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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你丫闭嘴

作者:之蓝 | 分类:体育 | 字数:98.2万

第175章 文学|3 2

书名:国师,你丫闭嘴 作者:之蓝 字数:4559 更新时间:2024-11-25 23:4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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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温炉搭上了桌,一件件食材丢进肉骨头炖好的汤底里, 香气扑鼻。

顾欢拉长了脸坐在稍显拥挤的八仙桌前——四方桌子挤了五个人,让他很是不习惯,更叫他不舒服的是,那个叫做祝小鱼的姑子, 已经将竹筷往汤锅里头瞎搅和。他皱紧了眉头,毫不掩饰脸上的不快。

顾柔对顾欢的情绪视而不见, 笑着对几个姑子道:“咱们开吃吧。”刚拿起筷子, 便听得耳边传来国师的声音:

顾柔放下筷子,应道:这些日国师忙于处理军队重新整编的事务, 两人自回洛阳以来还未见得面。

顾柔刚说到此处,思绪便被旁边的一声尖叫打『乱』。邹雨嫣惊叹:“这么辣, 怎么吃?”

顾欢淡定自若地往汤锅里撒辣椒碎,言语间颇为挑衅:“温炉便是要吃辣的,我喜欢怎么着,这是我家。”他一边说, 一边撒,俨然辣椒不要钱的大方气魄, 一碟辣椒碎迅速倒了个底朝天。

顾柔和向玉瑛傻眼地在一旁看着。心中又传来国师的声音:

顾柔叹了口气,看见顾欢拿起第二碟辣椒碎,汤底在他手下迅速变红。

国师正在用饭, 听到这里停下筷子问:

邹雨嫣忍无可忍,她压根不能吃辣,顾欢这么做,分明就是宣战。她抄起一碟酸梅酱,大声道:“这么吃辣,小心麻了舌头,来点酸的给你开开胃。”酸梅酱整碟倒了下去,汤汁从橙红迅速变成紫红『色』,冒着酱油似的热泡。

祝小鱼看着好好的一锅食物被佐料所摧毁,大为心痛,还抱有幻想地夹了一条白菜放嘴里尝尝滋味,才吞咽下去,她的脸『色』也像汤底一般红了紫紫了黑。

顾柔捂住了额头,她已经没力气去教训顾欢了。可恨方才把后厨的食材全部端上了桌,是一点儿也没留。

顾柔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让国师微微有些奇怪,不过他并不急于询问,只是道:

国师说着,吩咐侍立一旁的宝珠和银珠:“再添一对碗筷。”

没一会儿,顾柔便领着向玉瑛和祝小鱼赶到,国师又命宝珠再加两副碗筷、四道热菜;他坐在桌前迎客的时候,把向玉瑛和祝小鱼都惊呆了——原来顾柔家隔壁住着大宗师?

原来国师虽然平安回城,然而他知道云晟并不会就此干休,于是回府稍作安顿之后,又搬来顾柔隔壁居住,亲自盯梢以防意外。

三人吃过饭回家,顾欢便跑来迎接,态度出奇地好。他将顾柔拉倒墙角,解释了一通:

——顾欢之所以如此记仇邹雨嫣,全因为那墙根新栽种的白牡丹,乃是他在太学中所拜的师父康博士赠予,康博士乃是围棋国手,他指出顾欢棋路过于激燥的缺陷,要他从养花种草中修养心『性』,感悟沉着静心的道理。

结果顾欢道理还没感悟出来,就被这群嘻嘻哈哈闯进他家的姑子们惹出一肚子火气。

“姐,饭也吃过了,你快将这几个女人撵走吧。” 顾欢央求道。

顾柔心想,那也不该对我的朋友无礼,她好不容易招待一次玉瑛她们,顾欢这小子倒好,当面给人难堪,多下她面子?顾柔在白鸟营已经是个屯长,当官儿的哪还能没点腔调,于是冷哼一声道:“女人怎么得罪你了,你姐也是女人,娘也是女人,你还看不起女人了?”

顾欢急忙道:“哎唷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们三个人在,我睡觉也多有不便……落人口实,再说家里也没这许多地方给她们哪。”

对哦,这倒提醒了顾柔。她略一思忖,方法有了:“没地方可以腾嘛!这样,你把屋子腾出来给玉瑛她们睡。”

什么?!顾欢气炸了,那他呢?

“你去隔壁同大宗师借宿一宿吧。”

就这样,裹着一条薄毯子的顾欢在春寒料峭的三月被顾柔轰出了家门,他离开小院,愤愤不平地回望了一眼身后的屋子——里面点着灯烛暖意融融,还时不时传来女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这把他糟糕的心情映衬得更凄凉了。

无处可去,顾欢敲开了隔壁的院门。国师和这个小舅素有些不对盘,同他打过招呼便准备上阁楼歇息,顾欢却像是怏怏不乐的小狗,在下面仰着头问:“你能陪我稍坐一会儿么,姐夫?”

