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与毁灭共存。

一念生，一念死。

这就是这些天来，苏陌对自己掌握的信仰之力的诠释。

从自己的神形被信仰之力填充，亦或者说，从自己拥有这个神形以来，掌握的就不仅仅是暴力美学了。

炸，那是肯定要炸的。

但怎么炸，那就自己说了算。

浮云仙尊留下来的心得，弥补了自己掌握这种力量的最后一环。

精准控制嘛！

再加上自己的信仰之海精准制导。

只要是自己的信徒，随时都可以通过祈祷召唤和平之光的降临。

“可怜的花蟒，愿你在和平之光的照耀下，得到心灵的救赎！”

……

妖域。

万蛇谷。

一道纯白色的光，轰然降临！

乳白色的蘑菇云骤然升腾，耀眼的光束冲破云霄。

地动山摇，天穹碎裂！

远在十万里之外，都能看到此处闪耀的光束。

光芒过后，一片废墟。

花蟒心惊胆战地看着面前的景象。

所有都消失了。

曾经它熟悉的，那些让它憎恶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唯独它毫发无损。

这……

就是伟大的苏神的力量！

忽然，周围的废墟之中，升起了星星点点的乳白色光团。

那些光团如同小萤火虫一般，越来越多，漫山遍野，到处都是。

花蟒浑身都在颤抖。

它不能理解眼前的这一幕。

忽然，那些小光团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猛然涌向了花蟒！

“不！！！”

它感觉整个身体都要被撕裂了！

无穷无尽的灵力朝着它涌来，瞬间瓦解了它的意志，让它陷入了黑暗之中。

它的身躯在发生惊人的蜕变。

渐渐的，它的意识恢复了。

“怎，怎么了？”

花蟒下意识呢喃了一声。

忽然，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

看着自己的双手，和双腿。

化形了。

自从飞升以来，被剥夺了化形之象，只能以本体存在的她，再一次化形了！

她呆呆地坐在地上。

想哭。

但有点儿哭不出来。

头上……

她忽然觉得头上沉甸甸的，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然后她就摸到了两根角。

角……

角？！

她颤抖着望向天空，意识微动，风起，云涌！

她化龙了啊！

“是苏神！伟大的苏神啊！是您回应了您信徒的祷告，赐予了您虔诚的信徒最渴望的力量！我金秋将是苏神永远的信徒！

愿和平大道永耀世间，姨蹬鱼爱母赛方！”

……

通过信仰之海，苏陌亲眼注视着金秋发生的蜕变。

“果然如此。

献祭整个万蛇谷的妖族，以万妖本源，化骨换血，让这蟒蛇的资质提升了数个大台阶，已经算得上是天骄的地步了。

放在新秀赛里，都是能进前五十的程度。

想要神明实现愿望，总要付出代价的，只不过这代价谁来出，那就是神说了算。”

苏陌乐呵呵地看着自己的信徒强大起来，觉得很有成就感。

这万蛇谷，不是什么好地方。

从金秋的记忆里，就能够看出来这是一个什么肮脏的所在。

毁灭就毁灭了。

“人要常有怜悯之心，但有怜悯之心，未必要做怜悯之事。

世间沉浮，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就像是万蛇谷，如何能想到自己的毁灭，就是因为我突然想要做一个实验呢？”

苏陌叹息一声。

忽然就有种回到了北冥界的感觉。

那个时候，就是这么自在啊！

想炸谁就炸谁，除了雪宫不能动，其他地方都在自己的打击范围之内。

我毁灭你，单纯就是因为我想毁灭你而已，与你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底层的修士苦，但我也只是感慨，因为我从来就不是底层修士。

强恒强，弱则亡。

古来如此。

“她金仙了！”

“没错。”

苏陌下意识答道。

忽然，他额头上冒出了冷汗，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哎呦，天道意志大驾光临，您能不能别老突然开口说话，老吓人了！”

“嗯。”

天道意志回应了一下。

下一刻，吱呀一声，大门被推开，叶雨潇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她此时身上有一股凛然的气势，仿佛立在那儿，就是永恒。

代天行走！

苏陌深吸口气，神色凝重起来。

叶雨潇，也就是天道意志，静静地坐在了苏陌的面前，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仿佛想要将他看个通透。

苏陌一言不发，也在那里坐着。

星喵在叶雨潇进来的那一刻，毛都炸了。

根本不顾夜明猪还在生产夜明珠，一个俯身冲刺就冲出大门，头也不回地跑了。

夜明猪吓得都不下夜明珠了，打着哆嗦将头埋在桌子下面，根本不敢回头看。

天道意志看了苏陌很久，直到苏陌脸色都发白了，才开口：

“很久，也许是百万年，甚至可能是千万年。

我都没有如此清晰地拥有过思维。

也没有以如此的视角去看一个人。

你很特别。

比那个自称天帝的家伙都要特别。

你也不用如此严守心神，因为我看不透你的心神。

这无上界没有生灵，也没有人，能够看透你的心神。

不是你有多强，而是规则如此。

我原本不想这么早降临，因为这具躯体，也承载不了几次我的降临。

但今天的事情，我必须问清楚，因为已经触碰了我遵守的规则底线，如果不问清楚，我怕在规则的判定下，直接将你抹杀。”

苏陌：

“……”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

这么危险的吗？

“就是一些信仰之力的粗浅应用。”

苏陌解释道，

“信仰可以毁灭一个人，也可以塑造一个人，我就是使用了信仰之力在这种能力之间转换。”

天道意志摇头：

“我说的不是这个。

无论是毁灭还是创造，那都是在规则之内。

但你身为一个玄仙，缔造了一个金仙，这不合规则。”

“那不是我的力量！那是融合了整个万蛇谷的妖族本源才做到的，这才是客观原因！”

苏陌连忙解释道。

天道意志深深地看着他：

“但如果那条蟒蛇有朝一日不再信仰你，她得到的一切，都会在瞬间被剥夺！

你掌握了她的一切！

这种束缚，已经超越了信仰之力的束缚。

这是逾矩！

你可以创造规则，弥补大道缺陷，但你不能改变大道规则。

可你又要明白，你的使命是什么。

这不仅仅是为了无上界，也是为了你自己。

你既要快，也要慢。

这中间的尺度，你要把握好，但你这次，有点儿过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