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嫁妆五百万
作者:烟灰拌卷筒纸 | 分类: | 字数:59.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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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这里有我
酒如霜从未见过如此疾言厉色的时傹,那双时常含情带笑的眸子里都是焦躁不安。
杀起人来竟比她还恶心。
为了赶路,身下的马都快被他踢死了。
就连她这等把阿姩放第一位,且实在没有耐心的人在瞧见他眼底的焦躁时都硬生生愣得定了神。
她看了一眼身侧快出她半个马身的时傹,拧着眉猛地一夹马腹跃了出去。
可这马不行,还是慢了半个马身。
时傹死死盯着逐渐靠近的战场,入目所及皆是残肢断臂,血肉与污浊的泥土相融,宛若人间炼狱。
他的心越来越沉。
他没有看见倪姷的身影。
“知韫!”
花清越拼尽全力喊了一嗓子,哪怕声音撇开了也难掩他的兴奋。
可时傹只淡淡往他这边看了一眼又看向其他地方。
厉声下令,“围剿敌军!一个不留!”
众人齐声应是,本就杀红了眼的铁骑如潮水一般席卷整个战场。
看着时傹的冷漠,花清越难以置信地冷笑了一声,看向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倪姷又朝着时傹的方向怒吼。
“倪姷也在这儿!”
话音刚落,两股劲风朝着这边席卷而来,花清越不得不拧着五官闭上了眼。
再次睁眼,就瞧见时傹搀扶着倪姷,酒如霜提着刀瞪着时傹,差点就要砍上去了。
酒如霜瞧着先她一步扶住倪姷的时傹,心内暗骂了两声,再瞧见倪姷那煞白的脸色时沉着脸就要上去。
花清越一把扯住了她,从上到下仔细看了看她,看到了她身上大小不一的伤,压着眼底情绪半玩笑道:“这种时候去插一脚,你懂不懂啊?”
酒如霜沉默了一瞬瞪了他一眼,又瞪了时傹一眼气得一句话也不想说直接甩开了他提刀杀人去了。
花清越无奈扶额。
两人这边根本无法影响时傹的思绪,他脸色沉得骇人。
他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倪姷,脸色煞白,眼底都是血丝,高高梳起的头发已然松散,额角之上的碎发被薄汗雨水血水反复沾染着紧紧贴在额上,身上的胡服被利刃划开,难掩那被血迹覆盖却依然泛白的伤口。
他抬手覆上她的手,感受着她的颤抖,稍一用力便接过了她的双刀掷了出去。
骨阳牵来一匹马,而后颔首退下。
时傹没说什么,想要抬手抱她上马,却看着她满身的伤无从下手。
援兵已至,胜局已定。
倪姷知道自己已无力再杀下去了,也不骄矜,语气低得几乎快要听不见。
“交给你了。”
说罢翻身上了马,一上马便整个人趴了下去。
时傹看着她已然阖上的眼眸,抬手拨了拨她额边的碎发。
“回去歇息吧,这里有我。”
话落便略使力拍了拍马,马嘶吼一声带着倪姷跑远了。
凌醉蓝远远便瞧见了与西侧回援的御苍大军背道而驰朝骊陇城靠近的马匹,还有马匹山那直接瘫倒的人。
她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待马匹再次靠近,她眼睛都快瞪了出来。
那身胡服还是她准备的,手上正红臂缚虽脏污了却也还能辨认出些颜色是,还有那发上闪着金光的小冠....
那就是她家主子啊!
她快速往城楼下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道:“代玉!代玉!备马,开城门!”
代玉听着自家小姐这焦急的喊声不敢多问什么,只极快的应了声连忙去牵了马。
凌醉蓝跑得很快,正欲上马却又脑子转了转而后交代一句‘备水’就直接抬脚跑出了城门。
她没习过武,眼力自然是不行的,所以她能看清的时候,倪姷已然离得很近了。
再加上她跑下城墙又费了些时间,此时骑马出去怕是得直接撞上了。
如她所料,她将将跑出城门便遇到了减了速度的马匹,她抬手拦下马,而后正欲与倪姷说些什么,却在瞧见她身上的伤时闭了嘴。
只抖着手拉着缰绳带着倪姷进了城。
守门的将士就瞧见她这急匆匆的神色都好奇地纷纷看过来。
可他们却都知晓,在这个军营里能让蓝姐如此焦急的人,只有主公。
他们瞧见了主公煞白的脸色,瞧见了主公浑身的伤,亦瞧见了顺着她指尖不停滴落的血。
他们没有说话,只默默关上了城门。
代玉就候在城门之处,凌醉蓝看向她,“去找楠云来。”
代玉都来不及点头就急匆匆跑了出去。
凌醉蓝牵着马把倪姷带到了一处僻静的院子,看着在马上不知是否昏迷且浑身是伤的倪姷犯了难。
她不敢扶。
代玉是被楠云提着后衣襟飞过来,吓得她要死,偏偏她不敢叫出声怕吵了主公。
楠云背着药箱一落地放开代玉就快步上前捏住了倪姷的手腕,两息时间过后红了眼眶。
她轻声道:“主子,属下带您去上药。”
倪姷一直醒着,只是失血太过脑子有些模糊,听得这话她便动了动而后自己滑下了马。
凌醉蓝看着她的动作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却又看见她被楠云稳稳搀住时把尖叫吞了下去。
她连忙上前帮忙搀扶,代玉早已上前打开了房门,屋内浴桶已然备好。
三人无比小心地帮她褪衣裳,却还是难免撕扯到伤口,之前最怕疼最爱嚎叫的她,这次却是一声不吭,好似一个泥娃娃般任人摆弄。
在褪完衣衫后,三人齐齐红了眼眶,瞧着眼前的场景,一时之间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楠云看着两人那抖得不成样子的手逼自己压下心底情绪,“这伤不能再泡了,却又不得不洗。
代玉搬一把椅子来,待会儿我扶主子坐下,蓝姐撑着主子后肩别让主子倒了。”
两人连连点头。
待扶着倪姷落座,楠云喂倪姷服下一粒止血的药,这才拿着兑好的药水小心地给倪姷擦拭伤口。
代玉不停地帮忙换来干净的药水,又叫人弄了一个方便躺着净发的床榻。
楠云说了,主子喜净,若是醒来发现自己的头发没洗会骂人的。
可主子怎的,怎的就伤成这副模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