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说得是真的吗？”天笑看着百谷瞪圆了眼睛，脑中不禁浮现出之前凉月说过的话，难道师父真的与妖帝有关系？

百谷看着天笑严肃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真你个头，难道刚才你不是在跟我闹着玩吗？”

“没有啊。”天笑认真道。

“你知道了？”百谷脸色一转严肃道。

“原来师父你早就知道了。”天笑见百谷毫不吃惊的样子，心中有些失落。

“嗯。”百谷小心地点了点头道：“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的。”

百谷停了停仔细观察起了天笑的表情。

天笑依旧笑容满面，只是笑容中难掩灵气缺失的疲惫。

“你不怪我？”百谷好奇地追问道。

“我为何要怪你。”天笑反问。

“若我早说出实情，你便可早日认母了。”

“哈哈，师父不说自然有师父的理由。”天笑大方道：“是我的终归是我的，而且得来的还不晚，所以我又有什么好怪你的。”

“你小子倒是看得开。”百谷放松身心重新坐回了原位置。

天笑悠悠道：“若是换做之气我可能真的会生气大闹一场，不过现在……”天笑摸了摸手腕间的玄间镯笑道：“仔细想想万事皆有因果，我又有什么好气好怨的。”

百谷觉得天笑这一趟天门之行功法虽不知是否有长进，但心态却是比之前平稳了不少，天门和幻界发生的事，天笑这样几句带过想必也是不愿多谈，百谷便不问。两人就这样在玄门之上静静地坐着，看着玄门一带的山景。

良久，天笑先打破了沉默：“师父，我过几日便要下山回家婚配了。”

“怎么，你爹这么快就要你去继承家业了？”百谷心中早有预料，但他总觉得那是好几十年后的事，因为他曾见过天笑的父亲，身体好得异于常人，维持周家个几十年并不成问题。

“继承家业倒是不用我，只是我心中有了喜欢的女子，想给她名分，正式与她结连理，日后也可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天笑解释道。

“哦，是天门的那个墨月吗？”百谷猜测道：那姑娘虽外表冷淡，但对天笑其实很好，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心中有天笑。

“不，是云裳。”

“什么？”百谷不解道：“你怎么会选那个妖族的丫头。”

“师父，妖族跟人族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在玄门大战时你也应该知道这一点呀。”天笑争辩道。

“这一起并肩战斗抵御外敌是一回事，你要娶个妖族人又是另一回事。”

“我看就是一回事。”天笑有些不满道：“我还想让你和玄飞等玄门弟子去我家为我庆贺呢。”

“让玄门弟子去庆贺玄门中人娶了妖人，这怎么可能。”百谷越说越激动，脸色也红了起来。

“师父！”天笑固执道：“总之我肯定要娶云裳，你若不想来我就去找玄飞大哥。”

“玄飞也不会去。”百谷厉声道。

“师父，你……”天笑觉得师父正在气头上，确实不能强攻，于是别扭地转头向自己屋中走去。

百谷则在背后嗤笑道：“堂堂玄门弟子竟要去娶妖人，这可真是个笑话。”

天笑听到了百谷的话，强忍着心痛将门关上，本以为师父会在乎自己胜过其他，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

天笑端坐在床上，引一道光灵气缓缓入体。未来的路看来只有他自己才能坚持走下去，其他人无论多亲近，都不一定会一直支持自己。天笑闭上眼睛，眉头微皱，但手中吸收光灵气的招式却依旧运转。

从白天到晚上，整整一夜天笑都没有入睡，一直在吸收灵气，好在他在家吃也吃了，睡也睡了，精神还是充足的，熬夜吸收灵气自然也不在话下。

按理说他应该趁夜色去天门，那里的灵气才最好，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即将要迎娶云裳，还是暖星的事还是多多少少给天笑留下了抹不去的悲伤，天笑现在有些不愿踏入天门，至少短期内真的不愿去。

左眼的邪气彻底安静，这让天笑的灵气吸收顺利了不少，再加上本来天地间的光灵气也只有他一人可操控，因此一晚上还是收集了不少。天亮时，天笑已经恢复了三成打算去找玄飞散心。