这一声姐夫算是拯救了他。国师听得很顺耳,而且,他回头看时,顾欢那小子『露』出可怜巴巴求助的眼神,算了,他便不计前嫌地停住了脚步,且听一听这倒霉催的小舅子说些什么。

顾欢一诉起苦来就没完,他从自己如何匆匆跟康博士请假回家,一直讲到邹雨嫣她们折了他的牡丹花,还扯上了八百年前的旧事——“姐夫你记不记得你刚来咱们家那会,我姐也是处处偏心你,帮腔你。”

“记得。”国师微微点头,他怎么会不记得。提到这个,还显出一丝温和笑意。

顾欢忿然道:“我姐怎么总这样,处处先帮外人。”看见国师眼神不对,赶紧补充道:“你现在是我姐夫了,当然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她带回来那些三姑六婆有多聒噪,我姐居然为了她们将我扫地出门——我是她唯一的亲弟弟啊!”说罢气闷至极,四下望了望:“姐夫,你这有酒没。”

第175章 文学|3 2

国师双目微移,示意宝珠取酒来。

二十年陈酿的西凤酒开了坛,酒香飘满整个客厅。顾欢不识珍馐地一口口牛饮着,大口对国师吐苦水,他觉得阿姐许多事瞒着他不同他商量——就比如父亲顾之问的事情在洛阳有些奇怪的传闻,可是顾欢问顾柔,她却什么都不说。

顾欢感慨,如今在家里头,恐怕只有后院养着的那几只鸡地位比他低了。

国师一面陪他喝,一面耐心地听他发牢『骚』。

顾欢酒量不好,此刻很有些忘形了,他叹了口气,很认真地问:“姐夫,我羡慕你们修道之人,孑然一身,自在一人,落得一身的清净。你说,女人是多么聒噪啊,我又何必要自寻烦恼呢?”

顾欢这里,指的是季先生,季先生是他的启蒙恩师,和他情同父子,他也一直对季先生敬爱有加。可是他最近发现那季先生的女儿对他有意,这让他不知如何处置,于是烦恼不已。

顾欢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脸颊涨的紫红,天地都在旋转,他嘟嘟囔囔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姐夫你说是不是。”

国师道:“最后一杯,喝完去睡了。”他话音未落,顾欢便咚一声栽倒在桌上。

宝珠银珠将顾欢搀扶走了。国师一个人在桌前坐了小会儿。

他的睡意被顾欢赶走了,这会儿,客厅前方敞开的门扇外,疏疏朗朗的月光照着院中的梧桐和假山石,风吹着矮灌木沙沙作响,夜『色』清凉渗透。

顾欢道是女人聒噪,他也曾那么觉得——倒不是仅仅只是女人,而是人。有人的地方便多纷争,于是尘世喧嚣,极是无聊。但有了小姑娘,这一切便都不同了

今晚的月『色』依旧很美,倘若有她在的话,应当会更加美丽吧?

他正随心所欲地想着,忽然卫士通传,又有人来访。

国师以为是顾柔担心弟弟过来察看,他随卫士亲自来接,大门一开,却是母亲孙氏。

孙氏的凤头拐杖顿在门槛上,沉闷作响:“有家也不回,你要外人怎么看待我这个做母亲的?”

国师出乎意料,却是一怔。

他没有住在府中,一部分是为了靠近顾柔保护,另一部分也因为过去孙氏同顾柔那点芥蒂尚未解决,他正思考怎么才能让母亲接受顾柔,没想到孙氏先来找到他了。

今夜,孙氏带着郎妪和褚妪,丫鬟却没带四个春,而是带着姚氏的两个丫鬟雪莲和天心,雪莲天心身上皆穿素服,大抵因为姚氏的死讯刚传至之故,她们神情都有些憔悴。

孙氏道:“就算你不愿见我这个母亲,不肯回来;你姨娘过世,你总该去宗庙祠堂看一眼罢?我给她做了个衣冠冢……她没有子嗣,出殡那日,你这个做孩儿的,应当给她扶灵……”

说到姚氏,国师的心软了,姚氏是为了他和顾柔而死。他脸上多了些柔和之情。

郎妪递上手绢,孙氏擦了擦泪。听到姚氏的死讯,她早已震惊过,伤心过,懊悔过。这些年她虽和姚氏和平共处,但从未交心,她还记恨着姚氏独占男君的宠爱,然而时过境迁,姚氏去了,跟夫主一同团聚,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她深夜对镜自照,看见眉梢眼角刀刻一般的皱纹,深深感到人生的凄清和孤独。

