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这份关心的陈双鲤低着头，手指扣在袖口上，因为太过紧张，掌心都出了一层薄汗。

然后再怎么不想面对，那些该来的问题却一个都不会少。

“他对你好吗？”穆东阳顿了顿，“我听容安说你和他哥哥在一起了，他对你好吗？”

这是这个星期第三个人这么问她了。

陈双鲤站在原地，也忍不住想，容庭对她好吗？

从她在街上对他一见钟情开始，就是她单方面的追逐和坚持，他拒绝，他冷淡，直到答应，似乎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

陈双鲤想着过去的这几个月，忽然就迷茫了。

他算对她好吗？

她的沉默在很大程度上鼓舞了穆东阳，他难以自持地靠近了一步。陈双鲤被他的动静惊醒，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双双，我知道你怕尴尬所以从来都不肯听我好好地把话说完，我一直都没逼过你，但是今天，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他神色哀伤，目露祈求，看着这样的穆东阳，陈双鲤那个不字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静静地盯着小区门口的花坛，她既说不了不，也绝对说不出好，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自己的选择。

被拒绝过不知道多少次的穆东阳终于得到了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算作正面答案的答案，高兴地笑了。

飞快地整理了一下早就在心里过了无数遍的腹稿，他说——

“双双，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幼儿园的时候，班上有个白白净净的小男生。不太爱说话但是很聪明，老师说什么他都是第一个明白第一个完成，下课的时候也总是自己待着，从来不跟我们一起玩。”

陈双鲤记性不好，对他说的这个人印象全无，但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只能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整个班的小朋友都不怎么跟他一起玩，只有你，每天都会把家里带来的零食分给他，然后跟他说很久很久的话，即使他可能很久很久才会回答你一句。”

“...”

“你可能不明白为什么我要提这件事，”穆东阳笑了一声，像是自嘲，“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种事情，但是双双..”

他嗓音忽然低了下去，“这是除了你以外，我想得的最多的事情了。”

“在我意识到我喜欢你的时候，在你每一次拒绝我的时候，我都会想到那个小男生。”

“因为我知道，你喜欢那样的人，从小就是。而我，恰好不是这样的人。”

陈双鲤的心难以言说地揪了起来。

她完全忘却了的事，却有人这样默默地惦记了二十年，甚至在他喜欢上自己以后，一次一次地拿出来作为参照，否定自己。

“我曾经努力过，想着自己如果变得聪明，变得话少，你可能就能注意到我，但是后来有一天满满告诉我，人的喜欢会随着外界的所有因素改变，我今天变成这样，或许你明天就喜欢个阳光男孩，与其跟着你一时的喜好走，不如做好自己，等你回头。”

想起那些永远无望的日子，穆东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抽掉了所有力气对她说。

“可是，我好像一直都没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