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恨舒浅浅微笑：“若是你将来在天魔窟受到排挤时，我万毒林会给你留一个职位。”

“呵呵，我死也不愿意进入万毒林。”小公子好笑。进入万毒林，就相当于已经死亡。

离恨舒并未生气：“万毒林中的人，最初跟你的想法一样，死也不愿意进入万毒林。但万毒林又恰好是绝处逢生之地。”

小公子脸上的笑容僵硬：“我不会走到那一步。”

“不错，至少现在血公子还没有走到这步，但将来不一定，尤其是没有利用的价值后。”离恨舒不缓不慢，语气平静。

小公子心，不由揪紧一下。

仿佛看到，自己将来的命运，和血公子是一样。

若是有一天，血公子被迫加入万毒林，那么自己也快要走投无路了。

尤其是离恨舒说的最后一句。

没有利用价值后……

毒公子恰好走了进来，恰好听到离恨舒的话：“如果我们年轻一辈的人，不能团结到一起，将来终究会走到血公子这一步。”

小公子起身，端庄抱拳：“多谢七公子提醒。”

“不必谢。”离恨舒。

“告辞。”小公子。

“不送。”连起身，都没有。

君子之交，都是淡如水；又何况两面之缘的人？

毒公子话锋一转：“你和你师姐相见的事情，我没有禀告宗主。”

“谢谢。”离恨舒没有情绪的回答。

“你不用感谢我。其实就算禀告了，也不会有什么。”毒公子说到这里时，眼中闪烁怀疑光芒：“你早就算到天机阁的人会再来？”

“我要是真的那么神通广大，也就不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离恨舒自嘲笑着。

毒公子：“可你都说准了，这还不到半个月，血公子就被调派到鹏远城。”

“换做是你，你也不会再信任血公子，不是吗？”离恨舒反问。

毒公子：“我自然不会再相信血公子，但……”

欲言又止。

不明白，离恨舒为何断定是半个月内？

离恨舒：“其实很简单，现在只要随便一个人，到血衣侯面前告血公子一状，血衣侯都会先惩罚血公子，然后再调查。”

毒公子点头。不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站在窗前，心不在焉望着风景，像是没话找话般的笑容：“刚刚你和小公子聊的什么？”

“你不是听到了吗？”离恨舒抬起鹅首，反问。

毒公子干笑着：“我只听到最后一句。”

“前面的话都是废话，最后一句才是关键。”离恨舒默然喝茶。

毒公子叹了一口气：“我们万毒林年轻一辈的人，再团结有什么用？”

万毒林和魔界其他三大宗派不一样。

没有宗主给的孕魂丹，就是一死；宗主死了，万毒林的弟子，也都会跟着惨死。

在这一刻，离恨舒察觉到，活着，对毒公子也特别特别重要，眼珠一转，微笑：“天上的月亮，总不希望每个十五，都遇到阴天吧？”

“呵呵，就算这样，你担心什么，你还有月缺吗？”毒公子开玩笑。

“我过去不是吗？”离恨舒回答。

毒公子想起三年前，离恨舒狼狈不堪的回到万毒林，从此沦落为魔教，不过：“你现在是满月，以后永远都会是满月。”

“也许你现在的样子，就是我不久后的样子。”离恨舒微笑中，轻轻叹息，眸光恍惚。

毒公子大笑：“你是万毒林的大小姐，是宗主的女儿，将来整个万毒林都是你的。”

“宗主活了多久？”离恨舒起身，走到毒公子的身边。

笑容，很清澈。

就像一座深潭，清澈，又看不到底。

毒公子不知离恨舒这么问的含义是什么，但还是坦然回答：“三四百年了。”

“日后还能活多久？”离恨舒再问。

毒公子眉头紧皱：“这谁能说得准呢？我只知将魔界心法修行到第九层，便拥有两千多年的寿命。”

“这往后的一千六百年，他甘心将万毒林的权利交给我吗？”离恨舒轻笑摇了摇鹅首，秀发，亦如风，给吹散。

毒公子开始用心揣测离恨舒的话，笑：“你是万毒林的大小姐，宗主不把权力交给你交给谁？”

“既然如此，又何必派你来监视我呢？”刹那间，离恨舒抬起鹅首，眸光严肃。

毒公子脸上的笑容，僵硬。

如果说，没有怀疑过离恨舒万毒林大小姐的身份，那是假的；可如果离恨舒不是万毒林的大小姐，为何三年前，宗主会请求幽冥洞血衣侯相助，到天机阁救离恨舒？

一切就像一个谜，答案只有宗主和离恨舒清楚。

“你和宗主究竟什么关系？”毒公子终于提出。

离恨舒嫣然一笑，回过身：“就是宗主所说的那种关系。”

毒公子“呵呵”笑了笑，不再言语。

“他对我有不信任，以及防备之心，也是应该。”离恨舒心中清楚。

万毒林之外的人，也许不会怀疑离恨舒是万毒林大小姐。

但万毒林中人，总会怀疑。尤其是，一直在暗中监视离恨舒的人。

毒公子眼睛明亮：“你没有出现时，宗主从未说有过女儿；你出现后，宗主才说有个女儿。是不是将来某一天，又有一个人出现，宗主就会又多了一个女儿？”

离恨舒颔首：“你说的很有道理，然后呢？”

毒公子目光开始严肃：“三年前，正好是七彩琉璃花重生的日子。你们目的，是毁灭七彩琉璃花。”

“不错，然后呢？”欣赏的眸光。

毒公子：“你们失败了。”

“谁告诉你，我们失败了？”离恨舒转过鹅首，眸光凝视。

毒公子不屑一顾：“如果没有失败，宗主又怎么可能制造出孕魂丹？”

“好吧，然后呢？”离恨舒好脾气的妥协。

毒公子：“之后我一直想不通。宗主说你是他的女儿，还率领万毒林所有的人到天机阁救你，这是为什么？”

“答案就在刚刚的对话中。”离恨舒认真。

毒公子满脸不信：“以宗主的为人，宁愿没有你这个女儿，也不会跑到天机阁亲自救你。”

“为什么？”离恨舒好奇。

毒公子：“呵呵，他已经躲在万毒林二百多年了。”

离恨舒轻轻笑着：“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就算他做再多的事情，也都没有办法让我感动一丝。”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宗主会护着你了吧？”毒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