孙氏想念儿子,大儿子脾气乖戾,她早已经绝望;可是温润善良的小儿子也不回家,她怎么会和自己的孩子弄到这步田地呢?她懊悔极了。大丫鬟殷春想着帮老夫人解开困境,便把从宝珠那打听来的消息说给她听,讲顾柔在『药』王谷如何冒死取得『药』方,又如何帮助国师夺取汉中……“夫人,那姓顾的姑子虽说门户低贱,但二公子已视若珍宝,若夫人再僵持下去,只怕您母子二人关系难以转圜。”

孙氏听了有理,大抵是心中对于姚氏的那一份亏欠,使得她的心软了下来,于是亲自前来见国师。

国师仍在踌躇,孙氏拄着拐杖,咳嗽道:“三日后你姚姨娘出殡,你回来罢。”她说罢,转身走了几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侧过身道:“把那姓顾的丫头也带来。”

国师又是一怔。

孙氏急急地解释:“姚氏是她救命恩人,难道让她过来祠堂磕头也委屈了?”言语甚是不耐。说罢便走。

国师却已明白她弦外之音——母亲准许顾柔进祠堂,这更深一层的意思是,她默许了顾柔进门。“母亲,孩儿送您。”“我不用你送!”孙氏不耐烦地挥舞着龙头拐杖,带着仆『妇』们上了轿子。

……

出殡那日,由于姚氏在云南过世,当地兵荒马『乱』,并未找到尸首,孙氏早已亲手用木头给姚氏雕铸躯干,放入灵柩作为代替。

姚氏灵位请入宗庙祠堂后,孙氏亲自上了香。国师、顾柔、孙郁清都去磕了头。

一切过后,孙氏将国师叫进内堂,屏退左右,只留下郎妪和褚妪,还有大丫鬟殷春。

孙氏用商量的口气,询问国师打算何时迎娶顾柔进门。

母亲的示好,国师感觉到了,但他思忖片刻,却道:“姚姨娘的丧期刚过,实在不宜立即办婚事。”

孙氏由两个妪搀扶着,在梨花木的桌椅前踱了一圈,道:“此事我看不必等丧期过去。你姚姨娘虽然刚入葬,但也是个衣冠冢,她真正丧期早已过去。何况你刚回来,和顾家姑子的事传得满城风雨,此事应当尽快,不可败坏家门名声。这样罢,就由母亲做主,快事快办,将婚事定了,也给咱们慕容家冲冲喜。”

回到葫芦巷之后,国师便私底下问顾柔这件事。

他道:“此事原本早该办妥,却拖延甚久,也该是时候了。”

顾柔还有些顾虑,毕竟她在『药』王谷没有取得铁衣的『药』方,父亲那边已经死无对证。她担心这件事会带来不好的后果。“可是……”

国师道:“那咱们就尽快成亲,将婚事办了。”

顾柔话还没说完,被打断,不高兴了:“你还没问我答不答应呢?”“我替你答应了。”

“凭什么?”顾柔瞪大了眼睛,很是不服——这还能够替的呀?

对上他理直气壮淡定的脸:“啊。”

“不成不成,”顾柔觉得夫妻之间应该有商有量,凭什么成了他的一言堂,她的地位不能这么低,“你得问过我一遍意见才行。”

“哦,那你嫁不嫁本座。”

他真这么问了,顾柔脸一热,又突然害臊起来——她要做大宗师的妻子了呀!

“这个嘛……”顾柔支支吾吾地转过身,突然又想起孙氏态度转变得这么快,又这么着急,一定还有缘由:“我这不是在同你分析……”

“不嫁拉倒,”他扭头便走,“奉道去了。”

“哎,等等我嘛!”顾柔急了,心道坏了坏了,大宗师虽然大多时候都很大方,可有时候也意外地小气,就比如现在,任凭她在后面拼命扯着嗓子叫呀喊呀,他都不理睬。

看他走得头也不回,雪白的袍袖在夜『色』中飘飘如云,背影还挺潇洒,真有种归隐仙山的气势;顾柔急得用力跺脚:“慕容情,你给我站住!”

他停步回头,不以为然:“哦,这般凶,不娶了。”他拒绝请一个河东狮或是母大虫回家。

顾柔气沉丹田,在巷子里大声一吼:

“夫主!”

作者有话要说:  祝小鱼:可能俺做梦眼花了

向玉瑛:你梦到什么了

祝小鱼:俺梦见咱们伍长骑在大宗师肩膀上,还一边说话

向玉瑛:荒唐!她说什么了?

祝小鱼:得儿——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