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小姐呢，我要见她。”叶静娴推开竹箬就要往里走。

“我家小姐正忙着。”竹箬一个眼神，两个丫鬟连忙扣住她。

“对不住了，二夫人。”竹箬往门外看了一眼，又看了她们一眼。

两个丫鬟拽着叶静娴往门外走。

“你们要做什么！”

“快放开我！”

走到门口，两个丫鬟松开手，“请吧，二夫人。”

“你们给我等着！”叶静娴恶狠狠地瞪着她们，放佛立刻就会把她们生吞活剥掉。

“慢走不送。”竹箬冲着她的背影喊道。

……

“小姐，您没看到二夫人的模样，好像老了十岁。”竹箬想到叶静娴的脸色，苍白无比，浓厚的粉都掩不住底下的憔悴。

苏瑾裳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叶姨娘如此爱美的一个人，定是接受不了自己的衰老。”

“若是声音一样，奴婢都不敢认二夫人。”竹箬见到叶静娴的时候，都怀疑自己的眼睛花了。

“好了。”苏瑾裳放下杯子，站起身，“随我去看看娘亲。”

冬苑。

“娘，姨娘今儿有来看你吗？”苏瑾裳往周淑慎身旁坐下。

周淑慎被她一说，看向站在一旁的丫鬟，问道，“二夫人今儿怎么没来？”

丫鬟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姨娘可是风雨无阻，每日都坚持来看您。”

“今儿没来，莫不是身子不舒服？”苏瑾裳猜到她不敢来。

叶静娴原就不如就娘亲漂亮。

如今再让她和娘亲站一起，说她是娘亲的娘也有人信。

想到这个画面，苏瑾裳不禁笑出声。

“你笑什么？”周淑慎问她。

苏瑾裳忍着笑，“女儿突然想到一件很有趣的事。”

众人的视线被一只雪白的猫吸引了。

“喵～”猫儿从房外跑进来，跳到周淑慎的大腿上。

“裳儿，这猫是你的吗？”周淑慎抚摸着猫儿雪白的毛发，又捏了捏它的耳朵。

苏瑾裳看去，“猫儿？”

“喵喵喵。”猫儿抖了抖耳朵，一副享受的表情。

西院。

“二夫人，大夫人和大小姐在外面等着。”丫鬟小声的说道，生怕叶静娴把怒火发泄在自己的身上。

叶静娴把头蒙在被子里，“让她们走！就说我身子不适，不见人！”

……

丫鬟对着她们微微点头，“二夫人身子不适，还请大夫人改日再来。”

“身子不适？”苏瑾裳故作担心神色，“姨娘瞧过大夫了吗”

“夫人说她只是头晕，无须劳烦大夫。”丫鬟说道。

苏瑾裳没理丫鬟，反而看向周淑慎，“娘亲，头晕也不是小毛病。”

“若是耽搁了病情，头晕变成发热该如何是好？”

“裳儿说的对，发热可不是小毛病。”周淑慎视线落到丫鬟身上，“你快去请个大夫来，给静娴瞧一瞧。”

“这……”丫鬟面露为难。

苏凤婉走进院内，看到苏瑾裳和周淑慎，忙上前，“母亲，姐姐。”

两人转过身。

“婉儿。”周淑慎叫她。

“你们站在这作甚？”她走上前。

“姨娘身子不适，我和母亲正叫丫鬟去给姨娘请大夫。”苏瑾裳说着看了一眼丫鬟，“你家小姐都来了，还不快去。”

丫鬟忙向苏凤婉投去求救的目光。

“你们回去吧，娘亲这有我照顾。”苏凤婉说着越过她们，就要走进去。

“妹妹留步。”苏瑾裳拉住她的手腕，“姨娘身子不适，于情于理，我和母亲都该进去慰问一番。”

“人多不利养病，还请姐姐改日再来。”苏凤婉皮笑肉不笑的扯开苏瑾裳的手，道，“送母亲和姐姐出去！”

……

“出去！”

“给我出去啊！”叶静娴拿起床榻上的枕头朝来人丢去。

“是女儿。”苏凤婉捡起枕头。

床榻上的人安静下来。

“别过来，婉儿，娘不想吓到你。”

苏凤婉没有停下脚步，“您说什么呢。”

叶静娴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

“您的脸……”苏凤婉一愣，“您的脸是怎得了？”

“苏瑾裳！”叶静娴的面容逐渐变得扭曲，“全都是苏瑾裳那个贱人害得！”

她想到什么，从床上站起身，光脚跑到苏凤婉面前，“婉儿，帮帮娘亲，现在只有您能帮娘亲了！”

“女儿……”苏凤婉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丑脸，语气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您……您想让女儿如何帮您？”

叶静娴把头凑近她的耳边……

……

冬苑。

“姐姐，我给你煮了莲子羹。”苏凤婉说罢，提着食盒正要走进去。

竹箬不知从哪冒出来，挡在她面前，“您回去吧，小姐正忙着。”

“再忙也要吃东西啊。”苏凤婉把食盒递给竹箬，“你把莲子羹拿去给姐姐喝，姐姐喝完，我便离开。”

“让她进来吧。”苏瑾裳的声音传来。

竹箬看了苏凤婉一眼，不情愿的让出了路。

……

“姐姐。”苏凤婉把食盒放在桌上，拿过苏瑾裳手里的书，“别看了，快来喝莲子羹。”

“你又想做什么？”苏瑾裳开门见山的问道。

苏凤婉装傻，“书看多了，自然要吃些甜食补充营养。”

“姨娘身子好些了吗？”苏瑾裳问道。

苏凤婉盛莲子羹的手一僵，道，“好多了。”

“婉儿，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苏瑾裳接过她手中的莲子羹。

她眼神闪烁，“姐姐说什么，我怎得听不懂。”

苏瑾裳笑了笑，拿起勺子，“妹妹不懂，那便算了。”

正当她要把莲子羹送入嘴里的那一刻——“姐姐！”

苏凤婉忽然叫她。

她放下勺子，问，“怎得了？”

苏凤婉响起叶静娴痛苦不堪的模样，硬生生的把嘴边的不要喝咽下去，挤出一抹笑，道，“无事，姐姐仔细烫。”

“好。”

……

西院。

“苏瑾裳喝下去了？”叶静娴问她。

苏凤婉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又道，“娘，若是被爹爹发现该怎么办？”

“他不会知道。”叶静娴眼神阴狠，“喝了控心散，她就是我的傀儡了，我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

“哪怕是下十八地狱，我也要把苏瑾裳那个小贱人带上！”

苏凤婉只觉得眼前的娘亲好陌生。

她无法把这个满腹坏水的娘亲和温声细语的娘亲关联在一起。

这根本就是两个人。

又或者……娘亲一直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