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娃男人不好惹:母后难当
作者:暮沉楚 | 分类:古言 | 字数:108.7万
本书由和图书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四三九章 虚情假意
想不到那杨三娘说得居然都是真的。
她殿中的香料平日里都是由银霜和莀若两人添置,而银霜和莀若闻听又都是从昭阳宫调过来的。
昭阳宫的人,若非帝王指使,怎敢在她怀孕的时候燃放麝香?
是她一叶障目,被那人的甜言蜜语蒙蔽了心神,还当他是真的想要她生下子嗣。
原来……原来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想到这么多日以来,自己所有的幸福都是一场假象,自己所有的一切于旁人而言,不过是一场笑话,陈盈心中不觉悲痛万分。
她失手洒了那香料,再忍不住愤恨,一把便将那铜鹤香炉推倒下去。
香炉倒地时哐当一声巨响,直把甄灵云和乐晚晴都吓了一个哆嗦。
乐晚晴尚且不知她去地牢时都同杨三娘说了什么,还以为这麝香等物也是杨三娘做的手脚,忙拉住她劝慰道:“你同这死物置什么气?是那杨三娘害你,要打要骂,娘娘只管寻她,莫再让这东西伤着了自己。”
陈盈又哭又笑,转回了头于泪眼朦胧中盯住了乐晚晴道:“当真是杨三娘一人害我吗?宫里头那么多人,当真只有她一个人害我吗?你们想我死就直接说啊,为什么连我的孩子都不放过,为什么?
当初我就不该活着,倒还不如死在那井里,一了百了!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骗我的鬼话罢了!你们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皇贵妃娘娘……”
“陈盈!”
乐晚晴和甄灵云瞧她疯癫得不似寻常人,忙都拉住了她。
甄灵云遂道:“她大抵是在地牢中受了刺激,快把她扶床上去。”
乐晚晴答应一声,二人合力将她搀扶到床上,趁着甄灵云按住她的时机,乐晚晴便把随身的医药箱拿了出来,赶紧取出两根金针,找准时机对着两处穴位便扎了下去。
过不多时,陈盈怒睁的凤目便渐渐合了起来,眼下未干的泪痕,随着她的消停,而慢慢滑落在了枕上。
“呼……”乐晚晴舒了口气,这才擦擦额上冷汗,站起身来道,“皇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杨三娘到底都同她说了什么?”
甄灵云亦被陈盈折腾出了一身汗,见问便冷着脸道:“她把我们都赶了出来,谁知道同杨三娘说了什么!”
“那……那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当真是杨三娘害没的?”乐晚晴又问。
甄灵云便悄无声的点点头,良久才道:“本来那猫儿的来历就有些蹊跷,也是巧了,竟让皇贵妃拿住了那个驯化野猫的人。原本我们打算把那人看押起来,找准时机露出些许口风,从而引蛇出洞,迫使背后之人尽快现身。”
整个皇宫,她们怀疑过贾锦霞,怀疑过清流一党,但却没料到最后进到监牢里的居然会是公主的乳母杨三娘。
杨三娘原先跟在李妃身边的时候就有些少言寡语,到了凝月宫中,越发像个没嘴的葫芦一般,一天说不上几句话。
便是这样一个看似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女人,行凶起来,比之刺客也不遑多让。
“你不知那杨三娘何等心机,明明是她要去刺杀刁三儿,到头来她却要叫唤救命,为的不过是在刺死刁三儿之后,可以谎称是刁三儿欲要非礼她,她是出于自卫才失手杀死了人。
幸而我们赶到的及时,在她没有杀死刁三儿之前就抓住了她,若不然可真是死无对证了。”
乐晚晴听她说着,不觉叹了口气,这倒也不难怪皇贵妃会气成这般了。
任是谁得知自己被人陷害才失了孩子,都会疯魔的。
只是,这里头怎么又牵扯到陛下了?
乐晚晴回忆起陈盈方才说过的话,隐隐有些纳罕。
甄灵云摇摇头:“或许是气得糊涂了,说些胡话罢了。”
毕竟皇上与皇贵妃之间的感情有目共睹,说是皇上要害皇贵妃,谁人肯信?
她说完,唯恐陈盈醒来再生波折,便同乐晚晴道:“她这要是醒来,还会不会闹了?”
乐晚晴轻声笑了笑:“我方才不过是怕皇贵妃娘娘疯魔起来伤了自己,是以才会给她扎了针,让她昏睡一场,至于明天起来那就是明天的事了。不过,好在她宫里还有银霜和莀若在,让她二人好生守着,想必也没什么大问题。”
失子之痛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化解,往后她再来给她开几副安神的药也就好了。
“嗯。”甄灵云放宽了心。
跟着陈盈忙活了这么大半天,她也累了,嘱咐过银霜和莀若之后,便同乐晚晴自回各自的居所去了。
陈盈恍惚里似是做了一场噩梦,那噩梦如此逼真,竟让她吓得当即就醒了过来。
周弘治得知白天里的事,对于杨三娘的行为固然痛恨至极,听闻贵妃已定其死罪,并未曾多言。只是对于贵妃在殿中发疯一事,多问了几句。
这会儿看她睡得不甚踏实,才想要搂住她好生哄一哄,岂知手才刚伸过去,就看陈盈已经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他微微一笑,手指下意识就要抚上她的额头。
陈盈却不想噩梦成真,睁开眼见那周弘治竟立在自己床沿,情不自禁就攥紧了被子,猛地偏过头去,刹那就避开了他的手指。
周弘治笑容顿时凝滞起来,好半晌才收回了手,浅笑道:“做噩梦了?别怕,那不过是场梦罢了,有朕在这里,没人敢来伤害你的。”
陈盈抿紧了唇不言。
周弘治也不生恼,便坐在了她的床沿,握了握她露在外头的一只手道:“杨三娘的事,朕已经听说了,想不到她的心思竟会如此歹毒,此次也是死有余辜了。至于那个刁三儿,虽说有招摇撞骗之举,又冲撞了你和清庭,但毕竟罪不至死,朕已着人重打他三十大板,流放西北绝域,还有杨氏的母亲与幼子,一并流放了过去……”
他零零碎碎的说着,手儿却不住的摩挲着陈盈的手背,不多时就把她的手背捂得温热起来。
陈盈睁着双眸,定定望着他,委实想不到他这会儿如此温柔地待她,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出于又一场虚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