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京北
作者:一只大白来了 | 分类: | 字数:56.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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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珠珠的故事
宴会结束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临走前,方辞大方了一点,跟宴会上的人道别,程先生拥着她离开了。
方辞听到身后有人说:“没想到,忱哥儿还是个恋爱脑。”
有人看了一眼周淮南,又说:“我们这一堆中,恋爱脑不是一个两个数得清楚的。”
沈宴一脸骄傲:“请把我排除在外,主打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一旁的人揶揄了一句:“我看沈大少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还真得注意了,没准儿哪天就惹上了桃花债。”
众人在一旁哄堂大笑。
从海景别墅出来,方辞只感觉到一阵冷风灌了进来,程先生脱下外套,将人罩在怀里。
没有下雪,夜里风很大。
上了车后,程先生捏了捏她冻得通红的脸,一脸宠溺。
方辞睁大眼睛看向他,突然来了精神。
程先生目光灼灼。
方辞眼睛亮亮的:“琛琛,我刚刚听到沈宴说邀请你去游艇上玩……”
程先生静静看着她,仔细去瞧她脸色,神采奕奕的:“嗯。”
他在等着方辞把话说完。
方辞轻轻扯了扯他的领带,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撒娇的语气:“我也想去。”
程先生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哦?怎么突然想去?”
方辞见他这副样子,着急解释道:“我想去玩。”
程先生脸色严肃:“乖,不去。”
方辞揪紧了他的领带,迫使他低头,凑近他的唇边,无辜眨了眨眼睛,引诱的语气:“我就想去嘛,好想去噢。”
程先生刻意不去看近在咫尺的娇唇,冷静地说:“鱼龙混杂。”
下一秒,方辞松开了他的领带,小脸一垮:“看来这招没用,白演了。”
“谁说没用。”
程先生听到这话,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很想去?”
方辞拼命点点头。
“叫声好听的。”
“琛琛——”,方辞语气乖巧。
“不够好听。”
方辞冥思苦想,硬生生挤出了两个字:“哥哥——”
程先生骨头都酥了,还在佯装一本正经:“还不够。”
方辞脸色一红:“那你说叫什么。”
程先生附身跟她说了,方辞脸色红得更厉害了,程先生挑了挑眉:“不叫算了,那你就去不成了。”
方辞思考的几秒,快速凑近他的耳边,很难为情小声喊了一句。
程先生愣了一下,随即快速将人揽入怀里,声音又酥又哑:“以后都这么叫。”
方辞眼波流转,小声嘟囔:“那不行,改口还得给改口费呢。”
车子到了兰坊居,外面的路灯全部亮着,程先生下了车,他站在车门前,声音冷清:“我的就是你的。”
方辞眼睛定定盯着他,眼眶酸涩不已。
周日的前一晚,方辞提前跟程先生说有个友人要一同前往,程先生靠在床上想了想:“什么朋友?”
方辞说:“津南的朋友。”
她怕他不同意,小声喃喃自语,像个犯错的傻子。
程先生没说话,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方辞又着急解释:“真的,我们反正是要去的,就是顺便的事情……”
看她眼睛都急红了,程先生赶紧将人揉到怀里:“不用什么都跟我说,你说了算。”
方辞怔怔看向他,用脸蹭了蹭他。
周日那天,方辞应付了李伯父和李伯母,将珠珠接到了兰坊居。
程先生从外面进来时,方辞正在带着珠珠参观房子,给她介绍花园里种的花,院子里的玫瑰已经开了。
程先生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一个招呼。这是她带上门来的第一个友人,不能拂了她的面子。
珠珠目光盯着程先生:西装革履,面色清冷,是个不容易动感情的人。
这是珠珠第一次见程先生。
只听方辞说她谈了一个男朋友,每次只要一提到那个男人,她脸上眉飞色舞的,喜欢得不得了。
方辞笑嘻嘻跟珠珠介绍了程先生,珠珠淡淡打了一个招呼。
方辞又带珠珠去衣帽间挑衣服,珠珠倚靠在窗户边,看方辞手忙脚乱的样子,突然笑了笑:“辞辞,你跟那位先生,见过父母了吗?”
