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石佛寺呀
作者:晨风鸟 | 分类:古言 | 字数:43.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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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桃花
今年的桃花开得真旺呀!
我瞅着眼前成连片状的桃花林,扒了扒手指头算算,这也是三月末了,走了有两个月才到了江南景都,也是不容易,那岂不是要好吃好喝招呼上,才不枉我长途跋涉到此一游?
“小二,你这有什么好吃的,都送上来,快点!”
我甩甩自己腰间仅有的那个小袋子,一屁股墩坐到了堂中央的那个大桌子上。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小二过来招呼,转头一看,只见小二和柜门后的掌柜面面相觑,张着个大嘴,正脸色难看。
“哎,愣着干嘛!”
掌柜一掌把小二从后面推了上来,直把他弄得向前一踉跄。
往前又接着走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子,也就正好到了我桌子旁。
“哎哎客官,这位子可不能随便坐,要不请您移步上房?”
他难为情地一边挠着头,一边请我往楼上去。
我左右看上一圈,除了这个桌子又大又有气派外,其余的可真就一文不值的寒酸模样,这上面也没刻字写谁的名字,怎就坐不得了?
“这位子是谁的?可在场吗?”
“这...不在。”
小二说起话来磕磕巴巴。
我一扭头接着道:“既然不在,为何我不能坐?反正没有人,空着也是空的!”
“谁说小爷没来?”
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划破整个小酒馆,从门口踏进来一人,滚远肥胖的身子像一个圆球就嘀哩咕噜地转了进来。
这人身后还稀里哗啦跟着十几个人,转眼间就把我这个桌子围了个严严实实。
那个小胖墩单独上前一步,手里拿着个扇子就在我面前拍拍打打,“哎!小爷都来了,你还不让开!”
这扇子从我的脑袋敲打到我肩膀处,拍得我心烦意乱,直接一手指夹住了扇子,轻轻松松移了开。
“你!”
小胖子脸色一变,手中的扇子不随自己的往边上移了开,而面前之人却脸都没转,看都没看他,另一只手还悠闲地拿了茶杯,轻轻啄饮。
“竟不把小爷我放在眼里!人呢!都给我打呀!”
那人一声令下,围在周围的人瞬间动了起来,举着拳头向我奔来。
一手轻轻挡在脸面前,手臂横在人群间,抵住了第一人砸过来的拳头,转而执着茶杯的那只手向前一掷,摔在了第二个人面上,直接弹得他脸上青紫起来,“哎呦!”一声倒在了地上。
剩余几人见到我只两招就解决了二人,遂视线一对,群起而攻之。
双手从桌子上拿起旁的摞着一堆的碗筷,筷桶向外一撒,十数根筷子根根横着向外扎向了那扑过来的几人,筷子砸到穴位关节,我屁股都没抬起来一下,就倒了一地“吱哇乱叫”捂着肩、脸、腰的一群人。
“你,你!”
那躲在人群后面的人,捂着嘴向后退着,一步一踉跄但也好在挪到了酒馆门口,临出门前大喊一声:“你给我等着!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要你好看。你们还愣着干嘛,快走啊!”
我好笑地看着地上那群人原本装模作样疼得满地打滚,此刻要溜却一个比一个快的麻利模样。
只觉得景都可真是人傻钱多呀!
摆摆手,让一直躲在柜子里小二赶紧出来,顺便把菜单也给我报上一报。
吃饱喝足后,我看着战战兢兢的小二,微微安慰地一拍,就看他差点就要倒在地上了,“别害怕,下一次我来肯定不会这么点背,大概率见不到这个憨憨的。”
甩开手,大摇大摆从小酒馆里走了出来。
景都风景果真如画,比我来的齐地好看多了,这才入春就已天晴气朗,一抬头就看得见满街种着的桃花树,风儿一动,惹来遍地残花飞絮。
等等!
这个是什么?
我的眼睛突然被一物所吸引,它闪动极快,若不是我眼见根本发现不了,它身手矫健,小小的一块就钻东钻西,再不追上恐怕下一秒就再寻不见了。
想往哪里跑?
哼!
