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人性。”

阿米娅孤身一人坐在战场中央，她显得很疲累，周围的近百个牧群站在那里，雨点打在他们身上，将血渍冲洗干净。

阿米娅坐在街道的中央，任由雨水打在她身上，她弯着腰，扶额坐在那里，像是在沉思。

一个干员从她身后走过，环视着周围遍地的尸体，“阿米娅...”

阿米娅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嗯，我没事。依然能联系上煌、博士，以及灰喉吧?”

“没问题的。”

“好。保持通讯，为她们指引方位。”

一个牧群从地上爬起来，阿米娅身旁的干员如临大敌，抽出了腰间的刀，护在她身前。

牧群喘息着，他的腿已经断了，只能凭借着双手向前挪动，它看向阿米娅的方向，张大嘴大吼着。

那是地狱里溢出来的悲鸣，尽管他的脸上不见表情，可他的吼叫声却让人感觉到苦痛。

阿米娅用手撑着地，从地上坐起身子，她拍拍自己的裙子，白色的裙摆已经被雨水濡湿变成了灰白色，她伸手拉拉干员的衣角，叹出一口气。

她看着爬向自己的牧群，沉默了许久才说道。

“现在的你们，我已经感受不到感情了。原来那若有若无的丝丝恨意，都来自梅菲斯特...”

牧群已经爬到了阿米娅的脚边，阿米娅蹲下身子，黑色的魔法从她指尖涌出覆盖住了她的手掌，她将指尖点在牧群的额头，牧群的呼吸渐渐平静了下来。

从阿米娅指尖一点黑线在牧群干涸苍白石头一样的额头慢慢蔓延，又过了很久，阿米娅收回手，牧群倒了下去，身体渐渐松垮起来，血肉被原石肉眼可见的吞噬腐蚀，最终消失不见。

只留下地下的原石。

阿米娅蹲在那里，干员看不到她脸上的神色，他只听到女孩开口说道。

“梅菲斯特怨恨的...我一定会清理干净。我答应你们，我一定会。”

谁都能看出那个小小的身躯里的决心，阿米娅站起身，锐利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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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清理了沿途的整合运动，抵达预定地点。但我们发现贫民区内的状况有些异样。

驻守这个区域入口的近卫局小队并没有发现整合运动的踪迹，我想，我需要调查一下周围的情况。”

陈拿着通讯汇报着情况，一边打量着这里，贫民窟，她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来过了。

成捆的木杆靠在墙边，满地到处是水渍，都是从天花板上渗下来的。

这场雨本就几十年难遇，加上贫民窟的地下室顶都是些水管，平日里也没人去修理，所以这里到处充斥着恶臭的气味。

近卫局进入这里的第一件事是清扫整合运动，但他们干的最积极的一件事是开窗。

陈就站在一滩污水前，上方的管道还在不断地滴下水。

贫民窟里灯不多，有也是那种最廉价白炽灯，这种灯没什么好的，发光也发热，半年就得换一个，放在家里格外不合适，但贫民窟也只用得起这个。

白炽灯的灯泡已经完全黑了，也许内里的灯丝也应该撑不了多久了，它向火苗一样影影绰绰，本就黑暗的地下室变得更加暗，甚至得带上点阴森，让陈看不大清眼前的路。

她继续向前走去，脚下却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

那东西软软的，被陈踢到了一旁，陈定睛看去，是个破布娃娃。

布娃娃的头歪过去靠在墙上，与陈恍然间看去，这个布娃娃很像自己在前几天看到的敌人指挥官。

她也是这么靠在那里，低着头。

陈弯下腰，捡起了布娃娃，将布娃娃身上的水渍弹开，迈步跨过积水，摁下两个按键，切换了通讯。

“变异感染者的数正在被削减?是你们的战果吗?”

对面很快回答道，“不是。”

“不是?”陈扫视着周围，这里空无一人，除了水滴滴下的声音外什么人都没有，简直静的让人发慌。

对面的人语速很快，他解释着什么，似乎对眼前的情况同样不解。

“小心。未查明的事情背后往往潜伏着危险。不要放松警惕，这些感染者远比之前的整合运动敌人难缠。

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就会派小队来支援你们。保持通讯畅通，完毕。”

陈放下手中的通讯，走进房间，这个屋子的摆设很简洁，基本上什么都没有。

一张床，一个木板做的桌子，看着像是拿什么建筑材料自己随手做的。

桌子底下是碎掉的杯子，陈看到碎片中躺着一个身首异处的破布娃娃，应该和她手里的是一对。

头顶的窗子很高，也很小，陈站在窗子下，仰望着外面的龙门。

她喃喃自语道，“这就是感染者眼里的龙门吗？”

身后响起一阵脚步，陈回头看去，“什么人?”

一个警员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很快他立正敬了个礼，“报告!是我!”

陈眨眨眼，她明明感觉到有个身影一闪而过。

她盯着地面上积水的涟漪应付道，“不是说你...”

“啊...”警员回头看了看，身后空无一物。

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感觉到身后一阵发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没事。进行报告吧。”

警员站直了身子，“报告陈sir，按照你的指示，我们搜索了这片区域!”

“有什么收获?”

“没有!连一个整合运动都没有发现!”

“我说的是搜索所有的异常情况!”

陈猛地一拍身旁的桌子，结果是桌子受不住力，轰然倒塌。

警员吓了一跳，他慌乱中又敬了个礼，看着陈的冷着的脸色还是委屈地开口解释道。

“呃...抱歉，我们实在是不熟这里。

毕竟依照惯例，除非是严重到需要我们直接摧毁某个区域的事件，否则，这里的事情我们是不参与的。”

陈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警员，对面的警员也看着她，不知道自己哪说错了，两人就这么一直对视着。

过了很久陈才收回视线，长叹了一声，显得很无奈。

“我知道，只要闹得不大，你们就当贫民区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