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难渡:公子当心
作者:征文作者 | 分类:玄幻 | 字数:139.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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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二小姐,小的有要事向您禀报
“奴婢知错,下回再也不改了。”巧兰吓得低了头,怯弱道。
苏谨心也不是真的生气,最多只是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个小姐,这么尴尬的时候被一个丫鬟撞见,面子上多少过不去,但见巧兰被她的几句话吓得几乎要抹眼泪,苏谨心就不忍心了,“好了,本小姐并不是怪你,你也知道本小姐一向有口无心,怎舍得会真骂你。别杵在这里了,陪我去看看我娘吧。”
巧兰破涕为笑,感动道,“二小姐对奴婢真好。”
阖上房门,苏谨心疾步走在前头。
相较于在处州林家的那一晚**,昨夜苏谨心同顾六公子抵死缠绵,这般的纵欲过度,却也没有让苏谨心感到万分的疲惫,虽然她的双腿依然微微有些酸疼,纤腰也带着不适,但走几步路并不碍事,原以为,今日她是下不了床,毕竟以她这般的身子,是承受不住他那般的凶猛。
想到此,苏谨心羞恼交加,暗骂了顾六公子几句,还说是江南出了名的风流公子呢,床笫之事竟生涩的如同稚子,却偏偏又是那天生的风流骨,这等事无师自通,一次比一次娴熟。
苏谨心走得急,面上是说要去看林氏,但只是个借口罢了,她对林氏这个亲娘早已没有半分的情分,若非念着林氏是她生身之母的份上,她才不会管林氏的死活。她这会儿提出去看林氏,不过是不想让巧兰发现她房内的端倪,倒不是怕巧兰知道此事后唾弃她这个二小姐,而是巧兰这小丫鬟一向对她最忠心,倘若知道了她与自己的堂兄做出了荒唐之事,还不知道该怎么为她担心,为她难过。
苏二小姐一早起来,什么都未做,便想着要看望林氏,看在巧兰的眼里,自然觉得她家二小姐心地仁厚,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她想到林氏昔日一直对苏二小姐不闻不问,甚至谢姨娘几次三番陷害苏二小姐时,林氏也没有站出来保护苏二小姐,她的双眼就泛红,“夫人若知道二小姐您的孝心,当初就不会这么对您了。”如今夫人疯了,二小姐不仅没有丢下夫人不管,还以德报怨,亲自带着夫人上处州求医,这样的二小姐,夫人当初怎么可以这么的狠心。
她恭敬地伸手去扶苏谨心,言语真诚,“二小姐,您已过了及笄,也该为自己打算一番了。”天人之姿的二姑爷,竟然是身份显赫的梁侯爷,侯爷啊,那可是她根本想都想不到的王侯贵胄,听两位展大哥说那些达官贵人最重门第名望,也极看中血统的高贵,这样的二姑爷,会真的以正妻之位风风光光地迎娶二小姐进门吗。
“姻缘天定,不可强求。此事本小姐自有主意,你这小丫头就不用操心了。”苏谨心心下安慰,果真没白疼巧兰这丫鬟,若是不久前,巧兰还死心塌地的认定云澈是她家的二姑爷,无论她怎么说,这小丫鬟就是站在云澈这一边,为云澈说好话,可现在,巧兰已经不再她面前提起云澈了,有时也能跟着展让、展鹏他们兄弟两一起骂云澈两句,呵呵,果然是她苏谨心的心腹,哪能这么容易就被云澈收买的。
“二小姐,出事了。”苏谨心刚要推门走入林氏的房内,苏天华就带着船上的篙工匆匆过来。
“天华堂兄,到底发生何事了。”苏谨心狐疑地问道。
“二小姐,我们船上有两个篙工不见了,小的带人已在船上里里外外找了三遍都未见他们,二小姐,您说一条船就这么大,四周都是江水,他们难不成上了天?”因是着急,苏天华也忘了跟苏谨心行礼,虽说他是苏谨心的堂兄,可他已被苏大爷赶出了苏家,也在族谱上除了名,所以依礼在看到苏谨心这个苏家嫡小姐时是必须行礼的。
苏谨心对这个堂兄向来是敬重的,这等繁文缛节,也就没这么在意,她略一思索,沉声问道,“你们之中,可有谁最后见过他们二人?”
