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中，愿意为她付出生命的人，太多了。

透过无穷未来，她看到那个男子苦苦寻觅自己，身为帝君，却让两鬓斑白，连双眼中的意气风发也变成了万古沧桑。

“我想试试。”九灵开口，看着天道。

天道再度化为龙帝的模样。

“虽死无怨？”

“无怨，亦无悔！”九灵向前迈出一步，目光灼灼，看着天道。

“无人能逆开轮回之门，需要代价。”

“是何代价？”

“逆开轮回带出生命，生命的代价就是生命。”天道看着九灵，希望她知难而退。

“好！”九灵眼神坚定，没有半点迟疑的说出这个字。

天道右手挥动，九灵的身边，打开了一道门户。

“六界秩序规则不能撼动，你若能活，救不出你想救的人。你若死去，将会死在轮回前，这一世的人将无人记得你，上一世的轮回印记也会被磨灭。此外众多事情也会改变，却也不一定能救回你想救的人。”天道说道。

九灵停了脚步，不是害怕，而是想要再看一眼龙析他们。

“磨灭印记？”她想到了一件事。

升仙路中，雪女和沧雪有过一次对话。沧雪提了一句话，真的没有痕迹，如何复活。

当时九灵以为自己知晓一切，殊不知自己并不知道。也是因为如此，她当时虽然听到了雪女和沧雪的话，却假装没有听见，并未理会。

如今她面临了选择，但是她义无反顾，只是她想到了谁，看着天道的眼神，也充满了疑惑。

“长歌？”

“不错，她也会消失。”在外面观望的沧雪看着长歌，魔君亦是如此。

九灵的眸子透过无穷岁月，仿佛也看到了她，这一刻她犹豫了。她看到自己一步迈入，世间再无白九灵。

沧海钰与沧雪也已经忘记了自己，没有数百万个纪元的去寻找自己。

白九玲在此刻似乎要再度出现。

很快，她又看到了什么，微微一笑，倾倒众生。朝前一挥手，被轮回磨灭的生灵复活，她咳出一口鲜血。

龙析沉默不语，可是眼角全是泪痕，九灵，一定不要踏进去。

却见九灵目光坚定的一步跨入。

一道光芒出现，落在长歌的身上。

长歌化为星光点点，落在龙析的腹部。

“不要！”龙析明白她要做什么。

“不要，灵儿，不要，我只剩下你了。我真的只剩下你了，别留下我一个，别丢下我一个人，我求求你...”看着九灵，龙析落泪，倒地痛哭。

妖界的第一至尊，此刻无助的像一个孩子。

“姐姐，我爱你，雪儿，长歌......我爱你们，若有来生，灵儿定不负你们。”

“斩！”斩钉截铁的一个字说出，九灵跨入了光门。

九灵要斩断长歌和她的联系，虽说这母女之间的联系几乎不可能斩断。可九灵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在轮回前咳血，强行从时间长河中改变，将吖吖变成龙析的女儿，血脉联系也就改变了。

她跪倒在地，大声痛哭。

“娘亲，不要。”长歌消失之前也在痛哭。

她是九灵的女儿，不是别人的孩子。她只有一个娘亲，那就是九灵，她要自己的娘亲活着。

“灵儿...”

“姐姐...”

“主人...”

......

九灵没有再回头，沧海钰等人发力，想要破开轮回，可不是帝尊，没有掌握整个六界本源，他们的做法毫无用处。

纵是男子，沧海钰也落泪了。

这是他的灵儿，他却无法护佑她。

沧雪也在落泪，这就是疼她爱她的姐姐。

自四海八荒以来，她就时刻守在自己身边。有时候明明下定决心磨炼自己，却忍不住又护着自己。

像是人间界，明明让玄女说自己有九天舞，企图让自己置身危险之中，尽快成长。在升仙路中，又忍不住守着自己，守了一路。

可是今日，自己亲手葬送了她的命脉。

九灵真的爱她这个妹妹爱到了骨子里，可笑自己却亲手葬送了她的生命，也让吖吖从此没有了娘亲。

她悲痛大哭，像是一个刚出生不就离了母亲怀抱的孩子，自此，她再也没有疼爱她的姐姐了。

凤凰雨菲，凤凰啸天。

他们一边哭泣，一边用力的轰击天道周围，想要击碎这天道法则，到达九灵周围，阻止她。

可是就算是双拳崩碎，天地黑洞出现，将帝血吞噬，他们也无法跨入那里半步。

“师尊。”魔君的孩子，曾认九灵为师尊。

她们之间的关系亲密，此刻她也落泪。

魔君与凤凰雨菲他们合力。

他爱九灵，虽然自己亲手葬送了这一世情缘，不过不妨碍他如今想要阻止九灵的心。他的身边，是他的爱人。

与九灵算是‘情敌’，可如今面对这个为了破开轮回，解放六界众生的女子，她也由衷的敬佩，想要出自己的一份力，虽然九灵开始的目的不是为了六界众生，而是为了复活她的亲人。

