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一言难尽
作者:沈胄 | 分类:古言 | 字数:62.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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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明月
嬷嬷也是吓一跳,凑在老夫人的耳旁道:“虽然这事儿确实是明月这丫头的错,但总得让人将功补过不是?依老奴看,打一顿就是了。”
“……难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老夫人皱眉道。
“当然不是,只不过明月毕竟是伺候少爷伺候上手的。”
“也是……那打三十板子,受罚去吧。”老夫人一摆手。
婆子拽着明月托了出去,外院的哭喊声直到用破布堵住了嘴才消停下来。
老夫人喝完茶,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其他丫鬟,甩手将茶杯摔了出去,众人齐齐被吓得一抖!
“瞧好了,以后伺候主子不上心就是这个下场!”
两百一十四
入夜,弯月悄悄地从院子的角门溜了出去。
她一路小跑着进了后厢房,还没开门就闻到一股子血腥气,弯月吓得立刻脚步一顿,抹黑走了进去,小声问道:“明月?怎么样了?”
“……”
黑暗中,除了勉强能听到的浅浅呼吸声以外,什么都听不到。
“明月?”
弯月往前走了几步,不知道碰到了什么,连忙将脚缩了回来,轻声问:“明月?是你吗?”
“……”
“……嗯。”
弯月大喜过望,蹲下身摸索片刻,握住了明月的手,眼泪啪嗒啪嗒地落,止都止不住:“明月,不过一日没见,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谁让那个老贼婆不分青红皂白。”明月轻轻擦了擦弯月的泪水,气若游丝。
门外传来几个婆子的声音,弯月后背登时泛起一阵寒毛来,她匆匆道:“外面来人了,我去看看!”说完,又顺着门缝悄悄跑了。
等弯月再回来。
后罩房却没有了人。
两百一十五
入夏了。
酷暑难耐。
院子里的蝉鸣吵得令人心底发慌,我不知为何最近总是胸口闷不过气来,吃东西也吃不进去,明明每天锁在院子里什么都不做,反倒是身体一日日消瘦下来。
有时候什么都不做,干坐着都感觉头昏眼花,躺在小榻上一睡就是小半天,总是迷迷糊糊的。
徐嬷嬷想得多,背着人偷偷问我,上次大人归家时可曾对我行周公之礼,我颇为无奈的搪塞了两回,她便不再问了。
也是赶巧,这日便是大人归家,门房的小厮等了小半天,总算是瞧见了大人的马车,便进屋报讯。
我让丫鬟请清泉一起去门口迎接,这几日我身体不自在,便没叫她来给我请安,如今两厢碰见,我当真是被她这一身打扮给晃了眼。
有些人即使是穿着粗布麻衣,也比他人看着顺眼些。
这种夺宠的法子恍如隔世,我心知她这段日子想必是过的不舒坦才对,府里面的下人都是曾经跟我共患难过的,不需要我做什么,只用一个态度下去,他们自然知道应该如何做。
等了不一会,就见桥那边走过来了一顶青布小轿,两人抬,元夕走在旁边,感觉步调并不是很快,但眨个眼的工夫便走到了大门口。
“大人。”我笑着迎了出去,将扇子横放在额头,挡住自己的脸。
元夕对我行礼后,伸手将轿帘掀开。
宋大人身上已不是那身官袍了,倒是让我看的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这身儒生衫少了些什么,他对我微微一笑,理了理身上的褶皱后拉着我的手朝台阶上走,问:“快三个月没回来,家里一切可还好?”
“都好,就是您不在家,总觉得哪里冷冷清清的,您回来了就好,宴席都给您备着呢。”我用扇子轻轻扇着风,道。
他回来了我是真的开心,毕竟他独身在外,一时半会又联系不上,我难免心中焦虑,偏生还什么都不能说。如今他回来,我随时随地都能看到他,倒是解我心头一患。
“我瞧着你倒是瘦了,是不是没有照顾好自己?”宋大人拍了拍我的手,语气中没有丝毫的不悦,反倒是长辈在责怪家中不听话的小儿般。
我低头抿唇一笑,很受用他这副态度。
“既然关心我您也不回来,我瘦不瘦的,您也看不到不是?”我用眼角白了他一眼,将手抽了出来。
宋大人呵呵低笑,拍了下我的头:“年纪小,脾气大。”
说话间,我们已进了正门。
两边的丫鬟小厮站得整整齐齐的,清泉姑娘为首,见大人踏进门槛,登时如弱柳般飘了过来,也不知那小碎步是如何走的,说不出来的俊逸。
我冷眼看着她挤到了大人的身边,眼泪说掉就掉,一副楚楚动人的可怜样子。
宋大人安慰了她两句,便让她去正堂等着,他要去书房换件衣服。
等人都走光了,我才忽然想起来,好似前院书房里没有放大人平时穿的衣服,洗好后都搁后院了,便令翡翠去我院子里拿套大人的衣服。
一百一十六
我抱着衣服站在了大门口,对元夕道:“托你件事,把衣服送进去。”
元夕应了声,正这时,屋里传来句男人的问话:“可是夫人来了?让她进来吧。”
面前的元夕便一个错手,直接弓腰去够自己的下摆了,侧到了一边去。
我瞧的叹为观止,真不知道大人是如何管教自己身边下人的,每一个都规矩聪明,不知道比我身边的好上多少倍。
双手举着衣服进屋,见大人衣冠整齐,正用湿帕子擦拭自己的脸,我将衣服放好后把帕子接了过去,轻轻替他擦拭自己碰不到的地方。
大人应该是从城外回来的,成立都是青石板铺的路,干净得很,只有城外的道才会在上面铺土。帕子不过是简单擦拭一下,便沾了一层的土,我心疼道:“您也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这病刚好,您便又折腾起来了,到时候都是您身边的人为您担心。”
“是,都听你的,这次回来我便暂时不走了,在家中多待些日子。”他低着头让我擦拭脖颈,低低道。
“能待多久?”
“至少几年吧。”宋大人将帕子接了过去,自己擦拭脖颈,对我道:“晚点儿跟你说,你去正堂坐着吧,我要换衣服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