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周阳也只是调侃齐一道，对方的热情让他有些不适。

他还从来没有和一个男人这么热情过。

既然如此，自己也要让对方不适一下下。

“哈哈，齐大师也有吃瘪的时候。”王迅笑得合不拢腿。

“我说，齐大师，日尔大师在逗你呢！”

“嗨！吓我一跳！”齐一道装作担惊受怕的模样。

“以前都是我耍别人，没想到终日打雁，终被雁啄。日尔大师，我甘拜下风！”

齐一道这也是人老滑头，表面上后退一步自甘认输，给足了周阳面子，实际上说的是周阳耍人的功夫真厉害。

你说这是夸奖呢还是褒奖呢？

周阳自然把这个当做夸奖的，只要你自己不尴尬，别人的话都是夸奖。什么阴阳话的套路在你面前根本使不通。

“齐大师谦虚了。”周阳看着跟齐一道来的墨媛、任欣、李平、李莜和玲珑，“你们这仗势，有点吓人啊。”

“日尔大师，好曲应有美人配，我们几位美女伺候，说不准你演奏的时候更有激情呢？”

墨媛最积极了，这里只有她是一个人，递上来一瓶优质纯奶，“来，日尔大师，先来喝点，润润嘴。”

“咳咳，就你知道我渴了。”周阳接过纯奶，避开墨媛肆无忌惮的碰撞，喝了一口，“曲子我已经准备好了，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话不多说，就是干活。

这么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环伺在身边，周阳怕自己招架不住。

曲子和乐谱周阳已经准备好了，都是贝多芬的，选了一些出来演奏。

架好摄像机，美女们各自落座。齐一道则是坐在不远处，李平跟着齐一道身后找了张凳子坐下。

当第一个音键按下的时候，钢琴房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第一首《月光曲》。

齐一道闭着眼，随着音乐响起，摇头晃脑，如痴如醉。此时，他根本不怀疑周阳的本事，这真的是一个大师。

当最后一个音键按下，齐一道忍不住呢喃：犹如在瓦蓝湖月光闪烁的湖面上摇荡的小舟一般……

瓦蓝湖在龙蛇山脉最北端的瓦蓝山上，处在5区、2区、6区的交界处。

瓦蓝山是那一片最高的山。

山顶常年积雪，雪线处有一汪清澈湖水，瓦蓝色的湖水和周围的雪景林木交相辉映，成为一处极具清净的美景圣地。

这汪湖水就是瓦蓝湖。

听名字就知道这有多美了。

周阳没想到齐一道这么有本事，听完一遍，立即就说出了类似当年《月光曲》最有名的评价。

他没有犹豫，第二首《英雄》。

这本来是交响曲，被李斯特改编成钢琴四重奏。怎么说呢，周阳觉得如果要听，还是去听交响曲，原名《降E大调第三交响曲》，又名《英雄交响曲》。

齐一道听的时候不禁皱起了眉头，两条白眉斜斜地向上飞起。他的表情似乎很纠结，既有打开新世界的兴奋，又有迷迷糊糊抓不住的空虚。

“不对，不对！”在周阳弹奏完的时候，他忍不住道，“这似乎不全！”这种感觉和听《命运》的时候何其相似？

不是乐谱不全，而是感觉！演奏者本身带给他的内涵与自身所感知的内容形成落差。

齐一道忍不住揉了一把脸，“怎么回事，这原本不是钢琴曲，对么？”齐一道忍不住看向周阳。

“没错，原本是交响曲。”

“交响曲！”齐一道瞪大了眼睛。

周阳将曲谱给他。

“谢谢！”齐一道呼吸都急促了，颤悠悠伸出手接过谱子。

才第一次见面就把谱子给他看，这得有多大的心量啊！

齐一道郑重地翻看曲谱，一页一页，完全沉浸其中。

甚至周阳和王迅他们推杯换盏，他都不在意。整个人魔怔一般投入到谱子里。

呼~

良久，齐一道长长吐出一口气，闭上眼，开始想象谱子里演奏的场景。

刚才他在看谱子的时候就构思过了，现在不过是把他们连接起来。

终于，齐一道睁开眼，站起身，来到周阳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日尔大师，请受我一拜！”齐一道诚挚道，“这是交响乐里程碑式的作品。”

“第一乐章是英雄战斗中成长。”

“第二乐章是葬礼进行曲。”

“第三乐章是谐谑曲。”

“第四乐章是凯旋进行曲式的终曲。”

“这是一部体现英雄性格的作品，全曲宏伟壮阔，贯穿着严肃和欢乐的情绪，始终保持着深沉真挚的感情，有着强烈的浪漫主义气氛。”

“这种风格前所未有，日尔大师，您开创了交响乐的一个新时代！”

说着，齐一道再次向周阳鞠躬。

这就是普通人和大师的区别。

普通人即便在维也纳金色大厅听这首交响曲都未必有很深刻的想法，估计除了震撼就是震撼。

但是大师，不用演奏，就可以直接在脑海里构造一场音乐盛宴。

事实上，《英雄交响曲》在交响乐历史里也是里程碑式的作品，而贝多芬本人也曾声称他最喜欢的就是这部作品。

“齐大师，您过奖了。”周阳谦虚道。

“不！”齐一道摇摇头，“这是一个需要英雄的时代，我么都需要英雄气概！”

“这首交响曲问世，不仅在音乐圈子里，更会在全球引发热潮。”

“这是对英雄的讴歌，对守护者这一群体的讴歌！”

“谢谢您！日尔大师！”齐一道再次向周阳鞠躬，声音诚挚。

一时之间，周阳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能说这是自己抄袭的么？

他没想到齐一道会想这么多，竟然想到了守护者身上，不过话说回来，守护者里面有一些确实是英雄。

好吧，对方喜欢怎么脑补就怎么脑补吧，周阳也懒得解释。

“日尔大师，那日您在晚会上弹奏的命运是不是也是交响曲？可否借我一观？”齐一道大胆问道，对于同样有本事的人他不介意表现得足够尊敬。

“给你。”周阳是无所谓的，反正白嫖么。

齐一道拿到《命运交响曲》的曲谱之后，立即翻看，看到第一乐章上的五个字，他就忍不住念出声来：“命运在敲门。”

齐一道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

他不知道为什么，光是开头五个字就让他震撼，甚至还有一种无可言喻的感动。

随后他彻底沉浸在乐谱之中。

命运这首乐曲，贝多芬前后推敲酝酿一共花了五年，体现出了他一生与命运搏斗的思想，所以可想而知。

周阳对这倒是没什么想法，他更关注的是钢琴。

这个世界的钢琴和地球差不多，毕竟理论体系相同。都是十二平均律。

说到十二平均律，就不得不说一个人，这个人可以与李时珍、宋应星、徐光启、徐霞客齐名的重量级科学家，同时也是一位大百科全书式的学者。

他的名字就叫朱载堉。被誉为“钢琴理论的鼻祖“。

他的理论被传教士带回西方，后来巴赫根据他的理论制作出世界上第一架钢琴。

想到这，周阳不得不感慨，地球老家的财富太丰厚，只是不知道现在被挖掘出多少。

“日尔大师！”

突然，齐一道热泪盈眶地对周阳说，“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他不能使我完全屈服。”

说着再朝周阳鞠了一躬，

“一道今生拜日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