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浊
作者:茯茗 | 分类:古言 | 字数:31.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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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久病成医
何于倾强忍着疼痛一眼紧闭一眼半睁盯着离自己不远的门槛外,虽然心知肚明给自己送来的东西定是图谋不轨,要么有害自己,要么殷勤献媚。但是何于倾还是接下了,而且已经做好了准备,之所以叫云舒去唤明尉容,是因为怕此物有毒,要是立即吃下的话,怕是来不及了。至于为何要吃下,一方面是为了让云舒上一课,另一方面自己正好可以知道送来此物的人到底是谁。。
不过疼痛感还是有些难忍,何于倾头顶的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流,现在五脏六腑都像在被啃食一般,手心变得冰凉。何于倾紧紧蜷缩着指头,咬紧了牙关。片刻之后,明尉容便到了俞幻宫里,后脚跟着个云舒。明尉容见到何于倾一脸疼痛难忍的样子,又瞥到桌上的打开的糕点,蹙着眉头连忙上前走去。何于倾面色苍白,明尉容替她把脉,感到不妙,抿了抿嘴唇。不知从何处拿出一银针,明尉容握住何于倾的手腕,何于倾的手紧紧握着,明尉容便道:“娘娘,快把手松开!”
何于倾闻声便慢慢张开了手,明尉容用银针将何于倾的一食指戳破,一豆珠大的鲜血便显露出来。明尉容伸出另一手将刺**微微用力挤了下,随后食指往下面对,鲜血便顺着指尖往下流。一旁的云舒定是吓坏了,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在原地两手相握情不自禁地颤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何于倾只觉得身体舒服了一些,但还是有些疼痛,明尉容转头跟云舒道:“你先在这里看着点娘娘,我去拿一药材过来。”
云舒点了点头,战战兢兢地走到了明尉容的身旁,明尉容嘱咐好后便快步跑出了宫殿。何于倾半敛着眼眸看着云舒,云舒弱声道:“娘……娘娘……”
何于倾勉强地给了她一微笑,轻声道:“没事……我不怪罪你。”
地上留了一小滩的血,何于倾食指的指尖已经被染成了殷红色,本就已经白皙的脸显得更加白了,但却毫无血色,让人看得触目惊心。手心因为刚刚被何于倾紧紧握住,显露出几道红红的印记。何于倾只觉得眼前发黑,浑身都像被一样东西拖着,变得十分地沉重。一旁的云舒见着她这副模样,可谓是百味杂陈,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何于倾受苦。何于倾也知道现在云舒心里很难受,于是便颤抖着另一只手强撑着去摸了摸云舒的头,随后朝她轻轻一笑。
云舒愣住了,心中一酸,眼眶里顿时有了泪,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哭出来。过了一会儿,明尉容便拿着一木匣子快步走了过来,他对云舒叮嘱道:“你先把这里面的药材全部一起煎了,半刻钟之后再拿出来,火候适中,快去吧。”云舒听完匆匆忙忙接下了木匣子,赶忙跑去煎药。
何于倾虽然疼痛在身,但可能是因为放血让毒性缓和了一些,没方才那般疼痛了。于是便问道:“额……我想问一下,我中的是何毒?”
只见明尉容一脸惭愧的样子,低着头,沉声道:“回……回娘娘,在下……不知。”
“啊……啊?”
何于倾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是何种毒那怎么治?明尉容有些抱歉地说道:“娘娘……请原谅在下的疏忽,多有得罪了。在下其实……不是很懂医术,所以……不知这是何毒?”
“……那你让云舒箭的是什么?”
“回……回娘娘,是我随便抓的几剂药……”
何于倾差点没被气死,强忍着问道:“那……那我怎么办?”
明尉容舔了一下嘴瓣,低声道:“娘娘不用担心,在下也是久病成医的人,只需以毒攻毒便是,只不过可能会有些难忍。”
何于倾心道:确定这不是伤口上撒盐吗?
明尉容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过了半刻之后,云舒便捧着一碗慢步走到了何于倾身旁。不过何于倾瞥见到那碗里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还冒着白白的热气,心里就一直在拒绝。云舒担心道:“娘娘,把药喝了吧。”
何于倾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云舒便拿着碗中的一勺从边缘划过,蘸起一勺汤药吹了一下,放置在了何于倾的嘴边。何于倾看着勺中的东西,流了一滴冷汗,但还是吮了一口。最后嫌太麻烦了,干脆让云舒直接把碗放在嘴边,一下子喝光了碗中的汤药。这一下子差点每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这东西入口的时候就是一股浓浓的药味,还特别的苦涩。入到胃的时候,肚子立马疼了起来,如果说刚才吃的糕点是蛔虫的话,那这药就是蚂蚁在和蛔虫打闹,还不小心咬到了皮肉的那种。
云舒见何于倾脸色从青到白,直接吓坏了,差点晕了过去。明尉容则是在一旁暗暗念叨:“罪过……罪过……罪过……”约莫过了半刻钟之后,何于倾终于缓了过来,猛地摇了摇头,深深地吐了口气。转头跟身旁的两位说道:“哎……没事了。”
身旁的两位可谓是高兴,皆都吐了口气。云舒见何于倾好了起来,便同明尉容道:“谢谢你,不知道你给娘娘喂了什么药,上一次也是你来治好的,这一次也是。”
何于倾听后扯了扯嘴角,自从知道明尉容是怎么诊断之后,脸色就开始发青。估计上次自己昏迷的时候,也是用不同一般的医治方法吧……不过总的来说,好了就行,明尉容也算是有功之人。明尉容见云舒这么问,又瞥着看了何于倾一眼,低头思索了一下,随后抬头回道:“久病成医而已,没什么。”
何于倾笑了笑,久病成医,久病成医,要是以后把自已或是别人医死了……云舒一听也是有些奇怪,问道:“阁下以前经常患病吗?”
明尉容道:“不是我,是我一故人。不过已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