走出房门，百谷师父还是不愿搭理他，天笑为免尴尬，礼貌地向百谷鞠礼问早后，便直接向玄飞的住处走去。

若天笑和百谷的住处用简陋二字形容，但玄飞的住处便是清风高雅的存在了。来到玄飞的住处，玄飞正在房前练习操控那柄天笑曾在玄宝店买来送他的宝剑。

“玄飞大哥。”天笑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玄飞收起手中剑，回以天笑一个阳光的微笑。

天笑顿时有些后悔，清晨的阳光下修习宝剑的玄飞很是一派仙风道骨的神人风范，这正是天笑曾向往或者说现在也依旧向往的一种状态。刚才不该轻易出声的，也许还可以多看上几眼。

“天笑你愣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呀。”玄飞已经进入房间将一壶好茶倒在杯中。

第28章 赠剑

天笑抬脚进入玄飞的房间，里面无花自香，无琴音却似有悠然旋律在耳。一侧的架子上寥寥摆着几本书好像是玄门的一些剑法功法。

“玄飞大哥我似乎从没见过你用那柄宝剑呢。”天笑自然地入座，将玄飞倒好的茶一饮而尽：“好茶。”

玄飞立刻又为天笑倒了一杯：“老实说，那柄剑自从我得手后也只用过几次便不敢再用了。”

“哦？为何？”天笑端起茶杯纳闷道：“难道这剑不顺手？”

玄飞苦笑：“并非如此，而是这剑威力过大，稍有不慎就会伤及无辜。”

天笑这次并不急着一口将那茶饮尽，而是一点点细品起来。如此好茶若是像喝水般快速过口怕是极大的浪费。茶香在天笑嘴边散开，天笑轻轻吸入茶香，将这味道永久的刻在了记忆中。

“伤及无辜？”天笑随口问道：“如何会伤及无辜。”

玄飞无奈回答道：“自从得了那剑确实如玄宝店的老板所言，有妖人靠近它便会靠震动来提醒我，识人断妖也因它少了不少麻烦，但这剑似乎真的斩杀过妖帝，剑内似有灵，每次我将它拔出。它便好像不受控制似的，势必要将周围妖人杀尽才肯回鞘。操控这柄间对灵气消耗过大，而且你也说过妖人也并不全是坏的，所以我便决定外出尽量不用此剑了。”

“那倒是有些可惜了。”天笑刚要惋惜，又想起一事不禁开心道：“既然此剑无法用，那我另送玄飞大哥一柄新剑可好？”

不等玄飞多问，天笑便将那柄水灵剑拿出：“这可是柄难得的好剑，曾帮我度过不少难关，而且夏天还可降温祛暑。”

玄飞曾多次见过天笑用此剑自然知晓，于是婉拒道：“这是你的爱剑怎可轻易赠于他人。”

天笑笑道：“因为我想不到除了你还有谁更适合用此剑，我就快成家了，之后虽然也会继续作为玄门弟子，但人一旦成家就不知会被多少世间所扰，万一没机会像你一样潇洒天地，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此剑。”

玄飞心中也十分喜欢水灵剑，他是土灵气能多用一把它属性的武器终归是好的。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玄飞收下水灵剑，爱不释手，随口问道：“对了，你刚才说你要成家？”

“嗯，我要娶云裳。”天笑嬉笑道。

“云裳？”玄飞看向天笑追问道：“是那妖族的云裳吗？”

“正是！”天笑肯定地点了点头。

“哈哈，之前你入玄门，她也是第一个你遇到的妖人，你们果然有缘。”玄飞的反应与百谷截然不同。

“哈哈，果然还是玄飞大哥深得我心。”天笑的心情畅快了不少：“我会在周家镇举办盛大的婚礼，还望玄飞大哥能参加。”

玄飞神情略加犹豫：“这个……”

