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白闻言，若说不恼，那就真得有些假了，“难道我刚才的话说得还不够明白？还是说，你今日必须得和咱们来个鱼死网破？”

“你的心是我的。”

她是圣族圣女，她的心能解除他身上的咒术，也可以说，她的心是他生命的延续，不然，在他大限到来之时，只能等死。然，他真得想剜她的心，想吃了她的心么？

没有答案，心中烦躁难安，让他一时间找不到答案。

至于鱼死网破？

他……似乎也不想。

好奇怪，他竟然不想她看见自己残酷嗜血的一面，不想在她眼里看到冷漠和厌恶，他想她看见他好的一面，可是……他有么？

作为魔皇，他本身有好的一面么？

在天耀，在圣域，魔域是邪恶的存在，而他，是魔域之主，是魔皇，也就是大魔头。

这么一个人，真要有好的一面，谁信？

“我的心只是我自己的，你这回可听清楚了？”

凤白不知夜心里是如何想的，只见她清透眼眸骤然一冷，“别『逼』我和你敌对！”

“留下。”夜定定地看着他，执拗地吐出两字。

要她的心，又不想要她的命，感觉既矛盾又痛苦。

“你混账！”凤白怒喝。

百里墨殇横抱着她，戴着面具的脸上让人看不出喜怒，而在场诸人，则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譬如，邪宗和圣女是何关系？

譬如，圣女身边俊美如谪仙般的少年郎，和圣女又是怎样的关系？

譬如，皇为何要和那圣族圣女废话，不直接出手将人从邪宗手里抢过来？

……

血腥味十足的广场上，诸人怔在原地，无不将目光聚向凤白几人。

“我……”夜嘴角噏动，不知自己要说什么，他只想留下邪宗怀中的女子，只想告诉她，别不理我……伸出手，他想拉住她，想握住她递过来的手，因为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她是他的救赎，是拯救他良知的唯一救赎。

凤白向来重情重义，珍惜身边每位朋友，就算在知晓夜是魔域少主，那时，她依然视他为友，记着他带给她的温柔，记着他带给她的欢笑，真得，说真得，她不想，也不愿失去这个朋友，可她更不想昔日之友因要她的命，两人走上敌对，基于此，倒不如就此别过，相忘于这天地间。

长叹口气，她道，“夜……我不想看到你我敌对……”

语声轻缓，不带起伏，她直视着夜的双眼，“曾经的你是我的朋友，而我，也真心我们之间的友情，但今日的你让我感到无比陌生，让我甚至怀疑，站在我面前的是不是真的你。”

“夜，我不知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们都该珍惜它，而不是信口开河，说要谁的命就要谁的命。”

咒术？和小墨一样，他亦被人下了咒？

“放我下来。”

说过再来魔域，会帮这人医治身体，那么就让她在结束这段友情前，帮他一把。

百里墨殇听到凤白的话，迟疑好一会，方将人放到地上站好，“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