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御书房闭着眼坐在龙椅上总结这段时间朝堂的变化，总的来说，局面还是喜人的。

琦王和越王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是也的确损失了不少附属的官员，虽然也有新的替补上位，但是整个朝堂现在已经有了新的面孔，总算不再全是越王和琦王的人。还得努力啊！不然又会回到原来的局面！

想到现在民间都称姜歌是条疯狗，活阎王，皇上就笑出了声。是够疯的，得谁都能咬一口。现在，京城里那些纨绔子弟再也不敢随意欺压百姓了，五城守军巡逻也正经起来，不再随意敷衍。虽然，官员们怨声载道，但是百姓们高兴，不再像以前那样受欺受气！

皇上想着，要不要给姜歌挪个位置，让他更疯一点。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

来喜公公，看着皇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着想着还笑了，就忍不住抽抽嘴角。

来喜觉得皇上现在也疯了，杀起人来眼都不眨。特别是他下令严办的事，如果没完成，不但不会生气，还挺高兴！甚至于，杀了官员之后，还会喝上一点小酒。不过也是，杀的都是琦王、越王的人，没什么可可惜的！

皇上想给姜歌挪地方，琦王和越王也在商量给姜歌挪个地方，不能再让姜歌在京兆府继续折腾下去了。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姜歌作为新科状元应该是进翰林院的，皇上当初是怎么让他去的京兆府？现在姜歌已经官居四品，这不合常理啊！

可是再不合常理，现在也不能罢免姜歌，只能平移或者上调。而且，还得经过皇上同意！这可难住了琦王和越王，想要找姜歌的把柄，有些费劲。

皇上想了半天，也没找想好的去处，睁开眼问来喜，“你说现在京兆府也没什么事了，怎么样才能让姜大人更忙碌一些？”

来喜直接给皇上跪下了，“皇上，安生日子不好吗？为什么要让姜府尹更忙碌啊！”

皇上看着御书房的门口说，“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来喜是真服了，姜大人的一句话，皇上记得真真的！

转眼到了年底，这半年，京城过的是水深火热。到了年底，都消停了，没人不想过个安生年。

姜歌和大家一起吃年夜饭，这还是第一次。这几个月大家跟着姜歌又是四处抓人又是担惊受怕，姜歌有些过意不去，就想好好犒劳犒劳众人。

薛先生也是感慨，自从姜歌做了京兆府府尹，这日子就没安生过。再加上府里进了刺客，日子过得更是小心谨慎。现在大家都完完整整的坐在一起吃饭，薛先生觉得还是平淡的生活好！

王世东、马德一七人经过这几个月的洗礼，对京城也有了一定的认识。压根不是考中进士做了官就生活无忧了，而是考中进士做了官才是苦难的开始。他们在京兆府每天都在做着选择，抓还是不抓？放还是不放？

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才，随便拎出来一个，不是进士就是同进士。每三年一批，每三年都会有三百名进士和同进士，积累下来，很多进士这么多年也没有等到朝廷授官。

朝廷官员是有定数的，只能等有了空缺才能补上。他们要不是因为少爷，现在还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除非就是不想做官，可以直接回家乡。可是，花了这么多银钱，又苦学多年，谁又肯轻易舍弃？虽然跟着少爷有危险，可是看到那么多人被查被罢官甚至丢了性命，还是跟着少爷安全些！

大家都安静的吃着饭，谁也没开口说话。等吃完饭，倒上茶，薛先生说，“你们都老大不小了，该考虑婚事了！来京城这么久了，有没有想法？”

王世东等人摇头，刘文说，“少爷还没有成亲，我们等少爷成亲了再说。”

姜歌一听就直摆手，说，“你们可别等我，我这辈子是不会成亲的，太麻烦！”姜歌看了一眼姜海说，“倒是姜海，你今年二十五了吧！你是真该考虑成亲了！”

姜海玩着手里的茶盏说，“算了吧！现在不考虑。这京城太复杂，京城的女子心眼子太多，这要是成了亲，就突然冒出一帮子亲戚，有事没事还要走动，如果有事开了口，管还是不管？帮还是不帮？都是麻烦事！以后再说吧！”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说，“我觉得姜海说的对，这段时间我也发现了，这京城里的人，真要论起来，拐上八个弯都是亲戚！”

“可不是，而且，京城的女子太会装了，哭的时候拿着帕子在眼睛上点点，就眼睛通红了，我还觉得奇怪呢，后来无意间才知道，她们的帕子是拿辣椒水泡过的，一点眼睛，辣的眼通红，可不就眼泪汪汪的，不当戏子可惜了！”

“你这算什么，我听说礼部的一个小官家的女儿，岁数不小了，因为她父亲官职不高，她又是个心气高的，想高嫁，就托人混进了工部侍郎老娘的寿宴，看上了一位公子，然后装做意外，俩人同时落水，没办法，那公子只能娶了她。原本那公子有未婚妻的，最后，只能退了亲。啧啧，真是厉害！”