我从人群里穿梭而出,随着那个小玩意左出右进,就在它马上要从一墙下的小窟窿钻走之时,我一只手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它的后腿,一个用力就把他提溜了起来。
“你还想往哪里跑?”
我把它举到了身前,看着它张牙舞爪还想要起身咬我的可笑的模样,直接出声吓了它:“嘿!你若赶咬到我,我就把你丢火炉子里炼药,听说钱袋子如药可值钱得很呀!”
可怜的钱袋子立马如霜打的茄子,随着我的手左摇右摆。
“姑娘这手里的是?”
我寻着声音向后面看去,只见一身穿白衣的翩翩少年郎站在街角,目光犹带好奇地看着我手里像个玩偶一般的钱袋子。
“你是说这个?”
我把钱袋子往他面前怼了怼,吓得钱袋子吱哇乱叫起来。
我甩了甩那个不安分的小东西,轻声道:“咦?还有你怕的呀!怎么?你偷了人家的东西吗?”
那钱袋子“哇”一口吐出了一个物件,它从高处而落,我身子一低,另一只手就接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章 桃花
入手沁凉,竟是块好玉。
我直起身,仔细把这块玉佩放到眼前查看,上面雕着一枝独梅,虽雕琢稀少但这寥寥几笔却也十分生动,仿佛真有阵阵梅花香扑鼻而来。
“这?可是你的?”
我想把玉佩递给那男子,男子只看了一眼却没有伸手接过来,反而轻轻一笑,声音温柔好听。
“既然这玉佩落到了姑娘手里,想来是和你有缘,便送予姑娘吧。”
他的眼睛依旧转而盯着我手里的这个小精怪,我随他视线也落到了小钱袋上,笑笑说道:“原来你意在此呀!”
那男子拱手一拜,“在下沈沉书,曾在《精怪志录》里看过记载的这种小精怪,几千年难成,甚为罕见。”
我看着这公子竟没想到他竟然懂这么多,远处打眼一看就能辨出我手里的就是那钱袋子!
“你不害怕?”
我把钱袋子又往他那个方向移了移,试图看到他面上浮现出惊恐。
可这人却依旧面色如常,甚至看着钱袋子的目光还要更近了些,他微微低头侧望着,甚至下一刻就真的要伸了手去摸,反观这个胆小如鼠的钱袋子被他倒吓得一股脑又吐出了好多偷盗来的金银财宝,“哗啦啦”撒了一地,打眼一看,都是些名贵不可多得的好玩意。
“哟,你个小袋子!眼光很高嘛!和我有一拼了。”
我兴冲冲蹲到了地上,仔细拣选出这些个物件,一转眼看见了一个扇子坠,很是别致,眼睛一扫就看向了沈沉书,他背过去的手里正巧拿着一柄折扇。
我两指轻轻从一堆东西里把那个扇坠给掏了出来,递给了他,“这扇坠挺配你的,你送我玉佩,我还你扇坠,两清了。”
他这一次没有拒绝,笑笑还真的伸手接过了扇坠,直接系在了扇把上。
果真,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扇坠的确很衬他。
“洼里哇哇!”
手里的钱袋子开始不安分的乱叫起来,甚至还不断扭动着自己的身躯,我听出来了,它这是不乐意了,怨我把它的东西随意送了别人。
我恶狠狠瞪了它一眼,直接道:“你最好给我安安静静的,不要乱说话,否则我这些东西一件都不给你留。”
“哇哇叽叽哇~”
“还说?说一件没一件,现在你可没多少了!”
“哇...”
成功把钱袋子气得闭上了嘴,又一次垂头丧气地吊在了我的手上,心如死灰。
沈沉书看着我和钱袋子的互动,心生好笑,“姑娘竟还懂这小精怪的语言?”
我点点头,一把揽过地上的东西,全部塞到了自己腰包,给钱袋子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但双腿被我捏着,咬也咬不到我,跑又跑不掉,想了挣扎也无用,就又开始“挺尸”起来。
我自然不会管它,对着沈沉书道:“我自然知道它说什么,因为我也是个妖怪呀!”
