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醒来的时候，离恨舒已在苗疆，过了三天的时光。

每天清晨，背着竹篓，追随着蝴蝶，到各个山间采摘野草。这三天的时光中，离恨舒几乎忘了，自己身体中还有一只蛊虫。

也经常的不断问蛊王。小少爷什么时候会醒来？

蛊王经常淡然的回答。过两天就会醒来。

今天早上，离恨舒问的时候，蛊王还是这么回答。

在离恨舒几乎无心情去采摘野菜的时候，看到小少爷悠悠醒来。

蛊王眉头一皱，随即郑重道：“嗯，这个时辰醒来，便说明没有生命危险了。”

离恨舒惊讶愣住。就是说，之前蛊王根本不能确定，小少爷什么时候能醒来，一直在骗自己？

蛊王似乎察觉到离恨舒内心的不满，转过身，一本正经的解释：“普通人，都得在七天后才能苏醒。你这位朋友，求生意志很强，所以提前苏醒了。”

真像一个教书古板的老夫子，让人在稍微怀疑中，还是相信了他的话。

离恨舒默默行了个礼，表示感谢。

张丹枫坐在翁中，依旧无法动弹，瞳孔中的光芒，开始聚焦：“这里是哪里？”

“是苗疆。”离恨舒回答。

“你们魔界把我带到苗疆做什么？另外，什么时候，苗疆和魔界勾结到一起了？”张丹枫的话中，语气中，充满了怀疑。

不知详情的小少爷，如过去的离恨舒一样，秉持着划清仙魔界限的心。

蛊王刻板中，荡出不可一世的气势：“一个小小的无极观，不足以让老夫和魔界的人联手。”

“你到底是什么人？”张丹枫语气震怒，牵动了体内伤势，吐了一口鲜血。

离恨舒：“小少爷，前辈是南疆蛊王。得知你和南浔前辈是忘年之交后，才出手救你。”

“我怎么会到南疆呢？”张丹枫。

离恨舒蹙眉：“我听到你被魔界的人抓了，所以就把你救了出来。”

张丹枫神情渐渐缓和，面颜复杂中，带有憔悴：“谢谢您，小姐姐。”

“你会九寒真诀吗？”蛊王靠近。

“啊？”张丹枫迷惑不解。

离恨舒：“小少爷，您快把九寒真诀背给蛊王前辈听，证明你是南浔前辈的朋友。”

“这……”张丹枫有些犹疑。

离恨舒已猜到：“蛊王前辈也会九寒真诀。”

蛊王甚是不近人情将竹篓，赛到离恨舒的怀中：“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情，去摘野菜吧。”

“是，前辈。”离恨舒无奈领命。

日落黄昏时，残阳下，是屹立在山顶的蛊王。

乐声，在天地间回荡。

落在悬崖出的离恨舒，诧异回首，看到蛊王手捧着骨笙，静静吹着。

就在这一回眸间，要继续采摘野菜时，却看到眼前密密麻麻、五彩缤纷的蝴蝶。

一下子头晕目眩，难以分辨，曾经到底是哪一只蝴蝶？

风，吹过，蝴蝶起飞，朝着四面八方。

离恨舒不知该追随哪一只蝴蝶，只能苦涩愣在原地。

蛊王犹如一阵风，无声飞来，悬浮在半空中：“怎么不继续采摘野菜了？”

“我不知道哪只蝴蝶，是原来的蝴蝶。”离恨舒坦白回答，后悔刚刚走神。

“再给你一次机会，能分辨出来吗？”蛊王。

“应该可以吧。”离恨舒惊喜。

远处一只蝴蝶，重新飞了回来，落在青草上。

这次离恨舒全神贯注，即便一下子出现再多的蝴蝶，只要记住这只蝴蝶，落在这片草叶上，即可。

蛊王缓慢伸出手，做出神秘的结印。

原来一只蝴蝶，突然变成了两只，然后又变成了四只，再变成八只。

全都是一模一样。

“哪只蝴蝶是？”蛊王。

离恨舒胸有成竹，伸出手指去：“这只是。”

蝴蝶数量变多了，但原来的草，没有变。

“去吧。”蛊王古板黝黑的脸颊。

蝴蝶起飞，密密麻麻。

直到灵舒始终追随的那只蝴蝶后，蛊王容颜上，才渐渐有了欣赏之意。

不过是离恨舒的专注力，比较强一些吧。

晚上，蛊王特意叮嘱离恨舒，不能给小少爷吃任何东西。

翁中有蛊虫，有草药，会维持着小少爷的生命力。

月下，安静中，总会被打破。

张丹枫率先开口的语气中，带着自责：“你救了我，血衣侯一定会惩罚你。”

“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离恨舒容颜上挤出恬静笑出。

张丹枫“呵呵”笑了笑：“我现在特别感谢血衣侯是你父亲。否则，你对我的出手相救，我一定会一辈子自责。”

离恨舒眼睑下的双眸，在月光下，黯淡中，又像是要挣破黑暗：“小少爷，能不能将魔界其他人全部消灭后，最后一个杀我？”

经过这一次的事件，隐藏在张丹枫体内的柔情，又如何再次伪装成冷漠呢？微笑回答道：“将来你们魔界灭我们仙宗正派的时候，你一定让我成为最后的牺牲者。”

“好，我们一言为定。”离恨舒开心承诺。

一个是仙宗正派的天之骄子；一个是魔界君主的女儿。

注定这个天地间，只能活一个。

注定是不能改变的，唯一能改变的就是，让这个注定，比任何事情都来的晚一些。

就已足够，就已满足。

“对了小少爷，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阴险了？在我们魔界遵守了卿南山约定后，你们仙宗正派的人竟然从山上滚下那么多巨石，偷袭我们。”离恨舒嗔了一眼。

就像一个姐姐，被弟弟戏弄了，带着一些不满。

可这不满，终究比不上姐弟情。

张丹枫却是一脸惊诧：“我没有命令人偷袭你们。”

离恨舒愣了下，思索着：“是不是卿南山其他的人趁你走后，偷袭我们？”

张丹枫严肃摇了摇头：“不可能，我们是一起走的。东方朝阳刚出现时，我们就走了。”

“那会是谁呢？”离恨舒陷入迷惑。

当日的情景，不可能是一场梦，更不可能是离恨舒的错觉。

毕竟，死伤了许多人；毕竟，邱堂主等人，都对小少爷十分失望。

那份失望，就像别人在诋毁，离恨舒最疼爱的弟弟；自然，离恨舒心里头也会难别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