第95章 裴玉瑶

“你这算啥，前段时间，我听张衙役说，威远候府的世子妃生了一个男孩，世子妃的娘家，就让她的亲妹妹过来照顾姐姐，谁能想到啊，这亲妹子跟姐夫滚到一起了。最后是因为这妹妹怀孕了，瞒不住了，才爆了出来，娘诶，当时我听了，头都炸了！太毁三观了！”

“你这算什么，我也听了一件事，这怀化将军的儿子和刑部侍郎女儿定了亲事，原本定的是那刑部侍郎的嫡女，但是嫡女嫌弃怀化将军的儿子是个武将，觉得嫁给一个武夫还不如去死，死活不愿意，最后，那刑部侍郎把自己的庶女嫁了过去，怀化将军觉得刑部侍郎这是在羞辱他，成婚第二天，就把那庶女给休了，那庶女失了身子又被休，最后自尽了，最后两家都结了仇！”

“喔靠，还能有这事？”

“怎么没有，你没听王大炮说过，那平宁候的世子妃生了一个儿子，长的和平宁候一模一样，这事很多人都私下议论，不知道真假！”

“真的假的？”

“你们还记得岳林凯吗？就是那个榜眼，你们知道他娶的谁吗？”

“这谁不知道啊，永昌伯爵府的大小姐啊！这不就是前段时间的事吗？当时那永昌伯爵府送的嫁妆都排出去五里地了。”

“那你肯定不知道，那大小姐是带着货出嫁的！”

“带货？带什么货？”

“还能有什么，肚子里有了呗！据说是快遮不住了，就找个岳林凯接盘，还给买了一个大院子，我当时还觉得岳林凯命好，谁知道是个王八！哈哈哈，哈哈哈！”

“我也听到一个八卦，琦王世子最喜欢参加宴会，每次都有女子投怀送抱，琦王世子也是来者不拒，但是，这琦王世子完事后就不认账了，听说有的女子出了丑事，就匆匆找人嫁了。有的嫁不出去，不是投湖就是出家，啧啧，家世好就是不一样！”

大家一听，就秒懂，这岳林凯没准娶的就是琦王世子玩剩下的。

“你说琦王世子，那越王世子也不遑多让，整天和那些纨绔子弟眠花宿柳，是那些花楼常客，想要结交越王世子，去花楼准没错！”

“你这样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

姜歌看了一眼薛先生，薛先生面无表情。姜歌也没法，京兆府现在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那些权贵人家的那点破事，都被衙役们查的明明白白，想不知道都难！

姜歌咳嗽了两声说，“换个话题，换个话题！”然后往薛先生那瞟了一眼，大家都及时住了嘴！

其实姜歌也喜欢听八卦，这岳林凯的事他知道的更多，那岳林凯没想到自己喜当爹。知道了之后又没办法休妻，谁让他的家世不如女方，只能忍着。他还指望永昌伯给他谋个一官半职，他现在只是翰林院的一个修撰，想要出头太难了。现在每天都借酒消愁，有时候还去烟花之地，现在算是废了！

姜歌还知道那永昌伯爵府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琦王世子的，是永昌伯爵府一个下人的，那下人已经被永昌伯打杀。永昌伯夫人舍不得自己女儿受打胎的苦，这才要把女儿匆匆嫁了。赶上岳林凯托人求到永昌伯爵府，想谋个前程，这才促成了这段姻缘。

姜歌觉得好笑，这岳林凯纯粹是没事给自己找事。

姜歌还让人特意打听了裴青书的情况，知道他现在还没有被授官，整天和一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没事就是参加宴请喝花酒。那裴玉瑶更绝，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跟着裴夫人参加宴会，也不知道怎么就和琦王世子勾搭上了，听说俩人还有了肌肤之亲。裴夫人知道了不仅没有怪罪裴玉瑶，还替她打掩护。真不知道裴老爷再回京城得知这样的情况，会不会吐血？

姜歌想着裴老爷，裴老爷大年初一就登门找姜歌了。

姜歌心说，这人不能念叨，一念叨准有事。

裴老爷看着姜歌说，“听说你现在是京兆府尹了！”

姜歌点头说，“是！有什么事吗？”

裴老爷无奈的说，“你妹妹出了点事！”

“裴老爷真是说笑，我哪有妹妹啊！”姜歌看着裴老爷说道。

“唉！家门不幸啊！”裴老爷真的很颓丧。

“哦？出事了？一个女孩子能出什么事？裴夫人不是在京城吗？有亲生母亲在，能出什么事？”姜歌明知故问，觉得应该是裴玉瑶怀孕了！

果然，裴老爷说，“玉瑶怀孕了，也不说孩子父亲是谁？让她打掉孩子又不肯，我，我也是没办法了？”裴老爷说完，哭了起来。

“裴夫人呢？这事不是该裴夫人这个亲生母亲操心吗？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作为亲生母亲，也不能袖手旁观吧！”姜歌靠在椅子上，用手托着腮，句句不离亲生母亲四个字。

