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婉转过身，上下打量着付梓衣，冷笑的越发厉害:“小兄弟，你今年多大？长毛了吗？就学着别人混妓院？”

“我，不是，我只是想帮帮你。”付梓衣赶紧说。

“帮我？”柳婉婉又转回去看着铜镜，镜面里自己一张清秀稚嫩的脸，单薄，不讨喜，“你能帮我什么？上药？我不需要，这些针孔，自己很快就会好的，总不会耽误了半个月之后的登台，接客。”

“那个女人为什么对你这么狠？”

“因为我在萧欢的胭脂里下药，想让她毁容，被发现了。”柳婉婉无所谓的说。

“……那个萧欢，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付梓衣结巴的问。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害她？”

“因为上个月云兮楼新人小试，她是第一，我是第二。而我，想做第一。”

“第一？”付梓衣疑惑的问。

柳婉婉抬着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背部和手臂因为疼痛绊了一下，她咧着嘴，看着门口:“把门关上，进来。”

付梓衣听话的带上了门，走到近前。想听她的解释。

柳婉婉转过身，正对着她，认真的摆了个姿势:“你觉得我好看吗？”

付梓衣看着她清秀娇弱的样子，由衷的说:“好看。”

“哼，还不够好看，我的声音好，技精四座才得了第二。可是那个萧欢，唱曲平平，只是因为容貌身材出色，吸引了那些男人的目光，她就成了第一。公平吗？我从小挨那么多打，吃了许多苦，苦学技艺，到头来输给一个天生长的好看的，我不甘心。”柳婉婉似乎急需跟人倾诉，说服别人，也说服自己，她并没有做错。

“可是……你也不该去害她啊，长得好看也不是她的错，再说了，第二不也挺好的吗？”

柳婉婉怔忡了一下，有些内疚的皱着眉头，过了一会儿，她说:“你懂什么？我若是当了第一，以后就是云兮楼的头牌，不管皇亲贵胄，才子新秀，都要讨我的欢心，众星捧月一般。到时候我再也不用挨打挨骂，连鸨母都会让着我。第二是谁？第二永远是给第一收拾烂摊子的替补，谁会在乎她的感受？”

付梓衣突然觉得这个人跟自己有些相似，她也是一个拼了想要命挣脱困境，想要过的好的人。

她认真地说:“我想帮你当第一。”

柳婉婉怀疑的看着她，笑了:“你看你认真的样子，你个小小的家僮，你怎么帮？你能让男人们突然都喜欢上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对女子来说，发饰妆容足够改变一个人的样子。”

柳婉婉冷笑:“说的好听，小兄弟，谢谢你陪我说话，我不用你帮。楼里的姐姐们，有容貌不出色，但是靠风致和手段出位的，我还有的学……我一定会成功的。”

付梓衣不再说话，转身离开。

当天回家，付梓衣就缠着繁翠，让她教自己梳发髻。繁翠以前就是给阿娘梳头的人，她对时下流行的发髻知道不少。

但是繁翠很紧张:“姑娘，你……改主意了？要嫁给崔应？”

“不是啊。”

“那你为什么又是跟着他上街，又是学梳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