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又挂了
作者:不明就里 | 分类:仙侠 | 字数:34.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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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宴山疑云
长安城外,宴山东。
十禾在心底默念这几个字。
逼迫自己僵硬地转过身去,背对那亭向外,一步,两步,三步地走去。
没走几步,疾走就变成了狂奔。
她在不知不觉间,没来由地开始往宴山奔去,步履匆匆,疾行咒也不自觉脱口而出。
她也并不知道宴山究竟有什么东西,只知道她的心绪繁杂慌乱的紧,那里定然有什么不一般的东西。
不过片刻,她已到了宴山,方才踏上行往山上的路,却又陡然恐惧起来,双腿灌铅般,每个步子都极僵硬艰难,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宴山东面的死人坟周绕来绕去。
宴山是座荒山从前作乱葬岗用鬼气森森骷髅满山,戾气尸气皆重,鬼魅横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入山后脚下黄土白骨,山上是鬼魅的凄厉嘶吼绕耳不绝,惊心动魄,十禾心下几分骇然,只能把手心那道刚结痂的血痕以指尖掐破,在手心抹开。
因白虎血克鬼魅,血气一弥漫开,周遭便都安宁了下来。
凄厉鬼叫适才停歇,四下寂静,十禾才发觉不远处有细碎的喑哑哭声传来。
她拨开迷蒙的灰白雾气寻声而去,竖起耳朵仔细倾听,那哭声来自林子深处。
十禾在杂乱的竹林中行走,但见迷雾掩盖之下,有间破旧的竹屋,竹屋外贴了一圈严实的符纸,在这灰白雾中隐隐闪着些许金光,上头的朱砂还隐隐流转着淡淡红光。
这是道家的镇鬼符箓。
十禾怔然停步,想了想,她怀中有凝气珠在,况且镇鬼符箓对三百年以上妖的而言,作用不大。
她试探的伸出手指碰了碰那符箓,什么都没有发生,显然她并不畏惧这点符纸的威力,于是才敢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才开门便有股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恶心得令人作呕。
十禾急忙掩住口鼻,险些吐出来。
随着“吱呀”的推门声响,里头细碎的哭声戛然而止,紧接着铜盆‘咣当’坠地,随之爆发出女子惊恐的尖叫声。
“啊!”
其凄厉程度与外头的厉鬼完全有得一拼。
十禾才抬眼向屋里看,当即被那叫声吓得心脏跟着一抽,脚踩在枯烂的门槛上,门槛骤然断裂,她脚下一滑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勉强扶住了门框站立起身。
里头尖叫声的来源,已铜盆挡在身前,蜷成一团,瑟缩在阴暗的墙角剧烈地颤抖。
还不断拼命地把身体向墙缝里缩退,尤带哭腔的声音里满是惊惶恐惧,许是哭的狠了,说话也不大利索:“求,求,求你,别,过,别过,来。”
十禾疑惑发问:“你是谁?”
那女子听见是个女声,才敢缓缓把那铜盆低下一角,露出双满是恐惧的眼睛看向十禾,匆匆一瞥,立马又挡了回去,严实地遮住自己的脸。
十禾见她是个人就大着胆子,慢慢挪到她身边,蹲下身借着些许从失修的竹缝破洞里漏进的微光,仔细打量起了眼前这个女子。
这她穿着紫衣华服,虽染了脏污变做了灰败之色,但那光缎锦绣的布料上,绣着灵动的彩蝶百花,明显不是一般人家能穿的起的。
十禾的目光缓缓上移。
那女子仍在不停的发抖,紧紧抓铜盆的十指白如葱段纤长秀美,腕上挂了个金玉缠丝镯,倒像是皇室之物。
十禾试探性地发问:“你,可是皇室公主?”
那女子闻言咬着嘴唇抖的更厉害了,铜盆抵在胸前死死扣住自己的脸,半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问不出个所以然,心中疑窦丛生,难道狐狸仙让她看的就是个疯疯癫癫的人?
可柳予安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人藏在这种地方?难不成,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
想到这,十禾不禁脊背发凉,打了个寒颤。
十禾躬身向前挪了挪,伸手放在盆底想要让女子把铜盆放下,努力让语调变得温软些:“我不是坏人,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不好?”
十禾刚挨上铜盆,那女子便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猛的用铜盆砸向十禾,直将十禾砸到在地,又厉声尖叫着,从墙角挣出来手脚并用地爬到床底下,缩在最里头。
这一惊一乍又乱打人的样子实在吓人,十禾捂着被敲肿发痛的额头,不禁有些烦躁:“你究竟是怎么了?”
看那极胆怯的模样,想必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十禾揉着额头,从地上爬起,隔着床沿见女子瑟缩在床底,叹了口气就打算回去。
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刚走出几步回头看竹屋里没什么吃的,想了想又折返回去,从怀里掏出几包吃食放在床沿外,“你不愿意说那我就走了,给你留点吃的。”
不知是不是这几包吃食,终于让女子感觉到了她确实并无恶意,从床缝里畏畏缩缩地向外偷瞟。
“不,不要,走!”眼见十禾的脚就要迈出门,她急忙跌跌撞撞地从床底下爬出来,用喑哑的嗓子竭力叫喊。
由于由于慌张,撞上了床沿,又发出几声惨叫。
十禾顿住脚步转回身,那女子才踉踉跄跄地从床底下爬出来,直接就抱住了十禾的腿,跪倒在地,哀求道:“求求,求你,带,我走。”
“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带你走。”
女子发丝凌乱不堪,油腻地贴在满是脏污的脸上,几乎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模样,她瑟瑟地发着抖,喉间时不时溢出细碎的哭声。
她状似疯癫言语也很是错乱,没什么头绪,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我,我很有,很,有钱,你救我,黄金,宝物,都给你。”
十禾很想把脚抽出来,又怕踹碎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微弱信任。
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和她掰扯:“要我救你的话,你先告诉我,你是谁好不好?”
“我,安珑,我叫,安,安珑。”
安珑努力撑起膝盖,双手竭力拉扯着攀上十禾的裙摆,留下许黑漆漆的印子,十指紧紧拽住十禾的腿,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她哽咽着乞求:“我是大燕的公主,求你,救救我。”
大燕公主,安珑,安珑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