“没有。”
“没有。”
“二小姐,小的也没有。”
……
船上在场的篙工都摇了摇头。
活生生的两个人,一夜之间,居然消失了。
这也太可怕了!
不止苏天华越想越恐怖,就连在场的篙工也个个胆战心惊,生怕下一个消失的就是他们。
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若这些篙工以为出了大事,人心不稳,这船行江上是件多么危险的事。苏谨心脸色一沉,下令道,“劳烦天华堂兄再去船上仔细寻一遍,此二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必找了,我看到他们二人昨晚潜入二小姐的房中,偷了二小姐的银子,并趁今早的大雾,跳上小船逃了。”苏谨心话音刚落,展让就大声接过苏谨心的话,当着在场的所有篙工之面,一板一眼地说着他昨晚看到的事,虽然那件事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展让却说得义愤填膺,说得仿佛跟真的一样。
展让说完,展鹏就当即附和道,”是啊苏二小姐,我也看到了。”
“那是什么时候?”苏天华有些不信。
“是…”展鹏刚要说,却被展让用眼神制止了。
“大概是亥时末吧。”恰此时,易容成张贵的顾六公子,悠闲地踱了过来。
亥时末。咳咳……苏二小姐不自觉地红了脸,假意咳了两声。
昨晚的前半夜,她与他正在……苏谨心一听顾六公子提到那暧昧的时辰,不止脸羞红了一片,就连耳后根也红得发烫。
胡说八道,这主仆三人,根本就是在信口雌黄。
但苏谨心也不会去揭穿他们,且不说有展让、展鹏兄弟在,这两个篙工根本无法靠近她的房间,就算真的闯入了,难道她和顾小六会一点都没发现。再说,她的银子都是贴身缝在里面,贼人更不可能偷取了。
“二小姐,您可有少东西了?”苏天华半信半疑道。
苏天华这么一问,苏谨心自然就更不敢道出实情,一则这话是顾六公子说的,即使是无事生非,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护短了,二则若她说房内没少东西,而展让他们却说看到贼人入了她房内,为了求证事实真相,他们必然会到她房内查看一番,那昨晚的事,还怎么瞒得住。
“确实是少了一些值钱的东西。”苏谨心言辞闪烁,不得不说违心话,但好在她苏二小姐向来说谎都脸不红气不喘,这等小谎言也就微不足道了。
苏天华继续追问道,“少了什么?”
“可能是被展让他们发现的早,那两个篙工害怕了,也就没偷多少。”苏谨心本就不了解事情地来龙去脉,但刚刚展让一开口,她就隐隐猜到这两个篙工的消失与顾六公子这主仆三人脱不了干系,苏谨心自然是相信顾六公子的,既然他怀疑那两个篙工,并暗中处决了他们,苏谨心也就随了他,但心虚依然是心虚,故而苏谨心回答苏天华的话也就变得愈加支支吾吾起来。
“二小姐说的可是真的?”今日这个堂妹怎么说话怪怪的,苏天华心中纳闷。
“自然是真的。”看到苏谨心如此窘迫,顾六公子忙出声解围,呵斥苏天华道,“二小姐宅心仁厚,才放了他们一条生路,你若不信可去看看,船上的那条小船可还在?”
