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她，那图钉和闲言碎语，还有她因为南莞颜和季卿晏的事被人传朝三暮四的八卦，估计会是从她嘴里说出去的。

那一开始引导舞团成员们想错方向，对自己透露恶意的人也会是她吗。

在仔细想想，她和季卿晏公开的那晚，当龚语蓉语重心长的劝诫时，那声从不远处传进耳朵里的讥笑是不是也出自于她。

不太能确定，但可以怀疑。

还有好多细节，纪清荔失神的想着，没有发现一旁的季卿晏脸色越来越不好。她回过神，主动把手放进他掌心里，“我好像有怀疑对象，不过不太能确定。”

“为什么刚刚不让龚语蓉查？”

“舞蹈室里外都没有监控，怎么查？”

季卿晏轻哂，“那你又怎么知道是谁干的？”

“第六感。”纪清荔戏笑，“我好像每次出事前都会觉得心神不宁。”

“歪理。”季卿晏轻轻揪揪她耳垂，把人圈进怀里，“还能跳吗？”

“嗯。”纪清荔动了动脚踝，“很快的，这三个剧目要改的问题并不多。”

“我在这里守着你。”

纪清荔失笑，“好。”

……

这件事被柯元霜强令不允许大家讨论，更不允许再发生同样的事情，龚语蓉直接放了狠话，让做出这件事的人夹好尾巴，千万别被他们给查到。

纪清荔不让查是因为在节骨眼上，查到了柯元霜断不会让这人继续留在舞团里，这也意味着要换人，而之前做的努力，还有与其他人合作出来的默契都等同于白费。

但季卿晏态度强硬，再加上柯元霜对这个行为很失望，所以打算私底下查一查。

纪清荔并没有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他们，这人是谁对于现在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这点小伤，无伤大雅。

但方淳若很诧异，纪清荔居然不追究？

“谁说我不追究，与其以眼还眼，不如用点其他的方法。”纪清荔说完，漂亮又充斥着微笑的眸子看向季卿晏，“你觉得伤害身体和精神打击，哪个比较好玩？”

而且她总觉得这事还没完，想了想季卿晏的招挺不错，她确实可以被动点。

时间还多，可以慢慢等。

集训还有两轮，现在也不急于一时解决问题，并且她真正要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

季卿晏勾起唇角，“双重打击。”

“绝。”纪清荔搓了搓手臂的鸡皮疙瘩。

“要做，就做彻底。”季卿晏提醒。

“永绝后患？”

季卿晏摇头，“看你怎么定义永绝后患这个词。”

荣昭摇头对着季卿晏说，“阿荔平时小心思已经够多的了，和你多待几年估计得变异。”

“那不挺好。”季卿晏挑眉，“有手段可以，但用和不用是另外一回事。”

不以牙还牙，并不代表她没有手段，也不代表她没胆量，或圣母心爆棚。

只是代表挺没意思。

和这种人这种事计较太多，有损的是自己。

“所以阿荔你估计得去看看迷信，你怎么老是受伤，老是被人针对，从小打到大你被准对了多少，你自己数得过来吗？”

付子昂扶额，特别心疼她。

纪清荔失笑摇头。

季卿晏慢条斯理的玩着纪清荔的手指头，“漂亮又有能力的人，被针对也是常事。”

大家抑扬顿挫，“嚯……”

纪清荔回头，“再夸一遍。”

李柏川摇头，“他不会夸人，只会不理人。”

“你很漂亮。”季卿晏笑着说，“同时兼备了很多人触之不及的能力。”

所有人作呕。

李柏川，“……”

伊桑波澜不惊的问他，“你还知道他是谁吗？”

李柏川惊悚的摇头，这人让我感到很陌生！

纪清荔笑倒在他怀里，因为图钉这事她也没有怎么难过生气，现在又听季卿晏的夸奖，心里那一丁点儿的阴霾瞬间没了。

还使她信心大涨。

纪清荔修改的剧目一天前就交给了龚语蓉，训练紧锣密鼓的进行中，柯元霜看过之后，大为赞赏。

她加重修改了一些小细节的呈现方式，让整支舞蹈在一瞬间升华了很多，也更能让人眼前一亮。

龚语蓉说这会是纪清荔征服众人的第一步。

因为她的改动不大，能通过细枝末节来改变了舞蹈的观感和冲击力。这三个剧目的人跳了一整天，晚餐时间也在喋喋不休的讨论被纪清荔修改后的妙处。

旁人七七八八听了一些，最后直接加入了他们的讨论，纷纷询问修改后的感受。

“她修改的这一处很妙。我们一开始还因为步伐改变的速度苦恼这部分会看起来凌乱和笨拙，可她仅仅只用一个转身动作和迈步就改变了后续的走势和流畅性。”

“对对对！”一名女生说，“她在我们这支舞蹈里增加了一个技巧，瞬间就把平平无奇的观感拉高了一个层次。”

“没错，我们这支舞蹈有跳跃式旋转，动作幅度很大，我们每次都只顾着完成动作，忽略了狰狞的表情，她修改了起跳方式，教我们怎么用巧劲带动跳跃，虽然难，但学会了后舞姿瞬间轻盈飘逸了许多！表情也能完美兼顾！”

她们说话的隔板后。

季卿晏把纪清荔轻摁在墙上，她被吻得缺氧，手微微握紧，轻捶着他胸膛。

纪清荔嘤咛一声，很细，是从嘴唇缝隙里溢出来的。

两人吃完晚餐后要上楼休息的，可无意间听到了关于她的讨论声，纪清荔好奇，便就停住脚步偷听了一会。可也就一会儿，季卿晏起了坏心思，不由分说的把她摁在墙上吻了起来。

季卿晏笑着松开她的唇，指腹摩挲着她红肿的唇，“大家都知道柯元霜的舞团人才辈出，而现在，你的实力是凌驾于人才之上的。”

纪清荔微微喘着气，胸口上下起伏。

不知道是被吻的，还是因为听到了认可，脸颊渐渐浮起绯红。

……

平安夜这天。

伊桑突然从舞台旁边的高脚椅凳上摔了下来，连同摔到地上的，还有一瓶酒。

酒瓶应声落地，慢慢滚远。

众人惊呼。

季卿晏叹息，担忧的看着他。

伊桑被大家扶起来，拼命的笑着说他没事没事，就是喝多了头晕。

纪清荔蹙眉，“他这笑怎么比哭还难看？”

季卿晏嗯了一声，看着伊桑若有所思。

纪清荔察觉到了什么，“他最近，心情不太好吗？”

“嗯，圣诞节快到了。”季卿晏说。

纪清荔还想问什么，对话被匆匆赶过来的李柏川打断，他对着纪清荔打了声招呼，而后说，“伦敦那边来消息了，sini的父母今年会留在澳大利亚，据说是她哥哥的病情恶化了。”

季卿晏不禁皱起眉头。

李柏川问，“这件事要告诉伊桑吗？”

季卿晏下巴一抬，“虽然已经五年了，但你觉得他现在的精神状态能接受这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