龙析倒退，玉臂炸开，而后她又飞了回来，以头撞了过去，她不甘心呀。

龙帝死了，她的心也死了。

若非九灵，她早已经追寻龙帝而去。

可在今日，她的唯一的妹妹，却这样走了。

“灵儿，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怎么忍心。”她摸着自己的小腹，九灵最后一刻还在想着自己。

若非如此，她大可将长歌放在雨菲的身上。她这样做，就是怕自己寻短见，有了长歌，自己就不会轻易寻死了。

她再一次奋力撞击那天道法则，可惜，并无作用。

还有玄天冰，神葵...

他们每一个人和九灵都有些关系，此刻都在尽自己的力。

可是，他们终究打不破那天道周围的规则。

天道周围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朝着六界扩散而去。

瞬息之后，众人眼中露出一丝迷茫，他们很奇怪，自己为何会到了这里。同时他们的伤痕也在改变，龙析手臂恢复，虽受了伤，却只是一些小伤痕。

六界的天地分开，而后整合到了一起。九十九重天地震动，时光混沌法则弥漫开来。

魔界，九灵曾居住过的一重天，她从九十九重天中剥离出来。

所有人的气息都被收集，化作轮回印记，落在这个新世界中。

上一轮回战中，有无数真仙仙王战死，化为冥河。而今，冥河水清澈，那些生灵随着轮回印记往生，冥河不再是禁区。

时间长河奔腾而下，一个新的世界出现。

“轮回界！”万物都前往轮回。

自此，这些生灵死后，都将前往轮回界。

轮回中的众生看向九灵。

“恭送帝尊。”他们不是龙析，对九灵没有感情，甚至怨恨九灵，毕竟是她将他们困在冥河这么久。可如今的场景，他们大部分却也生不出怨恨，因此说出了他们最后的敬语。

至于之后发生什么，他们不用再理会，与他们已经无关。

而后，法则之力经过了他们。

他们迷茫的看了看周围，而后，一黑一白两人出现，将迷茫的众人拉走。神葵曾以小三界构建出地府，此事九灵才是真正的主导者，为的就是今日，如今她以神界为缩影，构建出了轮回界。

阴阳黑白，乃是无上大道，黑白无常，乃是轮回界勾魂使者，也是大道法则，没有情感，带领众生前去轮回。

一道勾魂锁链出现，黑白无常身上法则滚滚，圈住一些要逃的魂灵。

这不是神界构造出来的地府，而是真正的轮回世界。轮回世界皆为法则所化，比地府强大了无数倍。

冥河震动，化为奈何桥。

一个强大的生灵出现，这是孟婆。

奈河桥下，龙析的三生剑落下，化为三生石，锁灵域出现，化作轮回界中的阴曹地府...

六界世界有生灵出生，一本天书从轮回界飞出，一下子炸开，化为无数天书，扎根在无数世界，其中一本天书飞到这个刚出生的孩子的额头上，记录下此人神魂气息，化为生死簿上的点点光晕，记录下此人的神魂气息，自此，此人以此神魂入轮回。

此外，还有更多的事情在发生。

随着九灵逆乱时间长河，轮回界逐渐成型。

她改变了轮回，创造出了真正轮回的世界。规则演化出无数生灵，负责轮回秩序，他们没有情感，只遵循基本的规则，如同当初的天道。

......

无数纪元前，门户之外。

“你救不了我的，还会搭上自己一条命，我以身献祭，这是六界第一美人的宿命。”龙帝开口。

九灵摇头。

“这不是你们的宿命，这是我的命。”此刻的龙帝虚弱无比，献祭天道的他，禁不住九灵轻轻一抓。

天翻地覆。

回到了轮回前。

“此乃轮回劫，无人能置身事外，你也不能。”天道无情，天地有规矩，一道道光芒落下。

类似于这一轮回劫中的雾也在出现。

伟岸的男子任由那天罚落在自己身上，也挡住了那雾气，身后的生灵恐惧无比，不断的躲在男子身下。

忽然男子被拉开，他的力量极速流逝在女子身上。

同时她一掌将龙帝逼走，自己抗住了这天道的惩罚。

“汝是何人？”龙帝感激，却也忍不住发问。

此人容貌模糊，她看不清。

“吾名，帝雪！”九灵开口，吸收着龙帝体内的本源之气，抗住了这天地大劫，轮回磨难。

“我记住了！”龙帝说道，看着远处的龙析。

九灵也看到了龙析，露出笑颜，却没有开口。

“去轮回吧！”九灵手臂一挥，没有多说什么，一旦开口影响时间长河运转，她就救不回龙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