界，所以我又怎能追得上他？”

剑人狂说道：“若单论武道资质，你比你哥差很多。”

楚风耸耸肩，倒也洒然，“这世上比我优秀的人有很多，并不差他一个，我也不跟他比。”

剑人狂说道：“你先入兵道，再入王道，如今又要转侠道，这三种心境的变化，会让你寸步难行。”

楚风：“我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

剑人狂说道：“一个人经历太多，心就越复杂深沉，这或许是人生经验，但其实对习武之人来说，这并不是好事。”

“就比如你哥，他从记事起，在心干净的还是一张白纸时就在练武，与世隔绝，没有多余的社交，所以他才会在这样的年纪有那么高的武道成就。”

“同理，狂人妹子现在也是一样，在她还保有纯洁的赤子之心时让她入武道，等到十几年后，她的心性定了型，之后不管她经历什么，不管有怎样的社交，都不会影响她的武道。”

楚风想了想，说道：“照前辈这么说，我从记事起也在练武。”

剑人狂摇头轻笑，“但你爷爷很不正经，在你还年幼时，就让你去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楚风有些尴尬。

老婆也在身旁，剑人狂这样说让他很没面子。

韩梦菲听到这话，忽然想起上次在楚云村楚云遥的房间里找到的那十几盘光碟，心想那老头子确实是不正经，怪不得楚风也不正经，还是个老色批。

楚风扶额轻叹。

剑人狂说道：“他从一开始就不想你入侠道，他让你干偷鸡摸狗的事，还经常跟你耍心机玩手段，有时为了一块肉都能跟你想方设法的去争抢，这其实是在教你兵法谋略。”

“你爷爷……是个很可怕的人。”

楚风沉默不语。

剑人狂：“所以你来了北境，还做了镇北王，而且还做的很好，完成了历代北境主帅都完成不了的伟业——灭四国，扫六合，统一北境七省。”

“你们楚云门，每一代都会有一个弟子入王道，掌权天下，但在同时，也会有一个侠道辅佐。而你跟你哥，就是这样的关系。”

“你为王，他为侠，只手遮天，左右天下大势。”

韩梦菲听着这些，忽然觉得楚云门很可怕。

或许整个天下都是楚云门的棋盘，众生，便是棋子。

楚风说道：“楚云遮天幕，万世随风渡。”

剑人狂：“其实历代楚云门的掌门，都会用一个共同的名字，楚云。”

楚风问道：“那念哥为什么却叫随念？”

“这得去问你爷爷，名字是他取的。话说你真要入侠道？”

楚风：“我想走自己的路。”

剑人狂：“那就去找守墙奴吧。”

楚风问道：“前辈有没有什么关于守墙奴的线索？”

“并没有。能不能找到，这得看你的运气。”

“告辞。”

楚风起身离去。

待楚风和韩梦菲离去后，剑人狂找到了楚莲儿。

“狂人妹子，大哥有点事要去做，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在大哥回来之前，你要争取练到能在瀑布的冲击下一口气挥剑一百次。”

“大哥再见，我会很给力的。”

剑人狂背起大剑，很快就消失在山林中。

有那个暗卫营的保姆留在这里，他并不担心楚莲儿的安危，况且这里本就是镇北王的地盘，能有什么危险？

有跟楚莲儿形影不离的楚婉儿在，剑人狂也并不担心楚莲儿会感到寂寞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