船上备有小船,主要也是在发生意外之时逃生用的,听到顾六公子提到小船,有个篙工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今日一早发现小船不见了,原来是那两人偷了二小姐的银子,驾着小船逃跑了啊。”
问到最后,居然是这个结果,苏天华一脸歉意道,“二小姐,小的用人不明,引狼入室,令二小姐受惊了。”
“天华堂兄不必自责,有道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怪不了你。既然那两个篙工私自逃走了,本小姐也不想再追究,此事就到这里,你们且散了吧。”苏谨心边说边暗暗地瞪了顾六公子一眼,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都把她瞒得滴水不漏,他真当她什么都不知道吗。
事情真相大白,苏天华面带愧意,毕竟那两个篙工是他招来的,二小姐没怪他已是给足了他面子,现在,他还怎么好意思再说去找那两个篙工,于是,朝苏谨心施了礼,苏天华领着他带来的几个篙工下去干活了。
“二小姐,小的有要事要向您禀报。”顾六公子一打眼色,苏谨心就故意当做没看到,但嘴角却忍不住在隐隐笑着。
“此事关系重大,需屏退左右。”哪有左右,最多就一个巧兰,顾六公子这话明显就是说给巧兰听的,因苏谨心已经知道了顾六公子的身份,这会儿看他扮作张贵,学着张贵的声音,张贵的动作,就愈发觉得好笑。
苏谨心终于忍不住,只好道,“巧兰,你退下吧。本小姐与张贵有话说。”
巧兰还被刚刚那两个逃走的篙工吓得心有余悸,这会儿听到苏二小姐有事与张贵商量,以为是什么大事,便也不敢再打扰苏谨心。
“小的也告退。”展让、展鹏识趣地退得远远的。
到底是什么事啊,虽然知道自己帮不上二小姐,但她也想出一份力啊,巧兰一边埋怨自己没用,一边又羡慕张贵,不知怎的,好像张叔救了二小姐之后,二小姐就越来越器重张叔了,尤其是现在,二小姐还屏退了她,这放在以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谨心。”众人离去,顾六公子便无所顾忌地喊了苏谨心的闺名,虽然面具没拿下,那举止间,俨然一个闲散的贵公子。
“那两个篙工去哪里了?”苏谨心才不会信顾六公子主仆三人的鬼话连篇,她杏眼怒瞪,逼问道。
然这副绯红玉容,加又羞又恼的模样,使得顾六公子心头暖暖的,他上前一步,将苏谨心抱了个满怀。
苏谨心在他胳膊上重重一拧,并趁机逃脱,伪装怒骂道,“张贵,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轻薄本小姐!”
苏二小姐一说张贵,顾六公子才想到自己此刻是易容成了张贵,也对,他用张贵的脸去抱谨心,这不行,坚决不行,顾六公子开始懊恼道,美人在前却无法触碰,真是比死都难受。
“他们是云澈的人,我把他们送回去了。”顾六公子无辜地道,“这一带的江水,水流四平八稳,用不了多久,那两人就可以见到他们的主子了。”
把人绑在小船上,再放他们在江面上自生自灭,这样的法子也就只有顾小六能想得出来,若遇到别的船只救了他们为好,否则又是一条人命,苏谨心暗叹道,那两个鬼鬼祟祟的篙工,她也不是没有察觉,只是觉得那两人没有害她的心,只要她平日注意些,他们也发现不了什么,再说云澈手下的暗探遍布江南,少了这两个,说不准还有别人。她在明,敌在暗,若将那些在暗的掌握手中,总比那些未知的,或者不知在哪里暗藏的暗探来得容易对付些。
苏谨心有苏谨心的考虑,但顾六公子有顾六公子的担心,他看到苏谨心皱了柳眉,也知她之所以按兵不动,也是忌惮云澈那淳安侯的身份,可看苏谨心这般忍气吞声,他又怎能坐视不管。顾六公子握紧手,一拳捶在阑干上,身旁一袭素衣的苏谨心见此,当即伸手覆住了他微微颤抖的大手,柔声道,“我也不是怪你,只是希望下回你做这事的时候,得先告诉我。别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万一你出点事,你教我怎么活下去。”
这世上若没有顾小六,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顾六公子动容,涩涩道,“对不起。”
前方,江面平静,但底下却暗流汹涌。
苏谨心与顾六公子并肩站着,顾六公子反手握住了苏谨心的柔荑,与她一起极目远眺,大雾渐渐地散了,遥远的天际也出了旭日,江面上的船只也跟着多了起来。南来北往的货船,打渔归来的小船,游玩赏景的画阁,而在这些船只的后面,似乎又驶来了一条巨大的官船,船上旌旗招展,侍卫林立,好不威风。