裴老爷擦擦眼泪说，“她也想让玉瑶把孩子生下来！”

姜歌一听就笑了，“那就生呗！这亲生母亲都同意了，您这做父亲的着什么急？再说，裴府又不是养不起！”

裴老爷现在最后悔的就是让姨娘上位当了裴府的主母，现在家里出了如此丑事，丝毫不觉的丢人，还想让他找关系把玉瑶嫁出去。

姜歌看着裴老爷开口说，“您老就省省心吧，这事您管不了，如果裴夫人愿意让裴玉瑶把孩子生下来，那就生。您也别想着把裴玉瑶嫁出去了，没人敢做孩子的爹。行了，你也别伤心了，回去吧！”

“无颜，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姜歌看了裴老爷一眼说，“我是知道一点，但是不多。不过，你回去了什么也别说也别闹，孩子的爹身份贵重，你惹不起！”

裴老爷听了姜歌的话，满腹心事的离开了。

姜海走到姜歌的身边说，“这女子未婚先孕是大事，你真的不管？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有血缘关系的。”

“我管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真以为裴老爷是来找我求助的？他难道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姜府？他只要一登门，就会引人关注，有心人就会查，就会知道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你说，这裴玉瑶肚子里的孩子会有人认领吗？”姜歌冷冷的说。

姜海没想那么多，现在听姜歌一说，也反过味来，是啊，大年初一就登门，盯着姜府的人肯定会去查啊！至少得知道这登门人的身份。姜海摇头，觉得裴老爷为了自己身边的孩子，真是不放过少爷一丝一毫！

果然，越王和琦王很快就知道了裴老爷是姜府尹的亲生父亲，那裴青书和裴玉瑶是姜府尹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而且，那裴玉瑶怀孕了，就是不知道父亲是谁？

查！越王和琦王同时下了命令，要把裴府的人和事都调查清楚！

琦王把世子姜昱霖叫了过来，问，“那裴府裴玉瑶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吧？如果是，就把她抬进府吧！”

“父王，我也不知道那裴玉瑶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我跟她也没几次，每次都是那她主动投怀送抱，谁知道怀的是谁的孩子？”琦王世子觉得那裴玉瑶做事做人都上不得台面，而且每次都投怀送抱，不知检点，这样的人抬进府做小妾他是不愿意的。

“你好好去查查，如果是你的，就抬进府，她是姜府尹同父异母的妹妹。”琦王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说出了重点。

琦王世子一听，来了兴趣，“她是姜府尹同父异母的妹妹啊！那把她抬进府，是不是就能拿捏姜府尹了？”

“你想的美！姜府尹五岁就被裴府除族了，自己改的姓名叫姜歌，后来跟裴府就没了往来。只不过，裴老爷只有一个女儿，裴老爷是姜府尹的亲生父亲，就算除族，但是血缘关系在，一个孝字能压住姜歌。把裴玉瑶抬进府，拿捏不住姜歌，但是能拿捏住裴府，谁知道将来发生什么，有这么一个人在手里，没有坏处。如果，那裴老爷和姜歌关系恢复，裴玉瑶就有用处了！”

裴老爷是姜府尹亲生父亲这事，很快，京城就传来了。裴青书这才知道，姜府尹是自己的大哥，一时都有些接受不了。

裴夫人则气的不轻，当年那个丑八怪居然当了京兆府尹，虽然名声不好，但是已经是官居四品。看看自己的儿子，现在还在等着朝廷授官。裴夫人一拍桌子大骂说，“老天真是瞎了眼了，让一个丑八怪做了官！”

琦王世子调查了一番，确定，裴玉瑶肚子里的孩子还真是自己的，就让王府的管家出面，一乘小轿把裴玉瑶从王府的后门抬进王府，给了一个姨娘的身份。

裴老爷大年初一去见了姜歌，回府后看着裴夫人和裴玉瑶就生气，初三就带着随从离开了京城，回了老家离县。

裴夫人看到老爷离京，气的不行。女儿出了事，老爷连管都不管，就这样走了。在屋里忍不住对着裴青书大骂裴老爷。裴青书觉得丢人，躲回自己的房间不出来。

琦王府派人抬了裴玉瑶进了琦王府，裴夫人立马神气了起来，给裴老爷去了一封信，把裴玉瑶入了琦王府的事，在信里夸了又夸，而且还在信里说，有了琦王府这层关系，裴青书授官指日可待！

裴夫人觉得，裴玉瑶进了琦王府，肯定会过的很好，琦王府那就是富贵窝，满地金银，过的还能差了？

她不知道是是，裴玉瑶进了琦王府没有十天就小产了。事情很简单，给琦王妃请安的时候被丫鬟撞倒了，流了很多血，孩子也没保住。那丫鬟就象征性的打了二十杖，就没事了。

此后，裴玉瑶就在自己的小院里养病，吃的、用的远不能和裴府比。跟着裴玉瑶过来的丫鬟春杏看到小姐过的这样，也不高兴，伺候的也没有在裴府时候用心。甚至，有时候还给裴玉瑶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