“怎么，你也觉得玄门弟子不能参加一个妖人的婚礼吗？”天笑有些不满道。

“那倒不是。”玄飞解释道：“只是我不确定那日我是否有时间，近日不知为何，妖界总是蠢蠢欲动，掌门派我谨慎探查。”

“这上古邪物才安静，他们就开始不老实了。”天笑抱怨道：“我要娶的可是他们妖帝的徒弟，他们还敢闹事？”

“上古邪物怎么了？”玄飞从天笑的口中听到了关键。

“哦，没什么，就是我……”天笑又将对百谷编得那套说词说给了玄飞，但即便是玄飞，天笑也还是没将天门掌门传位给自己一事告知。他不愿玄飞为难，善意的谎言和隐瞒有时候也是必须的。

“没想到你此次去天门竟经历了这么多大事。”玄飞安慰道：“你不说，我们还都以为你在天门学习什么精妙的天门功法呢。”

天笑挠头道：“哪里学什么功法了，那天门掌门只是找我一同治理上古邪物，又怕你们担心所以编造了个借口罢了。这次一去别说功法，我的灵气都在那里被耗光了，昨晚我可是一晚没睡，才勉强补充了个大概。”

“那之后你怎么打算？”玄飞追问道。

天笑有些犹豫道：“师父他似乎对我要娶云裳很不满，若是连师父他都不能理解，想来玄门其他弟子也不会前来我的婚礼。玄门中人也就只有玄飞大哥一人了，接下来我想再去涂山一趟，那里有我下山修行时认识的一些狐族好友，同为妖人他们应该不会拒绝我。”

“你这婚礼的日期都还没定下来，便要四处邀友是不是心急了些。”玄飞笑道：“你就算现在去告知他们，他们也会同我一样，不知倒时是否有空，我认为你现在更应该跟你的家人和妖界那边将具体日子定下来，到时候再四处访友告知也不迟。”

天笑恍然大悟：“对呀。”

玄飞继续笑道：“若是换了以前，以你的聪明定不用我提醒半句，看样子真是当局者迷，你这是被大喜之事冲得头脑都不清醒了。”

天笑不好意思地傻笑道：“玄飞大哥说得是，我也觉得近期总做傻事，当真是变笨了。”

玄飞的屋中，天笑和玄飞时时有笑声传出，天笑归来玄飞发自内心的开心。

此时，妖界的妖神殿内，光路已经来到了妖界。

“妖帝你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让天笑娶云裳？”光路质问道。

妖帝毫不畏惧道：“你现在已经不是蛇族族长，而且就算你还是蛇族族长，妖族的事也轮不到一个蛇族的人插言。”

“我今天不是以蛇族人的身份而来，我是作为天笑的母亲而来。”光路直白道。

“什么？”妖帝惊讶道：“你？天笑的母亲？！”

光路点头道：“嗯，天笑是我和人间男子周天下结合所生。”

妖帝狂笑道：“我早知那小子不凡，他既然能汇聚雷灵气就已经说明他身上有妖族的痕迹，只是我没想到他的妖族特质不是来自我们，而是来自蛇族。”

“既然现在你知道了，就不要妄想让天笑娶云裳了。”光路毫不客气道：“一个妖族人怎么能打蛇族人的注意。”

妖帝面不改色道：“妖族怎么了，我们妖族现在是你们蛇族数量的百倍，若有一日能团结未必斗不过你们蛇族。”

“就你们妖族的脾性，谁能让他们团结？”光路不屑道。

妖帝犹豫着忍了忍要脱口而出的话，态度缓和了些道：“云裳跟天笑两情相悦，而且你自己也是蛇族嫁给人类，你不应该反对他们。”

“我不一样，我是蛇族。”光路继续趾高气昂道。

妖帝见光路是一点面子都不想留给自己，干脆也坦白道：“蛇族又如何，我就是要把云裳嫁给天笑，还要让天笑入赘到我妖界来，我还要让天笑继承我妖帝的衣钵，让他做下一任妖，你们谁都无法阻止。”

“你想让天笑做妖帝？”光路难以置信地看着妖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