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啧了一声，往前走去，东戒深看着他的背影本想开口阻止的，但是他发现自己嘴巴张开了却发不出声音。

伸出的手在半空中握成拳头，默默收回。

东戒渊走过去，还没靠近李双儿就像感受到了什么似的，惊醒过来，戒备的抱着凤栖梧桐。

“呵！”他咬牙，额角青筋暴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觉得胸口好像堵着一股气，教他气不打一处来，走到李双儿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

李双儿惊恐的抽回手她好像能感觉到是东戒深，强忍着害怕道：“国主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要你了，跟我走。”东戒渊语气低沉道。

李双儿脸上露出厌恶。

东戒渊自然看得出来她的嫌弃，不过他可不管，余光瞥到身后不远处身影晃动的东戒深，他满意的勾唇。

直接不顾李双儿的意思将她拦腰抄起。

李双儿身子在他怀中变得僵硬无比，她咬着唇，显然很是委屈，她说：“你疯了吗？”

“不然你以为我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看花？”

“东戒渊，我已经不是你妻子了，你这样做对得起圣女吗？”李双儿觉得东戒渊疯了。

东戒渊却哼了一声，说：“你说的不算，我说了才算。”

“疯子。”

“你是怕被他看到？”东戒渊低声道，他话一出，李双儿瞬间安静下来了，只是心底的不安更甚。

东戒渊继续道：“你不用怕，反正他又不是没有见过。”他说这句话时还忍不住笑了起来，李双儿在他怀里面如死灰，十几年前的场景在她眼中如同走马观灯似的一一袭来。

那个时候她差点就要嫁给心爱的人，可是她认错了人。

“东戒渊你真混蛋。”李双儿咬牙骂道。

东戒渊笑了笑，没接话，嘴角挂着的笑越发明显，他挑眉看向东戒深，横抱着李双儿走过去，从东戒深身旁擦身而过。

东戒深低着头，额前落下的碎发在脸上打出阴影，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东戒渊在身旁伫立停步，轻声道：“阿深怎么会在这里？”他说这句话时，明显感受到怀里的李双儿身子僵硬了几分，她的反应让他有些不悦的皱眉，抿着唇拿余光撇了一眼东戒深。

东戒深转过身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背对着月光的原因，他的脸上被阴影覆盖，叫人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清一个大概的轮廓。

“有些睡不着，出来走走。”夜风很冷，月光也很冷，东戒深的声音却仿佛更冷一般。

“你的宫殿离这儿挺远的吧。”东戒渊一本正经道，全然忘了是他把东戒深带过来的，笑了笑，一副确实很意外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样子。

东戒深抿唇不答。

他心里头清楚东戒渊这人说谎话时也能说的让人无法反驳，他知道李双儿看不见所以他不会顾及她的感受更重要的是他清楚地知道东戒深在李双儿面前习惯性的躲避，哪怕东戒渊说的话里对他不利，甚至是会让李双儿误会的话，东戒深也不会反驳。

他太清楚自己这个没用的弟弟，会为了这个女人做出些什么忍让的事情。

一昧忍让的爱情？呵，可笑，不过是虚无缥缈的镜中花而已，偏偏想要精心维护将它留在身边，太可笑了。

十几年过去了，东戒深和李双儿两个人还是那么的天真可笑。

“夜里风大，阿深你身体不好，还是不要逛太久。”

“是。”东戒深道，脸上唯一能看清楚的就是他的眼睛，此刻，好像被水洗过一般水光粼粼的。

李双儿在东戒渊怀里，身体本能的抗拒，可是听到了东戒深的声音后，咬着唇沉思了一会儿，歪头轻轻的靠在东戒渊怀里，白绫遮眼让人无法判断她此刻的表情，从东戒深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如水般温柔且好看的侧脸，她依偎在他怀里，举止亲昵。

东戒渊倒是有些震惊李双儿的这个举动，嘴角的笑容上扬，眼睛里的笑愈发明显。

只抬头看了一眼，东戒深就觉得眼睛有些酸疼，胸口也闷得慌，他将视线从东戒渊身上移开，低头沉声道：“今夜的风确实有些大，臣弟告退。”

“废物。”李双儿闷闷的说。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刚好足以让他们两人听到。

东戒深顿了一下。

东戒渊笑了笑，给了他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后就抱着李双儿离开了。

两人离开后，东戒深站在原地伫立许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夜风真吹得太难受还是怎么的，他抖了身子，呵呵冷笑一声，朝着和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的身子明明很强壮，却好像受不住风了一般，走的摇摇晃晃的。

呵呵——

“废物。”

李双儿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停的循环播放，不停的刺激着他那颗破碎的心。

呵呵——

东戒深苦笑，捂着胸口，停住。

站在原地片刻，他抬头看了眼天，月亮不合时宜的躲进黑云里，整个皇宫一瞬间变得昏暗暗的，压沉沉的，就像他的心情一般压抑无解。

他笑，没有声音，嘴角的笑容却愈发明显，愈发夸张，笑得眼角都红了，溢出了泪花。他好像笑累了一般，伸手捂着脸，倘若此刻有人近了东戒深的身，定会发现，他嘴角笑容苦涩无比，难看至极。

“对啊，他就是一个废物，一个彻头彻尾只会逃跑的废物。”

他突然想起十几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在月光的指引下，他闯进了禁地，询问禁地里最美的姑娘。

“我来带你走了。”

“你愿意跟我走吗？”

那姑娘愣了愣，一双眼睛被白绫覆盖，但是他却能脑补出她此刻该有的神情模样，朝她伸手。

在他心鼓鼓的乱跳，紧张到手心冒冷汗的时候，那姑娘伸手覆在她手心上，浅笑颜颜，声音如空谷百灵一般好听。

她说：“带我离开吧，阿深。”他挣脱了铁链，冲破了族长留下的结界，飞身赶到她的村子将她带走。

在走之前，他用潦水河的河水淹没了这个村子以来平息他的愤怒，可是她，躺在他的怀里乞求道，“别杀人。”

她这一句话，让他收不住的怒气得以平息，所以他放过了那些人的性命，只是毁了这个村子后，没有询问他就带她来了蛇王林。

蛇族的人不喜欢她，她没办法，在远离蛇族的一块地上建了一座小院子给她，怕她被蛇族里未驯化的给吃了，他设了结界。

本来是想保护她，结果成了困住她一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