方辞提着衣服的手一僵硬,裙子连同衣架掉到了地板上。
她老实地答:“没见过他家人。”
珠珠看出来了她的窘迫,语气满是警告:“辞辞啊,你别以为有钱人家都是情种,电影里演的伉俪情深桥段,终究只是演戏。”
方辞心底在微微颤抖,心跳得太快了,脸上依旧平平静静的:“八字还没一撇呢,将来的事情,谁能算得准呢。”
珠珠握住方辞的手臂,方辞脸色白得厉害。
珠珠不再说这个话题,转移话题问:“方伯母多久才能康复回国?”
方辞摇摇头:“还不清楚,定期给医院和妈妈打电话,医生说她恢复得还不错,应该明年春天就能顺利回国。”
“那就好。”
两人随意选了一套不扎眼的衣服,程先生今天当了司机,将人往海港码头送,上岛的船会来接人。
第192章 珠珠的故事
他搀扶方辞上了船,方辞伸出手牵他上船时,程先生电话突然响了:“你们先上船,我接个电话。”
方辞站在船上看他,从前只得仰观他的眉眼,算是体验了一次俯视他的视角。
她只听到程先生神色凝重,语气恭恭敬敬的:“您说的是,这事儿指定能处理好。”
方辞猜测电话对面的人,应该比程先生身份还要厉害。
一挂断电话,程先生还没开口,方辞已经率先说:“琛琛,你有事你就去忙吧,反正有人接待我们,你不用担心。”
程先生只得点了点头,嘱咐了她一句:“敞开玩,真闯祸了,我给你兜底。”
方辞笑嘻嘻的:“好。”
珠珠在一旁,将方辞脸上的情绪尽收眼底,从眼巴巴盯着到低垂下眼睑,目送那男人离开。
珠珠叹了一口气,方辞的心思她不是不能感同身受,情情爱爱这样深不可测的,她只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船夫将人送到了游艇上,身穿制服的几人亲自过来搀扶她们下船。
方辞回头,正想跟珠珠解释,发现珠珠神色突然无比凄凉。
方辞拉着她的手,一直往甜品区转悠,一心想让珠珠吃上提拉米苏,转了一圈,甜点种类数不胜数,还是没能找到。
她问了展台旁边的小姐,小姐摇了摇头:“小姐,您说的提拉米苏,游艇上并没有,如果您想吃,我可以让甜品师专门给您做。”
方辞看了一眼珠珠,珠珠神色淡淡的:“算了吧。”
珠珠语气奇怪,似笑非笑:“故地重游,好似刻舟求剑。”
两人蜷缩在角落里,宴会已经开始了。
珠珠神经紧绷,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场内来来往往的人群。
方辞想带她去亮一点的地方,珠珠反应很大,神经衰弱,一直躲在阴暗的地方。
场内安静的时候,沈宴穿了一身银色的衣服登场,挽着一个同样穿着银色公主裙的女孩,郎才女貌,无疑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沈宴接过话筒,神清气爽宣布道:“今天把你们召集到这里,我有件事要宣布。”
桃花眼神情和他怀里的女孩对视了一眼,继续说道:“我沈宴,准备和娇娇小姐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订婚事宜,等过阵子确定下来再通知大家。”
全场气氛闹哄哄的,大家一脸不可置信。
方辞看着沈宴身边的靓丽女孩发呆:大方得体,亭亭玉立,温婉可人,一看就是高知家庭的千金小姐,亲密挽着沈宴的胳膊与场内人谈笑风生。
听到身旁“咚”的一声,方辞赶紧回过神来,珠珠头已经磕在了桌角,额头上渗出了血。
方辞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呼救,场内音乐声震耳欲聋,方辞找不到人帮忙,赶紧朝台上爬,拔掉了音响的插头。
全场安静下来,只看到台上有个哭成泪人儿的女孩在找医生。
不一会儿,医生将方辞和珠珠带走了。
医生给珠珠包扎好额头,听了珠珠的病情,强烈建议:“方小姐,您这位朋友,情绪不稳定,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引起的应激反应。”
方辞出去给珠珠倒水,刚刚医生已经给她打了镇定剂,情绪算是暂时稳定下来了。
可方辞回房间时,床上已经没有人了,只有拔下来的针头,血淋淋地洒落在枕头上。
听到外面有警报器的声音,方辞意识到出事了,冲了出去,游艇外面一度混乱,穿着制服的警卫员也出动了。
方辞想过去,警卫员架住了她:“方小姐,程先生吩咐过了,不能让您涉险。”
珠珠手拿一个针头,挟持着今天的女主角,声音阴冷:“沈宴,我今天是来跟你了断的。”
女主角已经吓哭了。
沈宴看着眼前的女人,神情仍旧吊儿郎当的:“大姐,你谁啊?”