我猛得靠近了他去,想吓他个出其不意,看看这个翩翩公子哥惊慌失色的可笑模样。
谁能想,他根本不在意我这样的孩童心气的恶作剧,根本没有被吓到,默默展开了画扇,轻轻扇动,一阵清凉微风带动他的发丝,迎着桃树上飘下的点点花瓣,可真是一幅绝美画卷。
“真奇怪呀!真奇怪!”
我默默收回自己吐出的舌头,自觉无趣,摆摆手就把手里的钱袋子用我怀中的小瓶子扣了起来,听着他吱哇乱叫。
食指狠狠弹在了瓶身上,警告他不要乱出声,否则就不是这么简简单单放到瓶子里就结束了。
而整个过程沈沉书都默默在一旁看着,嘴角含着一抹笑,不动声色。
虽然我是很少见到如此别致的“美人”,可也不至于为了贪图这点美色就走不动道了。
甩着今日的战利品,就从小巷子里走了出来,哼着歌,大摇大摆在大道上来回晃悠。
“她!就是她!”
突然一道熟悉的叫喊声在我面前响了起来。
那个胖乎乎像个小豆丁的无赖竟扒开我前面的人群到了我面前,一根分不出楞的手指伸了出来指着我。
瞬间他身后几十号人的目光齐刷刷,向我射了过来。
“爷,确定是她吗?她只是一个姑娘啊!”
那被质疑了的小爷,胖乎乎的身子竟然还能跳起来给那人一个爆栗,也是厉害,大吵大嚷着,我隔了这么远都能听见。
“怎么不是她!就算她化成灰我也认得!”
拜托,能不能不要老死了化成灰来形容我,我这么美丽怎么会有化成灰的那一天呢?
小胖墩侧过身子,手指往我身后接着指去道:“你看见没,她还有帮手!”
我虽着他的话也回了头,就见刚刚那位沈公子竟真的跟着我一路走了过来,现下张着扇子在我身后不到一步的位置笑着。
我着实佩服他的心理素质,都被别人误会了还这么满不在意的。
“哎,你还不快跑?那个胖子把你当成我同伙了,没看见这几十号人吗?别一会儿把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打成马蜂窝!”
小胖子看着我和沈沉书在那边不知干什么地谈笑风生,心中更是不愉快,大喊着,连推带踹道:“愣着干嘛,给我揍他们呀!”
“哎哎,小的听命!”
接连挨了两脚的那人,向前跑过来,还招呼着身后呜央央一群人,脚下生风的跑了过来。
我看着周围的行人皆被这个阵仗吓得左右退避开来,而现在又是大街上,根本不可能动用法术,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跑!
没有半分犹豫,直接转了头向反方向迈开了步子,在经过沈沉书那一瞬间,我的手直接拉上了他的手腕,不分青红皂白地扯上他一起在这景都的大街上狂奔起来。
晃动飘落如雨的桃花,在二人身旁被激起涟漪一般四散开来,散落在我侧脸、肩头、发丝...
耳后是一群人呼天抢地般打打杀杀的叫喊。
偶尔回过头去,看见的却是沈沉书即使狂奔还面不红心不跳的温润模样,带着那种任我嬉闹的微笑,随着我狂奔不知疲倦。
跑过几条街后,明显追逐双方都有些体力不支,他们在身后叫嚷着的动静也小了许多,而我更是带着沈沉书而气喘吁吁。
眼前一条岔路,我停了半秒,还未等做出选择,原本一直被我拉着跑的沈沉书快了我一步,二人之间转了攻势。
刚刚我抓着他的手腕呢,这时却被他一个反手就握在了手心里,不似我手掌温热,他的五指就好像那块独梅玉佩一样沁凉,与我交缠之时又好似永远捂不热一般。
我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他与我相叠起来的双手上,根本没注意他走得是那一条岔路。
等再回过神来,一辆马车就停在了我二人面前。
沈沉书不由分说把我往前面一带,托着我的腰身就把我举上了车,他的声音了带着一丝喘息,“快上。”
我竟然就这么乖乖地听了他的话,一低头就钻了进去,他紧跟其后,车帘刚刚放下那一刻,身后一群人中的一部分就找到了马车。
“马车里的是谁!”
为首那人冲着这边喊道,眉毛都要炸开了似的凶悍!
那堵在我们马车口的人朗声应答回去:“齐国邬远公之子,沈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