珠珠声音凄凄沥沥的:“我要为我的孩子讨回公道。”
听到孩子,全场的人愣住了。
方辞听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沈宴神情正经了一些:“你是?”
珠珠突然冷笑了一声:“你说我是谁啊?睁大你的狗眼,我到底是谁。”
当看清眼前的女人,沈宴神色紧绷:“珠珠?怎么是你?”
珠珠自嘲:“沈宴,你自己惹下的风流债,你就得血债血偿。你干的那些损事,还要让我曝光你么?哪一条拿出来,你能逃过法律的制裁——”
珠珠这句话还没说完,一支针头已经朝她打了过来,直直落在了她的胳膊上。
方辞只听到有人说:“快解救人质。”
程先生从大会堂出来,大老远就看到松哲过来了,神色凝重,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程先生气定神闲:“怎么了?”
松哲说:“方小姐那边,出了点事……”
松哲还没说完,程先生已经大步向前,往停车的地方走,神色慌张。
方辞被送回了兰坊居。
程先生赶回来时,方辞正蜷缩在沙发上哭,眼睛都哭肿了,程先生心疼坏了,去抱她,她一直嘴里喃喃自语:“琛琛,你救珠珠一命好不好?”
程先生皱了皱眉。
他将人抱到床上,替她掖了掖被子:“乖。”
翌日,方辞醒来时,程先生已经不在兰坊居了。
方辞赶紧给他打电话,迟迟没有人接,她只得往沈家跑一趟。
她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沈家的地址,出租车师傅不由得不多看了这小姑娘一眼:“小姐,你上沈家是找沈少爷?”
方辞说:“嗯。”
出租车师傅望了望她:“您是这个月,我拉到的第五个去沈家的。”
沈宴的风流,在整个京北都传遍了。
人人都道沈家少爷多情风流,绯闻女友满京北跑。
出租车司机一脸八卦道:“你跟沈少爷谈恋爱,他是不是特大方?听说,他挥金如土,跟他谈过的每个女孩,没有一个公开diss他的。”
方辞忍住发飙的冲动。
司机还想攀谈一番,见方辞神色冷得吓人,赶紧闭上了嘴。
到了沈宴名下的私宅,还有身穿黑衣的保镖站在门外,别墅周围站满了保镖,保镖敏锐瞥了一眼门外的人,方辞被他眼神吓得心惊肉跳。
“我找沈宴。”
方辞揪住裙摆,身上的大衣牢牢裹住了她,围巾松松垮垮,松弛又坚决。
“你有预约么?”
保镖语气不屑,他应付找上门的姑娘,不是一次两次了。
方辞说:“你跟他说,我是方辞。”
几分钟后,沈宴穿着拖鞋和一身毛绒绒的睡衣,松松垮垮走了出来,头上的造型乱七八糟,一看就是刚从被窝里钻起来的。
方辞进了大门,沈宴戏谑:“今天是什么风,竟然把您吹来了?”
方辞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直接开门见山:“把珠珠放了。”
沈宴吊儿郎当走在前面,身形笔直挺拔,他爬上了楼梯,语气冷淡:“她搞砸了我的晚宴,给她点教训理所应当。”
方辞跟在他身后,沈宴上了二楼,楼梯上的地板砖凹凸有致,图案堆砌而成,比鹅卵石小道还要别致。
方辞按耐住脾气:“是你负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